阳光几许,轻风摇曳,支开的纸窗轻轻的咯吱咯吱的响,叶安朦胧的睁开双眼,浑身仍然有些乏力,似乎宿醉以后的疲倦,突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馨香之气,那气味不同自己屋里往常的,叶安马上打了个激灵,似乎想起了昨夜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倏的一下坐了起来,东张西望,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难道是梦?能有如此真实的梦?
叶安捎了捎头继续东张西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突然一张红色的手帕映入眼帘,那手帕掉在地上,上面绣了一只鸳鸯,叶安捡起来一嗅,顿时闻到了一股香气,和他屋里现在的香气一样。
叶安突然神情有些呆滞,接着就开始深深的疑惑起来,这个人会是谁呢?昨夜朦朦胧胧没有看清,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她,难道是朱萸双派来让自己消受的红尘女子?不像,如果是朱萸双派的人怎么可能进的了司徒南的贤士府,那是司徒南安排的?也没什么必要吧。
想了半天,仍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叶安从床上下来,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准备离开贤士府。
离开贤士府没有太多其他的原因,唯一的原因就是当初自己进来的时候也非本身意愿,不过是想来搞清楚司徒南招贤纳士到底想要干什么罢了,现在眼下的事情做完了,司徒南成功的除掉了大王爷、二王爷以及他们的子嗣,剩下的再有行动就是对付楚皇了,这对于叶安来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没必要再留下去,也留不下去了。
屋外,阳光很盛,但远没有夏日里的那般炎热之气,司徒南负手站在叶安小院的门外,脸上的表情刚毅且坚决,一点儿也不想那日参加招贤纳士比试的时候看到过的那样慵懒,如果说那时候司徒南是一只掉了牙的病老虎,那他现在就是一只重新长满了獠牙的猛虎。
叶安从屋里出来,眼神正好和司徒南相对,叶安嘴角淡然一笑,司徒南先开口了。
“无名侠士决意要离去?”
“是。”
“我若挽留呢?”
“无用。”
“我若是不准呢?”司徒南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股阴森之意。
叶安嘴角淡然一笑,流露出一股不羁,“你可以试试。”
司徒南笑了,笑的很大声,声音里透露出这也是一位内家功夫修炼有道的强者。
叶安眼神平淡,望着司徒南,这让司徒南很心寒,很惋惜,如此一个难得的贤士自己却留不住,到底为什么?他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昨夜傲雪公主请他喝了一杯参茶?要知道自己下的血本可比那傲雪公主狠,把最心爱的小女儿都搭上了。
司徒南继续哈哈大笑,笑声中逐渐充满了悲怅,问叶安道:“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因为我已经决意要离去,就是横着也要出了司徒府的大门?”
司徒南脸上一抹苦笑,“是因为我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么?”
叶安有些嘲讽的笑了一下,道:“为人臣者,将军是卑鄙无耻之辈,沦为枭雄,将军也算是个大英雄。”
“呵呵”司徒南冷笑两声,眼神中的阴森杀伐之气陡增,但最后还是无奈的挥了一下手,道:“你走吧!”
叶安双手拜了一下,径直出了小院向贤士府外走去,叶安出了贤士府,突然周围闪现出了十二道人影,那十二人脸上的表情几乎一样的冷峻,这十二个大活人刚才没有人看清他们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更没有人清楚他们是躲在了什么地方。
“将军这么轻易就放了他?”
“不放又能如何?”
