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陈菲菲再不说,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她还记得陈菲菲利用好几个人将夏明苑丢到了深山的集装箱内,差点让夏明苑中暑活生生地饿死。
她深吸一口气,尝试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菲菲,我知道你现在很不满意我,你觉得我是抢走了你的东西,是我是很不好,但你想过没有,夏明苑不仅是我的生母,她也算是你的养母!”
“虽然你从来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跟她在一起过,但是你别忘了,她是养了你二十多年父亲的妻子!如果你真的当自己是颜总的女儿的话,你就应该还对她心存感激!”
“你忘记了吗?她对于颜总来说也很重要。你的这些年,是颜总供你读书的,是颜总一点点地看着你长大成人的,也是颜总照顾你生病看病的,哪怕是你真的很恨我,你也不应该这样对他。”
正在争执的几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另外一侧的更衣室内还有另外一道身影在暗中注视着他们。
如狼似虎的视线一直在几个人身上徘徊,聂泽巡似有所感,撇过头看去,然而却什么也看不到。
应疏影真的不想要拿这件事说事的,但事到如今,她也是没有办法,但没想到的是,陈菲菲竟然沉默了下来。
也许是从之前的高高在上跌落到了泥潭里,让陈菲菲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她在听到应疏影说这段话的时候是有几分动容的,但那动容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地她又勾起唇冷笑着,“你不就是想知道那贱女人的下落吗?所以才用这么一招苦肉计。”
“但是你越想知道那老狐狸精在哪,我就偏偏不告诉你在哪!”
她死死地握住手,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应疏影又气又急,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猛地被聂泽巡按住了手,她仰头看他,他却对她摇了摇头,“不是她。”
他环顾一周,默默地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扯开嘴角,“虽然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但是我敢肯定的是,绑架你妈的人一定不是陈菲菲。”
他从刚才就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们,也就是说,这里除了陈菲菲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是聂漠风吗?他不敢肯定,但基本上确定是他无疑。
“什么?”
应疏影还懵懂不觉,只觉得气氛在一瞬间严肃起来。
整间工作室安静得不像话,她学着聂泽巡的目光四处打探,甚至还壮着胆子叫喊了两声。
空荡荡的工作室并没有人回应,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正好到了午餐时间,工作室里的员工都出去吃饭了,只留下一堆堆的婚纱礼服,整间工作室刹那间变得有些可怕。
聂漠风的嘴角阴恻恻地勾起一丝弧度,透过衣服的缝隙看着他们几个人,从一侧的楼梯口钻了出去,掏出手机哒哒哒地在上面打了几个字。
“叮——”地一声手机振动,聂泽巡低下头打开了短信。
——不要欺负小女孩,要冲就冲着我来,明天晚上六点工厂见,不见不散。
——当然,别耍花招,一个人来。
——你知道你岳母在我的手上。
聂泽巡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四处地打探起周围的环境,脸色阴沉,“你们几个搜索下这个地方,找监控给我看,另外,放了她。”
他使了个眼色过去给保镖,示意他们放开陈菲菲,让陈菲菲觉得有些惊讶。
聂泽巡却没有在意她的眼神,只是揽过站在一旁的应疏影,冷声道,“不是她,另有其人,我们先回家。”
应疏影心里虽说觉得奇怪,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也就丢下陈菲菲一个人,带着一众保镖给走了。等到了车上,聂泽巡才伸出手来给她看刚才那个人给他发的那条短信。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
“漠风学长。”
她的身体整个都颤抖起来,为自己脑海中的一闪而过的名字感到恐惧,她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表态之下,他依然选择做这样的事情。
她翕动着嘴唇,脸色有些苍白,盯着那条短信良久,她才握紧了手心,“你是真的要一个人去吗?”
