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抿着唇对着赵令北行礼,“是。那臣就斗胆,说说自己听到的这些事儿了。”
沈笑转身看向孙靖玚,正色道:“孙将军,外面的传言不只是说孙王府当年被陷害,还说陷害孙王府的人,正是当今的皇上。”
孙靖玚闻言,一脸震惊。
赵令北一瞬不瞬的看着孙靖玚,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沈笑同样打量着孙靖玚的神色,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赵令北今日把他们都找来,分明就是在试探他们。
沈笑的心里很清楚,不管是杜尔玉还是孙靖玚,亦或是他本人,只怕是都没有得到赵令北的信任。
如今的宠爱与信任,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他们这些人,谁都不是傻子。
表面的友好相处,皆是因为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沈笑斟酌着自己的语言,看着孙靖玚继续道:“那些流言说,是皇上诬陷了孙王,好让楚帝除掉孙王,自断左膀右臂,这样皇上才好谋权篡位。”
说完这话,沈笑立刻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只是转述流言,对您并无任何不敬之心,请皇上恕罪。”
赵令北摆了摆手,“你起来。”
赵令北没有多少心思理会沈笑,视线一直都在孙靖玚的身上,未曾移开分毫。
看着孙靖玚如今呆愣愣的样子,赵令北的心高高的悬着,同时满是警惕。
许久,他终于开口问道:“孙爱卿,这些传言,你怎么看?”
孙靖玚仍旧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很显然,刚才沈笑说的那些话,给了孙靖玚很大的冲击。
孙靖玚确实是不知道这些传言,骤然听到沈笑的那番话,孙靖玚的心里乱成一团。
只是,赵令北陷害孙王府的事情,孙靖玚早就知晓。
如今传言四起,难不成,是楚汝卿的手笔?
孙靖玚的心跳顿时快了几分,努力的做着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他听着赵令北的声音,许久才抬了头。
只是,他微张着嘴巴看着赵令北,竟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
孙靖玚如今的表情,将惊诧演绎的淋漓尽致。
沈笑立刻道:“孙将军,这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你可……”
“皇上。”
孙靖玚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一瞬不瞬的看着赵令北。
沈笑立刻噤声,赵令北越发认真的看着孙靖玚。
只听孙靖玚问道:“臣想知道,您怎么说。”
“你问朕?”
“是。”
孙靖玚坚定的应声,认真的看着赵令北,“事关孙王府,也事关皇上,臣不想听传言怎么说,臣只想听皇上怎么说。”
沈笑神色瞬变,有些紧张地看着孙靖玚。
杜尔玉也是意外,直接道:“孙将军,你这是在怀疑皇上吗?!”
“皇上待你如此亲厚,你怎能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传言,你对皇上起了疑心?!”
杜尔玉的话,正中赵令北的心思。
赵令北脸色阴郁,拧眉看着孙靖玚。
孙靖玚却道:“臣并非怀疑皇上,而是正常的反应。”
“臣想,皇上今日特意传召臣与沈国公入宫,并且主动提出此事,便是担心臣会相信这些流言蜚语吧?”
孙靖玚直视着赵令北,没有丝毫的退让。
他的“反将一军”,让杜尔玉登时语塞,只能转头看向赵令北。
赵令北直视着孙靖玚那双幽深的眼眸,只觉得自己仿若已经被孙靖玚给看透。
孙靖玚并不执念于让赵令北回答刚才的这个问题,他开口道:“臣若是因为传言就怀疑皇上,便不会有此一问。”
“如果臣信了是皇上陷害了孙王府,臣必然会韬光养晦,想法设法为孙王府报仇。正是因为臣信任皇上,臣才会想听皇上亲口否认此事。”
“臣此举确实是不合规矩,但是传言直指皇上,皇上总该有所辩解不是吗?”
孙靖玚的双手紧握着,一瞬不瞬的看着赵令北,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他开口道:“皇上,臣追随您多年,早已经做出了选择。”
“孙王府确实是有冤屈,但是下旨灭了孙王府满门的人,是楚帝。这一点,臣时刻铭记!”
赵令北直视着孙靖玚,似是想要将他看透。
但是,从孙靖玚的脸上,除了那浓重的恨意,赵令北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一时之间,赵令北不免有些后悔传召孙靖玚入宫了。
赵令北的眉心一点一点的隆起,心也狠狠地揪了起来。
是他冲动了。
孙靖玚不是三岁的孩子,更不是冲动之人,就算是孙靖玚听信了那些流言蜚语,已经对他起了疑心,又如何呢?
孙靖玚难不成还会在宫里行刺他吗?
不管是孙靖玚刚才所说的韬光养晦,还是明哲保身,孙靖玚现在一定会说信任他。
他传召孙靖玚入宫,想看孙靖玚的表现,能有什么用?
赵令北有些懊恼,暗骂自己在愤怒之下冲动行事。
这段时间因为猜忌,他终日不安,在很多事情上,早已经失了分寸。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赵令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看着孙靖玚开口道:“孙爱卿说的对,这件事情,朕确实是应该辩解。”
“那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是有人想要离间朕与孙爱卿,朕必然会将造谣之人抓出来,狠狠地惩治!”
孙靖玚沉声道:“臣愿与皇上一同查清造谣之人是何人!”
“好。”
赵令北起身,松开了杜尔玉,直接朝着孙靖玚走了过去,亲自把孙靖玚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靖玚,朕与你虽然是君臣,但我们一同开疆拓土,血战沙场,我们更是过命的兄弟!”
“这段时间因为太子的事情,朕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如今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朕的心中委实是不安,害怕你会多心。”
“如今你相信朕,没有被流言蜚语所扰,朕便能够安心了。”
孙靖玚沉声道:“皇上不必担忧,臣很清楚,孙王府出事之时,您根本不在京城,更是未曾表现出任何篡位之心,在京中也没有任何的势力,如何能够成功的陷害臣的父王?”
赵令北心中一滞。
孙靖玚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信任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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