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群已经大声地叫喊起来,开了闪光灯,聚焦到应疏影犯难的脸上,呼哧呼哧地快速摁下快门。
“Aimee,前几天的那条新闻是真的吗?你真的是颜宗伟的女儿吗?”
“如果您是颜宗伟的女儿,你打算怎么处理视频里的这件事,你会重新夺回属于你的身份么?”
“对了Aimee姐,聂总知道这件事情吗?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您可以将您的身世整理一份出来给我们吗?群众们都表示很好奇。”
“如果说颜小姐不是颜氏集团老总的女儿,那么您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门外就已经骚动不已,应疏影能够感觉到那种疯狂的气息,而且这次的人群显然是要比之前采访她的都要多得多,应疏影当机立断地折回屋内,不想脚尖刚转了个弯,肩膀上就倏地多了一双手,牢牢地摁住她不让她离开。
她抬头,果然见到了刚睡醒没多久的聂泽巡。
清俊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冰冷,聂泽巡刚睡醒的眸子亮如星辰,目光锐利地穿过镂空的雕花大门,沉沉地看着那乌泱泱的一群人。
“微笑。”他低声道。
眉睫轻颤,应疏影如聂泽巡所愿,嘴角上扬,温婉大方地笑了笑。
聂泽巡一把搂住她的肩,带着她往外走,周身的温和随着走动,一点点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窒息跟浓烈的压迫感。
探出话筒挤在门外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谨慎防备地看着眼前的人。
“聂、聂总……”
不怕死的继续往前追问,“Aimee姐,请问你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的感受是什么……”
然而目光在触及到聂泽巡的那一刻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后退。
“聂、聂总,可以说一下吗?我们的观众都很……”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从医院回来的那天起,他跟应疏影整整在家已经超过三天,外面的吵闹声也持续了两三天。
他原本以为时间一长,这些人就会离开,但三天了,他们好像是在附近找了房子住下一样,阴魂不散,将相机对准了他们的窗户,还生怕他们看不到。
“我知道群众都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八卦是人之常情,但恕我们现在无可奉告,因为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也需要探讨一下才能够回答大家。”
聂泽巡的回答彬彬有礼,大方得体,让一众记者都瞬间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拿起了录音笔记下聂泽巡说的话,现场一瞬间只留下零零散散的闪光灯在拍着他们。
“大家也都知道,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们是出于很迷茫的状态的,我们急需调整,所以我跟我爱人临时决定,要举行我们的婚礼。”他轻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她,满是温柔,那样的表情让在场的记者忍不住尖叫起来。
“届时我们将会在婚礼上公布你们想要知道的所有答案,请大家准时来参加,不知道这个答案,大家满意不满意?”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一个女记者激动地挤到了前面,脸色露出些许娇羞,“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跟大家要说的呢?聂总你可以通过我们的口告诉全国人民。”
聂泽巡微微一笑,眼神逐渐变冷,“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的家人,这样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
“尤其是我们需要出门办急事的时候。”
额……
话声刚落,聂泽巡的笑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犹如一潭死水。
一众记者被聂泽巡的喜怒无常给怔住了。
然而聂泽巡也没多注意他们的情绪,修长的手搭上应疏影的肩膀,就头也不回地在记者让出的道路中离开,留下一众记者傻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为什么?”她以为他会冲动地将所有的真相说出来的,不过幸好也这件事也没有说。
“因为……我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他温柔又歉意地看着她,指尖掠起她的长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跟你的打算是一样的。”
应疏影到时候还想要给回她母亲一个身份,他知道。
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聂泽巡跟应疏影的新闻,就连是电视屏幕,或者随意地上个街都能够看到巨大的屏幕在来回滚动地播放着这个视频,在说着这件事,热度持久不散。
聂漠风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遥控器,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上的聂泽巡跟应疏影,他的脸色整个都阴沉下来,内心不受控制地焦虑。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的,是那次在聂家门口的采访。
看着聂泽巡那搭在应疏影肩膀上的手,聂漠风就感觉到一股火气在胸膛里面乱窜,可惜他现在又找不到方法去对付聂泽巡。
手机忽地振动起来,聂漠风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顺手接听,“喂?”
