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我,他们两个也紧紧的盯着罗刹,根本不敢将视线移开半步,甚至连眼都不敢眨。宋建军的血,已经将罗刹的鬼脸染红,鲜血顺着嘴往外流,被手电光一照,更显得狰狞恐怖。
我看到罗刹长长的舌头在脸上一舔,将血液都舔入了嘴里,还吧唧吧唧了长着满口尖牙的嘴,很享受的样子。
天降的灾害还可以躲避,自作的罪孽逃也逃不了,这句话在宋建军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阐述。即使宋建军是那名隐藏极深的日本特务,这样的死法也太惨了,就连嫉恶如仇的我,都不免有些同情他。
不过现在可不是同情敌人的时候,罗刹随时都会发现柱子上的我们,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趴着。
小心谨慎的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那只罗刹有离开的意思。在这种煎熬中等待的滋味,就跟村民藏在玉米秆堆里,躲避日本鬼子一样。
过了难熬的两分钟左右,大鼎里又传出了晃动声,并伴随阵阵的咕噜声,好像大鼎里的水沸腾了一般。一层层白色的雾气也从青铜鼎的鼎口飘了上来。没过多大一会儿,我就闻到了阵阵肉香。
香气一进入鼻子,我立刻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失去神志,从柱子上掉下去。
“啪啪”的拍手声在我捂住鼻子的同时,也跟着响了起来,我定眼一瞧,那只罗刹竟然站起了身子,两只前爪兴奋的拍着,然后更是将整个上半身都伸进了大鼎中。
嘎嘣嘎嘣的咀嚼声,从鼎里透了出来。我心说这罗刹怎么跟人一样,还知道把肉煮熟了吃!直听的我头皮发麻。
我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罗刹身上,丝毫没有察觉赵坎已经不在了原来的位置。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青铜鼎的右上方,一道寒光闪过,我立刻往那边瞧去。
微弱的手电光照射范围内,我看到一个人影一手拿着地质锤,一手握着一根铁链。那人影我再熟悉不过,正是赵坎,看到赵坎奇怪的举动,我脑子嗡的一下。“坏了,赵坎莫不是中招了?”
我立刻想起身过去把他拽回来,但定眼一瞧,他并没有下去的意思,脸都快贴在铁链上,抓着铁链的手一个劲的上下摸索,在找什么东西。
我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赵坎就将地质锤伸进了铁链子,用力的一翘,铁链竟然断了,另一侧的青铜鼎上方,顿时一股劲风从其上方刮过,一个巨大的黑影直直的落了下去。
“哐当!”一声巨响,震的我耳朵撕心裂肺的疼。我也顾不得疼,连忙去看青铜鼎方向。一个起码有一吨重的漆黑大盖子,直接扣在了青铜鼎口上,那只罗刹整个上半身都被压在了鼎盖下方。
这一下的冲击力,足可以将普通房屋的地面砸穿,即使这样那只罗刹也没有被下落的巨力斩成两段,露在外面的两条腿,还在动。大鼎里也传出了指甲抓挠的动静,奈何厚重的鼎盖实在太重,罗刹即使有巨力在身,一时半刻也无法脱身。
此时是我们脱身的最好时刻,也顾不得会不会被香气勾去魂魄,我当机立断对他们俩喊了一句:“趁现在,冲出这个侧殿。”
他们俩反应也不慢,都从柱子上跳了下去,我们三人直直的冲到了青铜鼎跟前,将鼻子一捂,准备绕到一侧,向另外一条通道跑。
结果刚绕过青铜鼎,身后就传来了重物摩擦的声音,巨大的金属回音响彻整个侧殿
听声音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暗骂该死。回头一看,只见罗刹已经将大鼎的鼎盖推到了一旁,弯曲着将上半身抽了出去,然后直直的站在我们身后,没有眼睛的脸,却让我感觉它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张着血盆大口一个劲的嚎叫,那叫声也听不出来是哭是笑。
它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栽倒在地,漆黑如墨的黑血顺着它的腰往外冒,显然鼎盖砸的那一下让它受伤不轻。又是一阵的哭嚎,似乎在发泄搅碎筋骨的痛楚。
我瞧见此处,也知道跑肯定是不行了,还不如跟它拼死一战。“趁着它受伤要它的命,跟它拼了!”
他们两个早就跟我有了默契,我话音刚落,他们也没有犹豫,赵坎拿着地质锤冲了过去,我将腰间的折叠工兵铲一抽,紧跟其后。
那罗刹似乎没有想到我们不但没跑,反而攻了过来,竟然愣在了当场。
我们两人手里的地质锤和工兵铲,如同苏联TU-2轰炸机,在它的头上狂轰滥炸。腥气扑鼻的黑血溅了我一身,那股味别提多难闻了,就跟放了好几个月的死鱼差不多。我忍着干呕,落下工兵铲比之前力道更大。
出其不意的攻击起到了显著的效果,我正要借势将它的脑袋彻底拍烂时,罗刹终于从迷离中醒过神来。整个身子如同弹簧一样直接弹了起来,那股力量一点比不田间的老黄牛小多少,我俩手里的铲子锤子直接被弹出了好远。
我还没感觉怎么回事,赵坎直接一脚把我踢了出去。几乎同时,一道黑影从我之前的位置“嗖”的一下窜了过去,我心中大骇,罗刹看似行动迟缓,速度却一点都不慢,见自己扑了空,嘴里发出了一丝怪叫,四肢张开,尤其是后肢的黑毛向外一股,其动作跟河边捕食昆虫的癞蛤蟆如出一辙。
我倒在地上,根本没有机会起身,猩红的舌头卷着刺鼻的气味,向我倒地的位置吐了吐,似乎认出了对它伤害最大的人,大嘴一张,照着我的脑袋就咬了过来。
我心知被它咬上一口,不死也会丢掉半条性命。但四下我以无处躲闪,只能硬着头皮用胳膊去挡,我刚刚抬起胳膊,它的大嘴就已经到达了我的面前,也许是我运气好,或许是它因为有伤,这一飞扑并没有咬在我的手臂上,被我卡住了它的喉咙,它的整个身体都压在了我身上,它的身体出奇的重,就这一压,差点没把我胆汁压出来。
与它近在咫尺的对视,真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它吐着舌头,想要把我的脑袋卷进它的嘴里。我心一横,明知是螳臂当车,心说死就死了,大不了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立即就要跟它拼命。
危机时刻,我的前方“砰,砰”几声枪响,如滚滚雷声,子弹把罗刹的脑袋打了个对穿,黑血喷了我一脸。有些甚至流进了我的嘴里,那味道比地质队有名的卲臭脚的臭袜子还恶心,子弹的贯穿力非常大,直接将罗刹打的重重栽倒一旁。
罗刹漆黑的脑袋上,一个拳头粗细的大洞在往外冒着青烟,正常的生物脑袋被开这么大的窟窿,肯定会当场毙命,但那罗刹生命力堪比黄盖大蟑螂,摇摇晃晃的又要站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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