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莞尔点头:“对呀……我差点儿忘了。去年这时候,我刚离开我师父出来,一个人在外……也没有人记得,我也就没过生辰。其实说起来,去年是我及笄成人的年纪——却没人记得。”
“今年开始,有人记得了。”慕青骨牵起了我的手,“走罢,咱们去朱川。”
我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契约一般,虽然彼此都未挑明,可彼此都已然明了对对方的感情,恰似一颗将熟的果实般酸涩又甜美。
到了朱川之后,一入朱川,却见慕青骨似乎看到了什么人,招呼都没和我打一声,匆匆追了上去。
他少有这般不顾及我的时候,我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只见慕青骨直盯着前方酒楼处,似乎看呆了。我循他目光看去,只见是个窈窕的女子背影渐渐隐在酒坊里。我更满生一腔无名之火,闷闷地别过头去。
慕青骨一下子拽住我就向那酒楼走,我忙问:“不是去找那奇花么?”
慕青骨摇摇头:“等会儿——我看那人……”
他此时仍牵着我的手,亲密无间。不去找救人的法子,倒要去追美人!我一把甩开他:“我、我自己会走,不要你牵!”慕青骨无奈看我一眼,继续向前走着。
我低下头来撇撇嘴,慕青骨已经疾步走进那酒坊。我一路慢慢踱步,一边踢着石子,就是不想进去。进去做什么呢?看慕青骨给美人献殷勤不成么?
可惜走的再慢也终是走到了那酒坊门口,店小二倒是殷勤的很,把我向内迎:“姑娘里头请!咱们朱川最好的花酿酒,保准姑娘尝了忘不了!”我看那小二一脸殷勤,又想笑,忍住了,只是轻“哼”一声,踏进门去。
我一进门四处环顾,却见没有慕青骨、也没有那女子身影。我直奔掌柜:“掌柜的,你可见了一个蓝衣男子进来?”
“确有此人,姑娘找人么?那位公子同一位女子在楼上雅间。”
好,好得很!还专门找个雅间坐下呢!我气的捏紧手,对那掌柜说:“给我一壶最烈的酒!”我倒要上去会会他们。
吩咐完我便气冲冲上楼,在楼梯口便见慕青骨背对我而坐,对面的女子我倒是看的清清楚楚:看不出年纪,生的十分美艳,与慕青骨大说大笑,大概是个爽朗的人物。
原来慕青骨喜欢的是这种……那他对我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中泛酸,可又没有立场吃醋,停在楼梯口不知该怎么做。小二刚好送上我要的酒,我接过来,让他下去了,拎着酒壶箭步冲到他们桌前,对那女子礼貌一笑,旋即看着慕青骨眼神不善:“不知……可否带我坐一个?”
那女子哈哈一笑:“青骨,这是你的朋友罢?不错不错,小女娃儿长得可真俊,坐吧!”
我也不客气,一下坐定在慕青骨旁边,放下酒壶:“喏,我请你们喝一壶。”
慕青骨低声斥我:“胡闹!”我不理会他,那女子倒是高兴的很:“青骨,这女娃儿可比你有趣得多。”便对我道句谢开始倒酒喝。我又不愿意拉下脸问慕青骨他们是什么关系,自己也拿个杯子倒酒喝。
“你做什么!”慕青骨冷眼皱眉,夺过了我的杯子,我狠狠“哼”一声,重拿个杯子倒了酒来喝:“你还管我做什么?喝个酒,又死不了人,况且——死了你又怎样?”
女子这才微笑着停下杯:“小丫头,和他闹别扭了?一定是青骨的脾气太臭,他这冰山一样的性子,就是我也受不了。”又假叹口气:“诶,还是小时候好,那时候还追着我要糖吃呢,不像现在这样——”
小时候?他们是什么关系?
“咳,楚莘师叔,阿召无礼,你不要见怪。”慕青骨轻咳一声。师叔?!眼前女子看来潇洒美艳,大概是驻颜有术,实在看不出是慕青骨的师叔辈人物。
楚莘笑着摇摇头:“无妨的。阿召——原来小丫头叫阿召,干嘛这样火气冲冲的呢?来,陪我喝两杯。”我才喝一杯,就感觉不太妙,这酒着实烈性,我酒量小,又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更红着脸摆摆手:“不了不了。”
“小丫头是不是吃醋了?”楚莘挑着眉,又是一阵大笑,“青骨是脾气臭,可是喜欢他的女弟子也不少呢——”
“师叔,阿召她……不是昆仑的人,她是我的朋友。”慕青骨尴尬地挡回了楚莘的话。
我撇撇嘴,根本不去看他,只是和楚莘说话。楚莘正说到兴头,好像看到对面有什么人来了:“明煊!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一个人喝酒,就这个师侄陪着,可是无趣的很呢。”
我顺她目光看过去,只见她口中的明煊是个高大的男子,头戴紫冠,看不清楚脸庞。明煊听言走到楚莘身边,只是不说话。“前辈,这是……你的相公吗?”我好奇地看着他,“怎么都不说话?”
慕青骨又冷下脸来要训我,我只当没看见,根本不理他。楚莘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似乎在听明煊“说话”,过了一会面色大变:“什么?昌山有野兽伤人?快走,我要去看看。”
明煊有说话吗?慕青骨倒没有想太多,提剑起身:“师叔,弟子和您一起。”我也忙起身跟在楚莘身后。
刚走出酒坊,慕青骨就把我拉到他的身侧,我想挣开他,却怎么也挣不动,只好由他拉着,还是不大愿意理他。
出了城门不远便是昌山,还没往深处去便见几个野兽围攻几个普通猎户。慕青骨拔剑出鞘:“休得伤人——”
我下意识也跟步上前去,出剑施法,慕青骨剑气一击即毙。
那几个猎户正要对我们道谢,却见他们一脸惊恐。我也看向他们所看的地方,只见和楚莘前辈站在一起的明煊头竟掉了下来——可是楚莘的表情却漫不经心。
我骤然间又惊又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见明煊也没有流血,楚莘前辈更是没有什么反应,更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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