“你好,我是西沙工作室的人,就是上次您曾经来过的婚纱店,是这样的,您之前说过聂总的婚礼有事找你是真的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聂漠风倏地直起身子,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是,当然是。”
“请问是婚礼有什么问题吗?”
“唔、是的,是有一点问题,聂总的西装布料我们拿不定主意……”
聂漠风干脆利落地拿起钥匙就出门,“我马上来。”
与此同时,感觉到紧张焦虑的不仅仅只是聂漠风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处在于风口浪尖上的人,陈菲菲。
焦躁地看着手机里的新闻,陈菲菲在空荡的房间里走来走去,额头布满细汗。
这几天来,周露儿不断地在怀疑她,虽然有时候说的话也挺符合常理,但她总能够听出一股儿试探她的味道,怕就怕在,周露儿不是在试探她,而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眼见着周露儿对她的态度一天天地变得敷衍,一天天地变得不耐烦跟随意,她就觉得糟心。
“你到底按照我说的方法行动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再拖下去会害死我?”压低声音,陈菲菲忍不住对电话那头的李茜怒吼。
李茜也觉得委屈,她这头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机会,陈菲菲就知道在那头催,她怎么就不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这个问题呢?
不过想归想,李茜还是耐心地哄着陈菲菲的。
“你放心,妈这边都已经部署好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句话倒是真的,为了能够顺利地将应疏影拖下地狱,她已经部署好一切,要她必死无疑。
原本菲菲是想让她简单一点,埋伏在聂家的附近,等几个人松懈防备,然后冲上去将应疏影给解决掉,但李茜活了这么久,对于这种没脑子的做法完全无法苟同。
虽然她上次也是这样做的,直接冲上去差点把应疏影给杀了,但是那也不过是情绪的使然而已,这次让她来杀,她当然是不可能干这种蠢事。
她要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应疏影送命,而且自己的手上还不沾染一点儿荤腥。
陈菲菲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李茜在陈菲菲挂断电话之后,主动联系上了她的再婚丈夫。
这些年来李茜虽说是孤儿院院长,但其实没多少收入,一直都是在靠丈夫的接济生活的。
她的丈夫是前几年来孤儿院做的义工跟她认识的,是个普通商人,常年在国外工作,虽然不算太有钱,但勉强能够算得上是小康。
他不知道李茜曾经生过孩子,更加不知道李茜曾经干过这种错事,更别说知道李茜曾经结过婚又死丈夫了。
“海铭,之前我给你侄子介绍的那份工作怎么样?他通过应聘了吗?我介绍得还行吧?”
三天前,她给她再婚丈夫的侄子介绍了个工作,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一切都会按照计划来进行。
梁海铭正在工作,说不清楚就将电话转给了他的侄子,让他的侄子跟李茜谈,对于李茜在国内做的恶事跟她的险恶用心完全不知。
李茜顺理成章地将他的侄子给约了出来。
这个侄子也是从国外回来的,一时半会也不懂得如何上网,更加不知道李茜在餐厅里做了什么好事,还以为这个继婶婶是真的对他很好给他介绍工作。
“婶婶,你又何必对我这么好呢,今天还请我吃饭,我这不是托你的福才能够当上聂氏集团的司机的吗?”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如果不是你,我这种初中文化水平的人,哪里会知道找这种好工作。”
李茜上下打量着他,听到他这么说话,唇角掀起一抹弧度,淡笑,“哎呀,你快别这么说,大家都是亲戚,应该互相帮助的。”
她从包包里又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表情温和友善,“不过二荣,你能够帮我做一件事吗?”
“婶婶我得罪了聂总的太太,我想给她赔个礼道个歉,你现在是聂家的司机,肯定掌握着她的行踪的,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她敲了敲银行卡,“这里是一万块钱,你如果愿意帮我的话,就收下好不好?”
一万块钱?
郝二荣的眼里发光,他刚回国没什么钱,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李茜这主意打得是真精。
不过这忙也不是随便帮的,他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银行卡上移开,“婶婶,你要我帮的是什么忙,你也知道,伤天害理的这种事我是不可能会做的。”
李茜的红唇微勾,拉过郝二荣的耳朵,“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婶婶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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