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芍药羞涩一句蚊吟,直把夏寻呛得咳嗽不止。
也难怪…毕竟那一句,“你又想占我便宜”里,到底藏着多少少女的幽怨。夏寻心知肚明。
孤男寡女趁夜入深林,闯荒村,探祠堂,又塞在佛像里半天。光光这几件事情,若传出去咯,那这姑娘家的贞洁名声,肯定就没了。更莫说,夏寻还捏了人家的耳朵,抓了人家的小手,这和毁人清白的登徒浪子又有何区别呀?
退一步说,那是在夜里,夜黑风高又事出有因,勉强能说过去。
可是现在,在这光天化日下,他居然想脱了这姑娘家的鞋子,看看小脚。这芍药,哪里还能从他呀?
“咳咳~”
“啪啪~”
咳嗽了半天的夏寻,大力拍了拍胸口,捋顺了那口呛在喉咙的余气。
“不…不是想…占便宜…真不是…”
夏寻急忙解释,同时把头垂得更低了些,透过几缕青丝,小心地看着芍药那羞涩的眼眸:“我真的只是想帮你看看…不然,等下真出岔子了。让后面的人追上来,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芍药看着自己的小手指,不说话了。两眼眸子里透出的是羞涩和委屈,还有一丝丝的难受。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很疼?”夏寻温柔地小心问道。
“恩…”芍药轻咬着红唇,万般无奈地点了点脑袋。
“……”
夏寻眼皮子就是一撑。
他虽然与芍药认识不久,但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夜惊魂后,对于芍药的性子,夏寻已经是非常了解了。
现在,在这般羞涩难为的情况下。芍药居然点头说疼,那这个疼,就真的是得很疼、很疼了。
“把脚伸出来…”夏寻稍起厉色,轻喝。
“莎莎~”芍药急忙把藏在裙摆里的两只小脚,往里缩了缩。看着小手不说话,只是咬唇转成了嘟嘴。委屈得,活像一位做错事情的小姑娘。
“那你就别怪我用强的咯…”厉声更厉。
芍药闻言,悠悠抬起头来,两只无辜的大眼睛,晶莹摇晃,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我会告诉先生的。”
“额…”
这委屈的一句,差点没把夏寻给逗笑了。
这哪跟哪呀?
不就看个小脚吗?至于连问天山顶那位老人家都给扯出来呀?这真是把夏寻当采花贼来看待了…
夏寻没好笑地看着芍药,温柔道:“那你疼么?”
柔声消散,刚抬起的脑袋,又低下了。
“哒~”
同时低下的,还有一颗饱含委屈得晶莹泪珠…
泪珠溅开在了两根停止宁绕的小拇指上…一阵耳能听闻的急促喘气声,随之从芍药的鼻息传来。
很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这是,倔犟的少女委屈到了极致,即将崩溃的前兆…
夏寻握了握两手。此时,他的思绪有些宁乱。是慌张、担忧、无奈更是手足无措。
这样的状况,他从未遇到过。
一阵晨风吹过…
“哒~”第二颗晶莹的泪珠,被风吹落。
没多久…
“哒~”第三颗跟着滴落了。
第四颗,没有落…
因为,就在第四颗眼泪即将滴落的瞬间…
“呜…”
少女的心防,终于抵不住委屈的摧残,倒塌了。
“疼。”
“呜呜~”
“呜呜呜呜~”
随着一声“疼”字轻吟,呼来一阵梨花带雨。芍药委屈得双眼,顿时成了两股晶莹的喷泉。哗啦啦的眼泪珠子,随着委屈得哭腔,哗啦啦的滴到盘膝的纤手上…
很疼,一定很疼。
看着这哗啦啦的眼泪,就知道到底有多疼。疼得连夏寻的小心脏都不由得,跟着一阵抽搐…
“诶!”
见芍药这番作态,夏寻没再怜香惜玉了。
“那到时候,你自个跟你先生说去吧。”说话同时,他两只大手往前一探,两手成钳牢牢抓住了芍药的两条小腿。
“呜呜~”
芍药边哭着鼻子,慌忙抖擞着小腿挣扎后缩…
“别动!”
“呜呜…”
只是,芍药的小腿长得柔软且细长,只比她纤手宽上一半。所以,夏寻很轻易便把它从挣扎中,给控制住了…
“呜呜呜呜~”
不知道,是因为清白即将被玷污,而感到委屈。还是因为,是夏寻的粗暴,弄疼了她的酥嫩小腿。一触之下,芍药哭声更凄切了…
“呜呜呜呜~”
“别动,伸出来…”
没理会芍药凄惨的哭泣,夏寻用力地把她那两条颤抖的小腿,缓缓放直。一手压着两腿,一手轻轻掀开洁白的裙摆…
“疼…呜呜呜~”
哭泣中的芍药,忍不住梗咽地轻呼一声疼。
洁白的裙摆,被掀至膝处…
“丝…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定眼看之,夏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只是疼那么简单啊?
但见,芍药那雪白纤细,宛如尤物的右腿根部,此时已成一片鲜红。原本洁白的线袜,被旧血染成了红黑色,没至小鞋。而小鞋,鞋底与鞋面,皆有一道半指宽的破孔,正在滚滚渗着鲜血…
这哪里是起了水泡,这明明是踩到一根木刺所致的贯穿伤呀!
