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低头看着孩子,沧桑的表情带了一丝无奈跟惋惜。
这条路,这个孩子恐怕要比平常人更加地难走,“交给我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他的。”-
找了房子,吃的也准备好了。那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工作了。
应疏影相当地有信心,她前天在楼下看到了一家公司的招聘广告,她觉得可以到那里去尝试一下。
然而应疏影的这种信心在进公司大门不久就被打击了,穿着工装制服的女人极其有礼貌地拦住了她,并且对她微笑,“你是来应聘的啊?请你准备一下你的工作简历跟联系方式。”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需要你提供我们一下毕业证书等之类的文件,谢谢。”
毕业证书,工作简历,她的确是有……只是,那些都不能用了,她如今的身份是应忘,不是应疏影。
应疏影已经死了,所有有关于她的一切都不能够拿出来用,因为那是应疏影的东西,不是应忘的。
刹那间她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开始就预料到了有点困难,但没想到现实这么快地就给了她一个打击。
扯开嘴角轻笑了一下,应疏影冲着眼前的女人笑了一下才转身离开,“谢谢你,但是对不起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脑子里划过几种不好的想法,但很快地就又被她否认,假证件什么的,真的不是一种好东西,只会将人送进监狱。
叹息一声,她慢慢地走出了那家公司门口,在靠近公路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虽然说自己一个人靠着剩下的钱继续过下去也不是不好,但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万一说真的,她两年之后没死呢?难道要沦落街头吗?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她紧紧地缩成一团,神色恍惚。
有几个女孩儿从她的身旁走过,她们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应疏影,突然地窃窃私语起来。
“喂,你看她,是不是长得很像之前去世的Aimee啊?如果不是新闻报道说Aimee已经死了,我还真的会误会哎。”
“真的好像啊,可是如果是Aimee的话,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人家都是富豪。”
“她是不是失恋了?垂头丧气的,要不要过去安慰她?Aimee不是你偶像吗?现在有个冒牌的好过没有!”
“……”
“我不要,要去你去。”
“不嘛,你去!”
几个女人指指点点,互相推搡着,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让应疏影的背脊一僵。
她从来没想“Aimee”这个名字会这么出名,她的容貌会成为她的障碍,这生活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困难。
抿了抿唇,应疏影撇过头去一点儿眼光都不给那几个人,胡乱地躲开她们的视线就往自己的出租屋里面走,她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也很想要出国到处去玩,但她没有护照-
季思妍这几天一直都呆在家里没有出去。
她认为聂泽巡虽然是忘记了那些事,但肯定是会有模模糊糊的片段的,即便不敢肯定那个女人百分之百是她,也应该会有所动作搜寻的才对,然而没想到已经过了几天了,聂泽巡还是没有消息,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打来。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她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吗?那个好事的管家也没有告诉他?
心里焦躁不安,季思妍原本企图用那种模模糊糊的心里跟好奇牵引着聂泽巡的,哪曾想说聂泽巡根本就不中计?
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换过了另一套衣服去找聂泽巡,她想,她要给聂泽巡足够多的暗示,才能够让聂泽巡自己主动地说出她的目的,达到她的要求。
然而她刚打开门,就怔住了。
门外站了一个人。
男人比她高十多公分,他穿着纯白的衬衫,将身上的清冷倨傲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季思妍一下子呆怔住了。
陆长卿正抬起手准备摁下旁边房子的门铃,见到她出来,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地就又恢复成为正常,“季小姐,我想,我们需要好好地聊聊了。”
季思妍的心骤然一停。
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过陆长卿来找她了,她还以为他早就将她当成了弃子,还以为那件事蒙混过去了,没想到……
季思妍微不可见地拧拧眉,她有心想要让陆长卿离开,但见到陆长卿的笑脸跟表情,她就知道这件事不太可能,甚至还有点痴心妄想,只能够是往后退了两步,皮笑肉不笑地道,“陆总,你看我还有点急事需要去做,我晚点再回来跟你聊好吗?”
“季小姐这么赶,难道这件事是有关于聂总的?”
