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带景蓉三人逃出来,走出一段路,景胭四人站在路边大口呼吸。
突然,大安拉了拉景胭的衣袖。
“姐,那人来了。”
景胭闻言,脸色惊变。
刚抬脚,就听到一道柔柔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原来是那瘦姑娘。
景胭快速转身,笑靥如花摆手:“不客气。”
“姐,你桃花真多。”
景蓉笑嘻嘻打趣景胭。
没人的时候,三人都叫景胭大姐。
这是四人约定好的。
“有吗?”
景胭知道自己换上男装,模样不会太差。
四人慢悠悠往前走。
路过美人坊时,景胭四人抬头望一眼它紧闭的大门。
又快步走了。
“姐,那个铺子出租。”
走了三条街,景胭四人准备回一品香。
找不到适合的铺子,景胭想打道回府了。
出来有十来天,天天无所事实。
带来的银票如水般流走。
只出不进,后果就是吃空老本。
还是回枫子镇找一铺子开开。
心灰意冷转弯,就听到大安惊喜的声音。
景胭寻声望去。
好家伙,那是一个小型酒楼。
四人快步走过去。
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人家。
景胭说明来意。
老人家把四人迎了进去。
“你们要租这酒楼?”
老人家亲自给景胭四人倒满茶。
景胭点头:“是的,老伯。这小酒楼看着很新,为什么要出租呢?”
一看酒楼里的家具上面的油漆,都是刚涂上去不久的。
景胭便问了出来。
老伯长叹一声:“家门不幸。我家少奶奶走了,少爷一撅不振,每天以酒度日。姑娘,实不相瞒,这酒楼是我在世时的老爷留给少爷的。我也不忍心卖,毕竟,这是我老爷的一片心血。”
说到这里,老伯抬手抹一把灰菜般的老脸。
像壮士般目光坚定道:“既然少爷留不住它,那老奴就帮他找个好主人。”
景胭听到这里,也听出了这老伯话里的几分意思。
“老伯,你说。”
老伯没想到景胭这么聪明。
他老脸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如果姑娘能唤醒我家少爷,那这酒楼我愿意租给你。”
“你少爷生病了吗?”
景胭诧异。
“没有。
自从我家少奶奶走了,我家少爷每天喝得醉熏熏的。”
“像一滩烂泥。”
“带我去看看。”
景胭习惯性撸衣袖。
老伯一瞧,吓了一跳。
目光防备地看着景胭。
“抱歉,我失礼了。”
景胭恍然。
跟着老伯穿过酒楼后面的小院,走到一排屋子前面。
景胭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香。
“老伯,你家少爷怎么称呼?你少奶奶怎么走了?是去了还是跟人跑了?”
景胭走到木屋前的花坛边停下,抬手来回扇着,好让浓烈而又刺鼻的酒味消散些。
老伯见此,颓然低下头,重重一叹:“我家少爷姓李,名俊书。少奶奶跟少爷原是青梅竹马的邻居。”
说到此及,老伯神色骤然激动起来,双眼愤恨地瞪着,上下两瓣唇,颤动着,半晌没发出声音来。
景胭瞧他双手轻颤,仿佛在这一瞬间,他身上的力气全抽干了。
“老伯,你还好吧?”
景胭不忍,软下声音问。
老伯怔了一瞬后回神,无力地摆手:“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少奶奶见咱们李家家道中落,便趁少爷出门会友,卷走了所以值钱的东西。”
“那这酒楼?”
景胭迟疑。
老伯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地笑。
“好在她心没完会坏透,把这酒楼留了下来。”
“可是,家里值钱的,她都变卖空了。”
老伯话里尽是荒凉而又无奈。
景胭听到这里,心里已有了主意。
她示意老伯可以打开门。
景胭五人跟着老伯走进满是酒味,且漆黑的屋子。
景胭想也不想摸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
低头一吹,火折子顿时亮了起来。
借着火折子的微光,老伯心痛又快步地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窗户开了。
阳光透过窗口斜射进来。
漆黑的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景胭一下子灭了火折子上的火,重新把它放回随身包包里。
看到房里的地上堆满了空酒坛,秀眉蹙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少爷,老奴求你别在喝了。”
这时,从天青色的纱帐后,传来老伯近乎哀求的声音。
景胭让景蓉他们等在房门口。
自己抬脚走了进去。
入眼是一位脸形瘦得脱相,胡子巴扒的男人。
看他一手拿着酒坛,抬高下巴,正往嘴里灌白酒的消沉又可怜的模样,景胭一点也不同情。
“老伯,你是叫不醒他的。”
清冷的话语突兀响在充满酒气的屋里,格外清楚。
正劝李俊书的老伯闻言,双手的动作就是一顿。
他弓着的背,缓缓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景胭。
“他想喝,你就让他喝。看看他喝到死,他夫人会不会回来,可怜他。”
“公子,你不能这样说我家公子。”
听到景胭说李俊书,老伯顿时不乐意了。
景胭不断不住嘴,反而变本加厉:“他愿意做一辈子的可怜虫,那我们都如他所愿,成全他。”
“不就是一无所有吗?刚好,他想借酒消愁,那让他愁上加愁好了。”
“是他自己愿意做一只可怜虫,那就做吧。”
老伯和景蓉几人听完景胭的话,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半天没有人吭声。
这刻,只听到李俊书哗哗哗倒酒的声音。
见他无动于衷,景胭弯腰捡起地上一个空酒坛子,快步走到老伯和瘫坐在地上的李俊书面前。
提脚踢了踢他的大长腿:“喂,你还是活的吗?”
“姑娘,你这样,我家公子会痛的。”
老伯一个不乐意景胭这般对待李俊书。
景胭一把拉开痛心疾首的老伯,抬眸正色问道:“想他醒?还是想他继续混日子等死?”
“当然是想少爷振作起来。”
老伯毫不犹豫说着。
“好,那我呆会儿无论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
景胭说完,也不去看老伯神色变幻的老脸。
左手举起酒坛,对着李俊书的脑门,用力一砸。
“啊……”
顿时,屋里屋外不约而同响起惊呼声。
看到李俊书额头上汨汨流出的血丝,反应过来的老伯嗷了一嗓子,用身子挤开景胭,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拿帕子去擦李俊书脸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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