“我们十二把刀……”
话没说完就被司徒南打断,“恐怕你们也是拦不住啊,他不是一个用剑的人。”说完司徒南转身走了。
剩下十二把刀留在原地面面相觑,他不是一个用剑的人,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大街上熙熙攘攘喧嚣吵闹,似乎不到暴雨时节,这天穆城就要永远的吵下去,出司徒府的时候叶安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女子,她独自坐在花丛边上的一个小亭里,一脸的多愁善感,捏一个红色手帕在那儿擦着泪,让人不禁心生怜悯,是的,她是一个美女,尤如白牡丹一样清丽脱俗的女子,叶安突然觉得熟悉,尤其那个红色的手帕,是她?是她!叶安心中咂舌,但两只脚都已经迈出了司徒府就不能再回来了。
叶安心神难宁,这个女子到底是谁?是谁不重要,重要的她是司徒府的人,司徒南昨天晚上有意安排他们在一起,司徒南作何居心?想要以此挽留自己?那一定不会是一个身份普通的女子,叶安首先想到了司徒南的小妾,以大将军的雄风怎么会忍受自己的小妾和别人通宵?那会是……叶安不笨,想到了司徒南的女儿,这就太符合常理了,几乎和楚皇比武招驸马的伎俩如出一辙。
拐个角就是天下第一茶楼了,没有想过要去哪里,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这儿,既然天意如此,那就必须得进去喝一杯茶,要上好的乌龙,茶要凉的,凉茶是天下第一茶楼里最新推出的特色,为了能消暑,已经是入秋了哪还有暑可消,不过人们总是偏爱新事物,所以凉茶很好卖。
茶来了,早就凉了,这样一来就算是隔夜的茶也能拿出来卖,叶安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一杯茶就没了,这时突然又有人端了一杯茶来,是一个叶安几乎从来就没有什么印象的女子,不过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女子身子轻盈,腰肢尤如细柳一般,半截截皓腕探出,十根白皙的手指端着茶盘放到了叶安的面前,然后就坐到了对面。
“你是?”叶安想起了这个女子是谁,但又必须装作不认识。
“月季。”女子轻笑着道,淑女的模样更是撩人。
“你比月季要漂亮的多。”叶安托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嘴角笑着道,茶是凉的,什么茶叶安没心思去品,心思全都在月季来这里找他为的是何事。
“我就是月季。”月季依然轻笑着,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决。
“好好,你是月季,就是月季,月季姑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是傲雪公主的侍女,我来找你是奉了公主的旨意。”
叶安打断道:“直接说什么事吧。”
月季笑了笑,没有因为叶安的不耐烦而感觉到恼怒,实际上她也觉得自己说的话过于累赘,于是简单道:“我来是带无名大侠去见那位隐退的老前辈。”
“我没什么兴趣。”叶安想也不想直截了当的道,去见那位隐退的老前辈就代表自己受了朱萸双的好处,朱萸双那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让人白白的受她的好处。
“为什么没兴趣,难道你不是为剑生为剑死的剑客?”月季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根本就不是个用剑的。”叶安不羁的笑道,似乎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月季恢复了镇定,笑着道:“是不是没有关系,我敢保证只要你见到了那个老前辈你就会离不开剑。”月季的眼睛也在笑,笑里充满了诡异的诱惑,让叶安忍不住的注视着她那双桃花般的眼睛。
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消失,叶安想到了一个人,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么一个人,燕十三,传说燕十三的剑天下无双,只要是见过他剑法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为剑生,另一种是为剑死,不过燕十三是很遥远以前的传说了,没有千八百年至少也有五百年以上,相传燕十三最终没有飞天成仙,而是死了,死在自己的剑下。
叶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主动的向门外走去,强烈的好奇心驾驭着他想要去见一见那位老前辈。月季对着空荡的对面嫣然一笑,而后也是长身而起追上了叶安。
天穆城很大,大的叶安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也还是有不知道的地方,月季准备好了马匹,两人一起骑着马到了一个叶安从未来过也从未听过的地方,在护城河的边上,有一片层次不齐的且破败的矮房,月季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叶安紧跟其后,马蹄踏在黄泥路上激起一溜的烟尘,远远几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守在一棵大树下朝这里眺望。
这里实际上是一片村落,天穆城边上的一个贫民窟,即使再繁华富饶的城市也有贫民窟,哪怕楚国的首都。进了贫民窟月季就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在前面带路,走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小院前,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小院,不像其他的那些院子满地狼籍,破破烂烂的东西堆满一地,小院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坐在门前,嘴里含着一袋烟,白色的烟气呼呼的从嘴里吐出来,老人还不时的咳嗽,一眼看去这绝对是一个将不久于人世的老人,一双眼睛半眯着黯然无光,脸上的皱纹犹如堆积起的橘子皮一般,见月季来了,老人马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一种让人感觉无力的笑容道:“女娃子你来啦,这次又给我老人家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嘛?”
老人真的很苍老了,褶皱的眼皮耷拉下来遮住了半边眼睛,他好像已经无力将那眼皮抬上去,所以仰着头透过下半边的视角看向月季。
月季笑的犹如一个单纯的孩子一样,“燕爷爷,我给你带来了他。”说着将身后的叶安让到了眼前,老人移过眼神看向叶安,稍微打量了一下,又是无力的开始笑了起来,虽然笑的费力但能看得出他很开心。
叶安心头一凛,心想这老头该不会有什么不良的癖好吧,不过再一想燕爷爷,会不会真的和那传说中的燕十三有关系?
陪老人聊了一会儿天月季就离开了,临走时从她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了许多好吃的给老人留下,一同留下的还有叶安,叶安此时正坐在老人的对面。
叶安不说话,老人也不说话,叶安看着老人,老人也看着叶安,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脸上都是最原始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如果这时有人从街上路过看到两人这样,非得以为这两人有点精神问题不可。
叶安在思索,胡乱的思索,这样一个风烛残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的老人会是月季和朱萸双口中那个信誓旦旦的老前辈?剑法天下一绝?见了就会离不开剑?怎么看也不像啊。
两人对视了半天,老人先开口了。
“的确不错。”
“什么不错?”
老人嘿嘿一笑,态度里几分的诡异,看了让人很不舒服,顿了顿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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