季思妍握着门把的手一僵,但很快地又镇定了下来,露出以往的甜笑,“陆总,你这是什么话,聂总是我的老板,我自然是有这个责任跟义务要为他做事的。”
然而话声刚落,陆长卿的长腿就往前迈了一步,将季思妍堵在门跟他的胸膛之中,让季思妍进退两难。
他眯起眼睛,俊美的脸笑得阴郁又冰冷,“季思妍,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俩就别再玩那种把戏了,你我都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你帮我的忙,我帮你上位,怎么样?”
舌尖抵住上颚转了圈,他的笑容里是季思妍全然看不懂的情绪。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
见季思妍不说话,陆长卿又继续笑着说,“怎么,难道你不想要上位吗?我以为你觊觎应疏影的位置很久了。”
季思妍暗恋聂泽巡,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上次那次事件调查出来之后,他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他对季思妍喜欢谁没兴趣,他只知道,现在是聂泽巡跟聂氏集团能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如果趁现在要他死,他绝对逃脱不了。
季思妍咬着唇,一时间心里头千回百转。
这是个阴谋她当然知道,明知道陆长卿极有可能是为了让她对付聂泽巡才找她合作,但她还是犹豫了。
她无法拒绝这么一个诱惑人的机会,毕竟如果单靠她自己一个人的话,也许很多年都没能上位,甚至还被聂泽巡厌恶,加上之前的那件事他很有可能会想起来,那么到时候就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如果帮助陆长卿对付聂泽巡的话,万一聂泽巡出了点什么事,就算是她之后上位了又如何?
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可不愿意跟着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男人。
抵着门,她眉睫颤动,“对不起陆少,这件事我可能还需要再想一想。”-
宿醉过后又调休了几天,聂泽巡终于是慢慢地恢复正常了,只是偶尔地感觉到头还有点昏昏沉沉。
捏了捏眉骨,聂泽巡本想让佣人给他倒杯咖啡进来,但是想了一下,他还是站起身来自己主动往楼下的厨房走去。
客厅里没有人,聂泽巡轻蹙了下眉,径直地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冰凉的触觉让手些微地发麻,聂泽巡闭眼正想着事情,沙发处却忽地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霍然地张开眼朝着沙发上看去,聂泽巡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庞突然涌上了一股寒气,眸底也在刹那间划过一丝阴鸷。死死地压抑住自己的那些情绪,他捏着手中的玻璃杯,极其缓慢地走了过去。
一步又一步,皮鞋声在客厅里发出沉重的声响。
聂泽巡的眉眼微垂,他走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沙发上的婴儿。
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孩子,眉眼虽然还没有完全睁开,但却很有神,模样已经有三分像聂泽巡,看到聂泽巡,他轻笑起来,伸出手向聂泽巡大声地挥舞着,仿佛很高兴看到聂泽巡一样,樱桃般的小嘴还蠕动着,流出些许口水,让聂泽巡不由自主地更加地蹙紧眉头。
冷眼看着眼前的婴儿,聂泽巡的眸底毫不掩饰地划过一丝嫌弃,他动了动手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弯下身子想要捏起他的衣服将他给扔出去。
但当聂泽巡弯下腰,触及到婴儿的表情跟眼神,他忽地就顿住了手。
他突然想起来蓝林杰每一次劝阻他都会说的话。
他说,这个孩子的身上流着应疏影的血。是真的吗?这个孩子的身上真的流着应疏影的血吗?
想到应疏影,聂泽巡的脸色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盯着眼前婴儿的表情也没有这么厌恶。
虽说每次见到这个婴儿,总是让他想到那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如果应疏影已经永远都不回来了,那好像留着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见婴儿一直挥舞着双手想要奶瓶,聂泽巡蹙了下眉,但还是看了一眼摆放在桌面上的奶瓶,一把塞到了他的在嘴里,让他自己吮吸。
室内忽然地变得一片温馨。
管家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看着聂泽巡虽然嫌弃但还是紧张地照顾这个孩子,他忍不住红了眼圈,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他还以为这个孩子以后会变成没人疼,没人爱的失宠小少爷,但是真实的情况看起来似乎不太一样,或许聂泽巡以后真的会好好地疼爱这个孩子也说不定,毕竟这个也算是他的亲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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