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人参也能卖个好价。
景胭心想。
黄大夫拿着人参,眯着眼,仔细瞧了瞧。
然后语出惊人:“这人参三百。参龄三年。”
“黄师傅……”
“多做事,少说话。”
不等伙计的话说完,黄大夫板着脸训斥。
伙计讪讪低下了头。
景胭虽不懂这方面的事。
但感觉奇怪。
今天的银子也太好挣了吧?
人参就值三百两?
不过,想到经她手,同样卖了高价的兰草花,景胭心安理得收了银票。
回到后院,景胭看见吴晓娘还昏睡不醒。
便跟吴晓打了声招呼,景胭就出了门。
目送景胭的背影走远,伙计立刻抱怨:“黄大夫,木耳难求,但人参哪里值这么多钱?”
不怪他多嘴。
实在是今天的黄大夫的行为太过诡异。
他不说不快。
黄大夫还在把玩着人参,闻言拿眼瞟了他一眼。
语气十分不善:“半夏,你年纪不大,怎么像个老太婆,话太多了。”
“黄师傅,我怕这百年医馆败在你老手里。”
出手那么阔绰。
对此,半夏为黄大夫操碎了一颗少年心。
这边,景胭出了医馆,拐过两道街口,往乔老板的面铺方向走。
一来看笋片和洋姜的销量如何。
二给吴晓打包一份面。
看吴晓干裂的嘴唇,景胭猜到他没吃午饭。
刚好手上有闲钱,到处逛逛也好。
景胭一边走,一边想。
路过一条人烟稀少的胡同口,她突然听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悄悄跟了上去。
大约了跟了四五分钟,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景胭赶紧往墙边一闪,竖起了双耳。
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好的价格,现在就给一半吧。”
“你急什么,”另一个女人紧跟着说着。
景胭凝神倾听。
“若那个小姑娘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你让我出一百两我都愿意。”
“一百两?”
“没错。当然,这姑娘必须身世清白。”
女人陡然加重了语气。
“你就放一个心。我不怕现在跟你交个底,那是我侄女,今年刚十岁。”
“是吗?那太好了。那边刚好要年纪小的。”说完,听到那女人意味深长一笑。
景胭秀眉拧成了麻花。
十岁?
妹妹景蓉不刚好是十岁吗?
那女人到底是谁?
景胭一时想不起来,但这声音她可以肯定,她一定听过。
“那咱们现在就说好,十五号,咱们就在这胡同见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手头紧,你先借点给我呗。”
熟悉又陌生的女音又响了起来。
“这……”
女人停顿了片刻,紧接着爽快一笑。
“五十两。
另外那剩下的五十,十五一起给。”
眼见两人谈的差不多,景胭连忙出了胡同。
走到一边的拐角处,景胭目不转睛盯着胡同口。
半晌后,一前一后走出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前面一个水蛇腰,景胭不认识。
后面一个……
胖成肉球的不是她小姑景秀又是谁。
好啊,现在她算是听明白了。
合着小姑跟那女人商量半天,就是卖她妹景蓉的。
不对……
景胭突然想到堂妹景草今年也是十岁。
按理讲,小姑景秀不会卖景草。
好歹她和二伯一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样一想,景胭觉得小姑说的十岁女孩应该是妹妹景蓉。
好个胖小姑,居然闷不作声打景蓉的主意。
该怎么办?
今天十三号。
离十五号还差两天。
知道是小姑要使坏,现在就是要弄清楚这女人是何人。
那事情就好办了。
景胭打定主意,悄悄尾随过去。
跟了一路,眼见那水蛇腰的女人进了另一条胡同深处,敲响了一家门口摆着绿色植物的木门。
很快,那水蛇腰进了门。
景胭连忙走过去,抬头一见。
门头上写着十巷十八号。
景胭默默把这门牌号记在了心里。
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把左朵贴到木门上。
听了片刻,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景胭正觉得奇怪,不想下一刻,木门突然被人大力打开。
景胭大骇,下意识转身就跑。
正在这时,突然凭空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提起景胭,跃上了屋顶。
“奇怪,外面没有人啊?”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出门口,左口张望。
紧接着,水蛇腰的女人也走了出来。
“难道我预感错了?
可是刚刚我明明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水蛇腰女人不死心左右环视一遍。
“我看你八成是高兴坏了。”
汉子糙手一把搭在水蛇腰女人肩上。
水蛇腰女人笑嘻嘻地伸手在汉子粗壮的腰间,用力一拧。
“可能吧。这次货色很正。”
“那女人可值得信任?”
汉子顿时痛得咝了一声,对女人的话明显不放心。
水蛇腰女人朝汉子没好气翻个白眼,松开手:“老娘做这一行多年。你可见过我出个差错?”
汉子诚实摇头:“那倒没有。”
“这不就得了。”
水蛇腰女人扭着蛇腰,一步一扭走了屋。
汉子迟疑片刻,紧跟着也进了门。
汉子栓上门栓,进了屋。
景胭蹲在屋顶上,心还在怦怦直跳。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仅两人可听的声音:“咱们走吧。”
景胭下意识点头。
安然落到地面,景胭才察觉自己的心,没跳得那么快。
“刚才谢谢你。”
平息好心情,景胭朝黑脸少年真诚道谢。
宫赦冷冷看景胭一眼:“我有名字。”
“啊?”
景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见宫赦黑着脸往前走。
“那……”意识到自己叫的不对。
景胭连忙收了声,抬脚追了上去。
“等等我……”
跑近了,景胭伸手拽住黑脸少年的手腕。
宫赦突然步子一顿,低垂眸盯着被景胭抓着的手腕。
景胭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
“那个,我实在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阿赦。”
宫赦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景胭讪讪:“阿赦会不会太那个点?”
太亲密叫不出口。
宫赦嘴角微抽。
“你不是已经叫了吗?”
还别扭个什么劲。
“我……”
景胭闹了个大红脸。
想想也是,叫他一声阿赦,身上又一会少块肉。
景胭自我安慰。
宫赦双手抱胸,冷眼瞧着景胭红通通的小脸,和丰富多彩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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