“不行,我也要去,我去的话他就会顾忌着我,不会伤害你的。”
虽然说不想要见到聂漠风,见到聂漠风都会觉得愧疚跟无奈,现在的聂漠风就如同一个疯子,在干些不知所谓的事,但应疏影知道,无论聂漠风怎么疯都好,他起码是不会伤害到他的,她相信她可以保护聂泽巡。
然而聂泽巡却不是这么地想,他其实更想要跟聂漠风单独地交流一下,希望能够唤回他的理智跟良心,毕竟在血缘上,他们还是有一点关系的,这么多年,他跟他这种堂兄弟的关系也不是说一下子就能够放弃。
“不,你留在家里,有些事我想要跟他一个人说清楚,只要他愿意回头,我还是能够原谅他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现在的聂漠风,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用力地握住聂泽巡的手,拼命地摇摇头,“不,你就让我跟你去吧,我绝对不答应你自己一个人去。”
之前在轮船上的画面让她四分五裂,每想到一分,心里就害怕一分,所以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让聂泽巡一个人去的,让聂泽巡一个人去不就等于是去送死吗?
他知道应疏影的害怕,但这一次他也不想让她去冒险。
聂泽巡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揽住了她,握紧她的手心笑道,“好好好,我不会一个人去的,你想去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过你现在先别这么激动,先去休息,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上还有伤。”
应疏影还想着要说些什么话,聂泽巡却一言不发,硬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让她只能够是闷闷地将话给咽了下去。
黑色的宾利车在聂家大门口停下,应疏影没办法只能是随着聂泽巡回到房间里,乖乖地吃药睡觉。
现在的她比之前更加明白身体就是本钱的道理,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没命了,但她还是想要治好自己的肚子给聂泽巡留下一条小生命。
聂泽巡慢里斯条地喂了应疏影药,又打了几个电话让医生过来守在楼下,这才换衣服钻入被单里抱着她。
温暖的胸膛带着熟悉的气味让应疏影沉+沦,她紧紧地抱住他,在他温柔的撩动下闭上眼睛。
“睡吧。”他轻声道。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应疏影一大早起来已经不见了聂泽巡的踪影。
倏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她苍白的脸色带着惊慌失措,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床位,她顿时心生不安,光起脚丫就快速地爬起床到处地寻找聂泽巡。
“聂泽巡,你在哪里!”
该不会是真的出去了吧?不是说好了要跟她一起去的吗?怎么能够那样对她?
伸手摸了摸被褥,应疏影的心拨凉一片。
这上面没有体温,也就是说,聂泽巡他已经走了很久了,怎么办?
重重地阖上眼给张木还有聂泽巡拨打电话,她的整颗心都颤抖了起来,“喂……”
带着惊慌失措,她的声音都是颤动的,“张木,你告诉我,聂泽巡有没有到公司里面去上班?”
张木刚刚睡醒,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的婚纱工作室他也没跟着去,好不容易休息这么一天,他还真的不清楚聂泽巡又去哪里了,“唔,什么?”
“对不起啊Aimee姐我不知道,聂总说今天放我假,让我在家好好地休息来着……”
张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猛地听到那边挂了电话了,这让他无奈之下叹息了一口气。
哎哟喂,这到底是怎么了?
应疏影放下电话,整个人都快要发疯了,她无法控制地想象到聂泽巡现在所处的那种危险,甚至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鲜血淋漓的场面,那样一滴滴的粘稠的鲜红的血液从聂泽巡的身上流下来,她的心脏几乎就要停止了。
正当应疏影苍白着脸色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握在手上的手机忽地一下子振动了下,让应疏影乌黑深邃的眼珠子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它。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也很简单,只有寥寥的几句话,但这寥寥的几句话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一个让应疏影停止呼吸的信息。
——速到北郊外兰格福附近的工厂,聂总陷入了生命危险中,出了大问题!快!自己一个人来,别被别人发现!
这命令式的口吻让应疏影彻底地丢失了心魂。
失魂落魄地捂住手机,她二话不说地就让人准备了车子,一踩油门飞了出去。
她的血液浑身逆流,恨不得下一刻就现身到了北郊外。
虽然不知道发这条信息的人是谁,但应疏影能够感觉到那股急迫感,像是聂泽巡已经出问题了,这个短信是他要手下的人发的一样,抿着唇,应疏影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只希望能够找到聂泽巡,只希望她爱的人都平安无事。
她来了。
黑色的车子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越过重重的车辆,她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厂区里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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