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后这一跪,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这一刻,甚至忘记了呼吸,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离地面越来越近的膝盖,或者愤怒,或者兴奋。
眼看着杨太后就要跪下去,却忽然间异象突起,众人只听一声怦然巨响,紧接着,便有一个什么东西飞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杨太后的身上!
那,那是一个人?
众人呆住,看着那个扑出来的,皱着一张枯树皮一般老脸的太医,眼睁睁地看着他缠绕着帷帐,跟太后滚做一团,并且越缠越紧,越滚越贴近,顿时一个个瞪着眼,张着嘴,口歪眼斜。
这,这个……
众人惊呆中,一时间大殿里除了杨太后等人的痛苦哀嚎声,竟然一点儿杂音都没有。
噗。
楚封崖第一个笑了出来,看着那装模作样了一辈子的老妖婆,竟然跟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而那个老男人还不是她老公,顿时畅快地扶住了腰,笑得眼角亮晶晶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那边走了过去,一伸手将面无表情的竹悠揽在了身边,摸了摸她冰冷的小脸儿,将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掌心里暖着,笑的格外的肆意朗然。
这丫头,总是这样出乎意料地给他惊喜,也总是心有灵犀似的,每一次他想豁出去的时候,她便会恰到好处的出手,解了他所有的困境。
最重要的是,她,甘愿为他冒险。只是这一点,就叫他愿意为她柔软了心肠。
要知道,当众用人砸太后这种事,说重了,那也是谋害皇族呢。
心念一转,他立刻打定了主意,只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的身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呻吟着的杨太后,嘲讽的笑:“我还道太后今日真的是为杨家来撑面子来了,却原来,竟然是耐不住寂寞,过来与个男人搂抱来了。”
他这么一说,众文武百官顿时反应了过来。
那些文官还好,至少知道这已经算得上是皇室丑闻了,一个个低着头仿佛自己的鞋子上长了花似的。
那些武将们,可就是真的不讲究了。他们总是粗狂了惯了的,又总是被杨太后的人压一头,稍微做点什么事儿,丫的这老东西就把他们的婆娘叫进宫磋磨,还总是时不时送些折腾后宅的小妖精进来,惹得他们家宅不宁。
这一刻,不笑,不说些应景的荤段子,他们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杨太后纵然是被砸得头晕脑海,这些大嗓门如此吆喝,也全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又是羞耻又是愤怒,偏偏那帐子怎么样也解不开,一口气没提上来,顿时昏死了过去。
“放肆!都跟朕闭嘴!”楚贤脸色沉肃地大喝一声,正气凛然地一挥手,指着伺候杨太后的那些人道:“蠢货,一个个都是死的吗?连累了母后受这样的罪!”
他都不带换气的,扬声道:“全部拖出去……杖!毙!”
这一声令下来,顿时便是一片哭爹喊娘,然而此刻杨太后已經自身难保,又哪里还有能力去保护她们这些心腹奴才呢?
即便后来杨太后被这些哭闹声给吵醒了,竟然也不敢睁开眼睛,只是颤抖着眼睑,僵硬地躺在地上,哪怕是被那个莽撞的想要挣脱帷帐的老头子撞得满身都是疼痛,也是一动也不敢动的。
她这回,可真是晚节不保。从此以后,她这最有用的用孝道来压制楚贤的杀手锏,竟就这么生生不能用了。
她如今,怎么还有老脸再出现在这些大臣的面前呢?若是换了个书香世家,她这样的,就该上吊全了自己的名声的!
“皇帝这话说的倒是对的,到底都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太过蠢笨,否则,如何会让娘娘做出这样的丑事来?”楚封崖冷笑着说道,一脚将那想要帮杨太后解开帷帐的小太监踹到了侍卫堆里,这才接着道:”皇帝从来孝顺,这一次,可要安排了更妥当的人来才是。“
刚刚那些人眼见杨太后下跪,竟然不拉着,显见是心大了,打死都是轻的!这一次不但绝了这老妖婆的后路,也趁机彻底换了她的人,让她好好享受享受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快感!
楚贤点头:“九皇叔教训的是,都是朕对母后还不够上心,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恩,这样才最好。”楚封崖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护在怀里的人,想了想,解了自己的黑色蟒袍,直接将人严严实实的包住了,这才又挡在了身后。
下面的众官员们全部都低着头,心中却忍不住吐槽,这皇帝和九王爷是不是故意的啊,你们说话就说话,杀人就杀人,怎么就是不让人把太后和那位老先生分开呢?