难怪芍药会忍的如此委屈…
从这污去的鲜血来看,这个伤口绝对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芍药,居然一路上一声不吭,就忍着这样的脚伤,带着夏寻,疾奔了这么久。这一路上所受到的撕裂疼痛,那可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撕心裂肺,根本不足以形容。
“诶…你忍着点啊。”
“疼~呜呜~”
夏寻非常愧疚,但现在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了。他一手紧紧抓芍药颤抖的右腿脚踝,一手把沾血的线袜连着布鞋,一并小心脱下…
“呜呜很疼~疼”
芍药不止呼疼,而,夏寻当然也知道这很疼呀…
这伤口已经有段时间了,干去的旧血,把伤口与线袜紧紧粘合在了一起。即便夏寻脱的已经很小心,但免不得都要扯动到伤口的。这每扯去一丝,就是疼得芍药一阵抽搐…
“呜呜…”
“啧…这伤口被你给跑开了!”
鞋袜很艰难才脱下。一只让人心疼的酥嫩小脚,被夏寻捧在了手里。
芍药这脚上的伤,比想象的更严重许多。
原本半指宽的伤口,经过一番上山疾奔后,被生生撕裂了成两寸长,几乎占据了半只小脚掌。透过鲜红的血肉,还能隐约看到正在颤抖的小骨。
在这么怜人的小脚上,出现这么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实在让人看得难受。更莫说受伤的人了…
“你该早和我说的。这下伤到骨头了,若再拖下去,以后可就成瘸子了…”夏寻小心地抚着她的小腿,移到小溪边。
“呜呜~你才是瘸子~”芍药破涕一笑斥,委屈道。
“嘶~”
夏寻撕下身上一块青布,放在溪水里认真地洗搓了一番。尔后,才细细地捧着芍药的小脚,为其一点一点地擦去污血…
“呵呵~我成了瘸子倒没所谓呀…只是你要成了瘸子了,你先生可就要我索命的。”
“这都伤到骨头里去了,亏你还能忍到现在才说…如果,我不问,你是想继续带着我满山跑呀?”
“呜呜…不然能怎么样…呜…他们那么多人…呜呜”芍药忍住哭腔,强说一话。
“你说出来呀…你告诉我,我自然就有办法对付呀…打不过,又不是一定非要跑…”
“就你这么傻…”
“……”
两人对话,说得很慢。话未说完,小脚上的污血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雪白雪白的。
只是那一道贯穿伤,仍然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伤口还得清理下,你要忍住哦。”
说着,夏寻抓着脚踝的手掌,渐渐增加了几分力道:“会有点疼…”
“呜呜~恩~”
应该是溪水的冰凉,帮着缓下了芍药的几分伤痛。她已经哭得不那么厉害了。
只是…
当夏寻拿起洗净的青布,给小脚擦洗伤口的一瞬间…
“啊~轻点!…呜呜呜呜”
“呜呜~疼…”
梨花细雨突转狂风暴雨,委屈的芍药又一次失声哭喊了起来。两只紧抓麻衣的纤手,瞬间被握出了丝丝青筋…
“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呜呜~你轻点呜呜…”
“已经很轻的,这里还有些木刺,必须要拔掉的…”
“呜呜呜~呜”
青青山林,一阵悲鸣。
雨打芭蕉,花颜尽失色。
青衫拂踝,少年溪涧抚芍药。
一抹柔情,留下多少长相思。
梨花细雨,狂风暴雨,蒙蒙烟雨。
总之,只要是雨,今天的山间小溪边,都匆匆忙忙地下过了一遍。
不过,幸好这座山够大,也幸好芍药先前跑得够远。否则,这里的雨,可就无法耍得这么淋漓尽致了。
“嘶~好了…”
雨,总有落尽时。
夏寻又从身上撕下了一片长长地布条…
“以后如果再遇到了这样岔子,你得第一时间跟我说,知道吗?不然,憋到最后,可是会出大问题的…”捧着芍药那嫩白的小脚,夏寻用布条,小心地帮她把伤口包扎了起来:“你看这次,都把你疼成什么样了,还害臊…”
“还不打算让我给你看看…”
“……”
清洗完后的伤口,显然已经不疼了。
此时,芍药的两眼不再涌出泪水。只是满脸泪迹,让她显得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她撅起嘴巴,委屈地幽幽说道:“可是,你已经占我好多便宜了…”
“……”
这芍药是打算抓着这个便宜不放了。夏寻是没好气了,大手轻轻一拍她的白皙小腿肉,笑道:“我这不占都占了,你能怎的?”
“诶!”
芍药被夏寻这色胆包天的行为,吓得缩了缩小腿:“你可别过分哦,不然我真会和先生说的…”
“呵呵…”
夏寻苦笑一阵,把泡在溪水里的青布拧干,递给芍药:“得,就你这小身板子,我能占什么便宜呀?”
被夏寻这一说,芍药不由自主地撇了一眼自己那尚未发育的小胸脯。
立马,凤眉羞怒:“流氓!”
夏寻抖了抖青布:“别流氓了,赶紧把你那小花脸擦擦吧…擦完,我们就得走咯…”
“再不走,那些人可就要到了……”
羞怒有余,再添一分忧虑。芍药看向刚包扎好了的小脚:“可是,这怎么走呀…”
夏寻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笑道:“当然是我继续耍流氓,背着你走咯。”
“老流氓!”
“你有其他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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