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胭赶到吴晓家门口,吴晓和小玉小刚三人已架着牛车,晃悠悠回来。
吴晓先一步跳下牛车,抬手就拍被雨水染的发黑的木门。
“小月,小明开门,哥哥回来。”
下一刻,木门打开了。
小月儿红着眼睛出现在几人面前。
景胭赶紧把背篓解下来,放到牛车上。
随着吴晓进屋,景胭伸手敷在昏迷过去的吴晓娘额上,温度能灼人。
不再犹豫,景胭背着吴晓娘冲出了矮屋。
“小玉,你带弟弟妹妹们回去,顺便把小月儿小明,带到咱们家去。吴晓赶车,我先走了。”
咬待完,景胭背着吴晓娘就跑。
“大嫂,去济世堂。”
小玉小跑两步,冲景胭的背影大喊。
“知道了。”
景胭头也不回喊。
时间来不及了,吴晓娘额头太烫了。
若不及时降温,她会烧成傻子。
好在这里离清水镇不远。
吴晓架着牛车,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前面,焦急往前赶。
景胭姐走路真快,背着娘像背着一个小包袱。
双脚就像着了狂风,眨眼就走的不见人影。
等他架着牛车赶到济世堂,老大夫已在景胭的指点下,帮助昏迷过去的吴晓娘退了烧。
小玉问了柜台前的伙计,根据伙计的说的话,很快找到了他娘的病房。
房里无人。
看着白色的床铺上,睡着安安静静的娘,吴晓眼睛湿润了。
他背着背篓,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娘额上的体温。
讶异发现,他娘的额头没那么烫了。
陡然鼻息间嗅到一股淡淡的白酒味。
吴晓突然俯下身,凑近他娘的身上,使劲嗅了嗅。
离的越近,白酒味越浓。
莫非大夫是用白酒替娘退了烧?
正在这时,景胭手上提着一包中药,脚步轻轻走进来。
“小玉,你来了。”
景胭笑眯眯走到床边站住。
把中药包放在床头柜上。
抬手在小玉背上解下背篓。
边提着边笑:“大夫说,你娘已经没事了。”
“这中药不能停。你守在这儿,我出去把这背篓里的东西卖掉。”
她还欠老大夫五十文钱呢。
吴晓沉默地点点头。
景胭提着背篓到了济世堂大厅。
“大夫,你看你们这个黑木耳收吗?”
待走近老大夫面前,景胭把背篓往老大夫眼前一递。
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老大夫手里端着茶杯,扭头,浑不在意往筐里瞥了一眼。
猛地瞳孔一缩,他惊讶地看着景胭,颤着声问:“小丫头,这些都是你采的?”
“山上采的。”
景胭明媚的小脸上染着浅笑。
明亮的眼晴不动声色看着笑出眼角纹的老大夫。
“收!”
过了一会儿,老大夫低头轻涰一口茶,方抬头笑着朝柜台后面站着的伙伴打个手势。
不一会儿,伙计拿着一杆秤,快步走出来。
景胭见状,连忙把背篓放到地上。
俯身从背篓里翻出还沾着泥土的人参。
老大夫和伙计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人参也是你挖的?”
听见老大夫微颤的声音,景胭笑着点头,受伤的手捏着人参。
另一只手提着背篓递到秤钩上。
呆滞的伙计感受到了秤上的重量,瞬间清醒。
他低头,眼睛盯着秤杆上密密麻麻刻的点点,随着秤尾的上斜而慢慢把秤砣往往后移了移。
景胭看不懂这秤,但双眼还是紧张地望着。
这些黑木耳都是她冒着手受伤的危险采回来的。
也不知能换多少钱?
老大夫站在一边,慢条斯理喝着茶水。
偶尔看一眼紧张的景胭。
笑笑没说话。
伙计来回秤了三次,最后才报数:“连着背篓一起,四十斤。”
“去把木耳倒在簸箕里摊开晾着,再回来称一下背篓的重量。”
老大夫发了话,伙计把秤放在柜子上,提着背篓去了后院。
景胭把目光投向老大夫,平静问着:“大夫,木耳怎么卖?”
“这些木耳……”
老大夫瞥了景胭一眼,慢悠悠喝了口茶。
这是什么臭毛病?
故意吊她胃口是吧?
景胭心里憋屈,脸上笑得灿烂,如后院盛开的春海棠。
小丫头,长得挺俊,性子也不急燥,可惜太小了。
老大夫心下惋惜,面上不显半分,抬了抬下巴,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这些木耳品像好。以后小丫头还有,尽管送到这里来。”
“那价格……”
说好的不急燥呢?
老大夫暗暗唾弃自己一句。
笑眯眯又喝了一口茶。
景胭立刻有上前抢走他茶杯的冲动。
然而,在看到伙计提着空背篓回来,景胭烦燥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
当着老大夫和景胭的面,把背篓称秤。
“背篓一斤,四十斤,减去一斤,木耳净重三十九斤。”
景胭闻言,弯唇一笑。
现在只等报价,就可以拿钱。
“一斤一两。”
伙计和景胭等了半晌,难得老大夫开了金口。
“黄师傅,一两一斤?这……”
伙计不敢置信地瞪出了眼珠子。
木耳难求,可黄师傅给的价也太高了。
一斤一两?
这又不是燕窝。
伙计闷闷不乐地在黄大夫的催促下,到柜台抽届,心不甘情不愿拿出三十九两,递给跟过来的景胭。
景胭伸手去接。
伙计紧紧抓着碎银不放。
景胭拿眼瞪他。
伙计还是紧抓不放。
“黄大夫,你看……”
不给,又不能硬抢。
景胭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一边悠然自得的黄大夫。
黄大夫眼刀一甩,伙计吓得一哆嗦,立刻乖乖松了手。
景胭狠瞪伙计一眼,喜滋滋把碎银揣入衣兜里。
想到吴晓娘看病还没给钱,景胭连忙问黄大夫:“大夫,我嫂的药多少钱?”
说到药钱,黄大夫还要感谢景胭免费教他的白酒加水擦身退温法。
“小姑娘,刚才多亏了你的好方法,我才能这么快帮你婶子退温。”
说着,黄大夫放下茶杯,神情严肃地朝景胭拱手。
景胭连忙侧身躲开。
开什么玩笑。
自己能让五六十岁的老人行礼。
她还想多活几十年。
“不客气,黄大夫,刚才的药钱是多少?”
“三十五文。”
黄大夫也不客气出声。
景胭一听,爽快付了钱。
这才将沾着泥土的人参递到黄大夫面前。
“黄大夫,你看看,这人参收不收?”
先有白酒退温的法子在前。
又有黑木其的高价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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