这样子明目张胆地给先帝带绿帽啥的,真的没关系吗?
“皇帝!”
眼见着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脸就彻底要丢完了,杨太后恍然间明白,楚贤和楚封崖分明就是故意的,他们一定恨不得自己就这么一直装晕才好,她越是晕着,就越是坐实了跟老头子抱在一起的事实了。
这个拥抱持续了多长时间,杨太后恶意地猜想,他们一定很乐意帮她宣传的。
“皇帝,你……你这是要逼死哀家吗?!”杨太后睁开了眼睛,厉声道:“你若是真的看不惯哀家,哀家这就追随先帝而去好了……”
说着,竟是直接哭开了,且她还准备,哭完了就直接撞个柱子什么的,非要坐实了楚贤逼死她的名头,否则,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楚封崖恶意地笑了:“若是前几天,太后您这么想追随皇兄而去,臣弟倒是不说什么的。毕竟,当年您做主可是把皇兄的大半的妃子都给送葬了,甚至连儿子也没少送呢,你要是不去我皇兄谢谁去?不过现在么……”
他呵呵了一声,缓缓地道:“毕竟你已经蹉跎了快二十年才去,跟皇兄那儿的那些年轻妃子可是比不了的,去不去的,皇兄肯定不在意的。现在,你干脆连名节都没有了,就算是死了,臣弟也不会同意你进皇陵的!”
他这么恶毒的话说出来,下面噗噗吃吃的好多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杨太后更是又羞耻又怨毒,可是除了死死地瞪着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巧,那位扑倒了她的老头子终于是从帷帐里爬了起来了,杨太后爬起来一看,嘎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回,是真的昏过去了。
"来人,送太后娘娘回宫,好好地修身养性。"楚贤吩咐道,脸上的严肃去了,又是那么温温柔柔的少年人模样。
他转头扫视了下面的文武百官们一眼,轻轻地笑了一声:“皇家,一向都是心善大度的呢,母后她……也终究还是朕的母后呢。”
这如同青涩少年般略带温柔羞涩的笑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背后瞬间被冷汗给浸湿了。
他们都明白,这一次,杨太后,是彻底的输了。
眼见着杨太后已经被人扶住了往后去了,却听楚封崖忽然间开了口:“等等。”
众人都是一愣,南宫豪和杨白劳几乎想要跳脚,南宫豪沉不住气,怒道:“你还要做什么?!”
楚封崖连个眼角都没有分给他,只是看着楚贤:“宫中有这种失德的女人,且还总是想要替管本王的王妃,先前我不说便罢了,皇帝也当这件事情不存在吗?!”
这是,要为竹悠张目了。
南宫豪第一个不干,叫道:“九王爷这说的什么话?!南宫竹悠性情败坏,又没任何贤德,难道竟然连长辈的教诲都不能听了不成?!”
楚封崖一眼看了过去,凶狠的眼神让南宫豪下意识地便退了一步,眼见他闭嘴,这才淡淡的道:“什么长辈晚辈,你们不要忘了。在帝都,目前辈分最高的王爷,就他娘的站在你们面前,老子的王妃,是个宗亲就要叫一声婶子的,你们倒是告诉我,她,是谁的晚辈?谁,又能做的了她的长辈了?!”
他这一声出来,众人顿时反应过来。
可不就是么,先帝的几个兄弟本来就少,到最后死的就剩下一个楚封崖,而先帝的叔伯就更少,且都远在封地。且不说管不到帝都的事,就算是真的凑出个辈分高的,旁支的管嫡系的,想什么呢?!
"九皇叔想如何?"楚贤认真地问道,脸上露出了些许难色,仿若前段时间被揍的时候,真的没有迫于楚封崖的淫威答应过什么似的。
"既然是长辈,就该有长辈该受的福分。若是再让她在你这皇宫里受了谁的难堪,谁的罪责,或者再受了什么懿旨的……你且如何说?"楚封崖挑眉问道。
楚贤沉思了一阵子,缓缓地道:“这个,自然是不成了。也罢,九婶子本就是朕的长辈,算起来,即便是与宫里的太后太妃们,也是平起平坐的,自然,不会有人敢召唤她什么的。”
他说到了这里,又转头去看礼部,十分诚恳地问道:“朕这样做,可合乎礼法了?”
礼部尚书头皮一紧,急忙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灵机一动,急忙道:“皇上尽可下旨,这旨意一下,总没有人再敢不尊崇九王妃的。”
楚封崖闻言,这才点了点头。
极好,他要的,就是这天下,再没有人能够用身份来压着他怀里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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