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赦已经习惯了景胭打招呼的方式。
边摘茶叶,边说着:“我要出远门,大概七八天就回来。”
景胭刚想来句,管我屁事。
没想到宫赦又道:“我不在,你有事可是去衙门找冷七。或者美人坊的张掌柜也行。”
猝不及防听到宫赦提到张大千,景胭的杏眼瞪圆了。
“你们认识?”
“很意外吗?”
宫赦不以为然。
张了张嘴,半晌后,它又慢慢合上了。
有些事还是迟些告诉小媳妇好。
他想。
景胭老实点头。
“有些意外。”
但不好奇。
她相信好奇害死猫这句话。
等片刻,宫赦见景胭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便没说话。
跟景胭共摘一棵茶叶,偶尔抬眸看她一眼。
便又低下头,继续摘茶叶。
偷偷尾随景胭上山的吴秀英,藏在大枞树后,探头看见景胭和一个黑脸有说有笑,合摘一棵茶叶。
顿时兴奋地小脸胀红,比遇然心怡男人还要高兴几分。
“有人!”
突然,宫赦耳朵一动,抬眸,面无表情地朝山上的某处望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
吴秀英收到宫赦阴森森的目光,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缩回脑袋,双手捂身前,小心脑颤个不停。
太可怕了,这人。
死丫头,你居然敢背着人偷男人。
看吴家村的老老少少,还容不容得下你。
吴秀英连滚带爬朝山下走去。
“要不要我追上去收拾她?”
景胭弯唇:“我得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希望不要让我太失望就好。”
如景胭所愿,从山上回来一路上就碰到了村里人异样的目光。
许是想着家里还靠着景胭发工钱过活,他们只是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景胭浑不在意,回到家,吴王氏和吴秀兰已等在厅里候着。
等景胭进屋,两人偷偷交换一个眼神。
吴王氏目光定定盯着景胭,压抑着兴奋:“胭儿,枫儿真回来了?”
景胭知道吴王氏他们都知道吴小枫还活着的事实。
也没隐瞒:“对,现在除了在家里做工的人和在里正叔家做工的人外。村里的人都知道我水性杨花,借着摘茶叶,私会外男。我想,老宅的人一定会打着这旗号,到家里兴师问罪。进而强逼娘和大姑交出花露水和补水保湿四件套的秘密配方。”
景胭的话刚落,院子里就响起吴老头中气十足的怒喝声:“景氏你个荡妇,不守妇道,竟借上山摘茶叶与外男私会。”
紧接着,老宅里的人,趾高气扬,气势汹汹闯进大厅。
吴王氏和吴秀兰赶紧起身,朝怒目圆睁的吴老头和吴老太微屈膝:“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秀英你们来了。”
辈分低的,她们一略省了。
吴老头看也不看她们,大手一挥,声音霸气十足:“景胭,你是我长孙媳妇。趁着我长孙不在,私会外男,按村规,理应浸猪笼,沉塘……”
“所以呢?”
景胭慢悠悠转身,目光讥讽地直视刚才吐沫横飞的吴老头。
“这个家已经容不下你了,你走。”
吴秀英颐指气使道。
大伯吴望生和二伯吴路生不约而同点头:“没错,趁小枫不在,就给他头上带绿帽子,你是当我们长辈是死的吗?”
刚才听到妹子吴秀英带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老吴家所有人都认为是老天也偏向了他们。
一家人匆匆一商议,就急忙忙赶过来。
“我什么时候私会外男,你们谁见到了?”
景胭目光冷冷地扫视一眼老宅人一眼,又轻移目光,淡淡扫一眼聚在厅门口看热闹的人。
“我!”
吴秀英挺起圆润的胸,兴高采烈往众人面前一站。
“我看到你刚才在地里摘茶叶,和一个黑衣男人有说有笑,还共摘一棵茶叶。你说,可有此事?”
吴秀英目光鄙夷地看着景胭,看她仿佛在看一件破衣服。
霎时间,所有人的怪异的目光全部落在景胭身上。
屋里屋外落针可闻。
景胭淡淡一笑:“是吗?我还看到小姑和外男私会呢。看你穿红带绿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已嫁为人妇。”
“死丫头,你血口喷人!”
吴秀英气得头顶冒烟。
吴老太伸手一把拉住情绪激动的女儿,厉目瞪向景胭,怒喝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自己做了亏心事,不但不知悔改,还倒打一耙,污瀎你小姑。今天别人不休你,我做主休你。”
吴老太一锤定音。
老宅的人闻言,个个喜笑颜开。
只等收回这宅子和花露水和四件套秘方。
屋外做工的人闻言,一下子沸腾了。
吴老太的话就像往平静的河水投了一颗石头,激起层层涟漪。
“那我们今天的工钱怎么办?”
“放心,工钱照付。”
吴老太身体站得笔直,面向屋外的人,神色激动而又威严:“以后这里我说了算,你们快回去做事。”
屋外的人不断没走,还目光齐刷刷看向一边气定神闲的景胭。
“都回去做工。”
众人闻言,这才三三两两散去。
吴王氏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爹,娘,这事儿,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咱们……”
可怜她话还没说完,就却吴老太硬生生打断了。
“我们还没死,这个家轮不到你说话。”
吴王氏惨白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见到吴王氏泫然欲泣的模样,景胭心里一痛,抬眸与吴老太对视。
不期然撞上景胭黑如深井般的眼波,吴老太不自觉眼神一缩,微微眯了眯眼。
这丫头这般平静,看来是个厉害的。
以前小瞧她了。
以为她只会些蛮力。
没想到……
心中思绪一闪而过,吴老太一晃神,败在景胭无惧的目光里。
“景胭,你不讨妇道,不尊长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家长吗?”
吴老头摆出当家人身份,义正言辞说着。
景胭不屑一顾,冷哼一声:“抢刧都抢到我家了,还满嘴道义。爷,你不知道,父不慈,子才不孝吗?”
“住口!”
被景胭戳中心事,吴老头气血一古股往头上冲。
他怒不可遏厉喝一声。
“有理不在声高。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你今天到这里来做什么?”
景胭用气死人不偿命地口吻道。
“大嫂,”这时,小玉带着六小只走进来,走到景胭身边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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