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的是,思宁的东西居然早都收拾好了,看来这是早就做了打算了。
龙庭的司机过来接的,也没用南宫绝送。
送走了我婆婆,南宫绝把肖然叫了过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南宫绝给了她一把钥匙。
“这是我让人在外面给你租的房子,环境不错,房租我交了一年的。”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肖然看着南宫绝问道。
“你又不是傻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瑞瑞从厨房出来,把南宫绝给我热好的保胎药端了出来。
是黄爷爷临走前留下的,都熬好了,装成一小包一小包的,喝的时候热一下就行了。
肖然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瑞瑞一眼,但还是顾忌南宫绝在没敢说什么。
但是瑞瑞可不会给她留面子,从一开始瑞瑞就不待见她,何况出了这样的事。
“从我们家搬出去。”瑞瑞把药碗递给我。
我接过来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不是一般的苦。瑞瑞把空碗接过去,剥了一颗糖放进我嘴里,“舅舅的喜糖。”
“大哥,你这是不管我了吗?”肖然眼眶一红,可怜兮兮的看向南宫绝。
“我爸爸要是不管你就不会给你租房子了。”瑞瑞白了她一眼,“别拿我爸妈的善良当成你为所欲为的筹码。”
肖然从一开始就知道瑞瑞讨厌她,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跟瑞瑞争辩,或者说,她觉得我们家不会让一个小孩子有说话的权利。
“大哥,我爸妈走得早,我哥现在也不在了,就剩我一个孤儿,你当初说过会照顾我的。”说着又把话题指向我,“如歌姐,你也说过你会照顾我的,现在我无依无靠,你们也不想管我了吗。”
肖然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
要是放在以前,我绝对会觉得她可怜,也不会同意南宫绝他们让她出去单住的。今天的事我并不知道,刚才看见南宫绝给她钥匙我也很惊讶。
在医院的时候,这父子俩说让她搬出去,我没想到动作这么快,房子都租好了。
我们在南疆还有闲置的房子,南宫绝却不让她住,反而给她租房子,我心里也有了数,南宫绝这是也对肖然起了戒心。
我心里还是念着肖宁的情意,总归肖然也没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怕再说下去,瑞瑞会给她难堪,我也怕她哭哭啼啼的惹南宫绝生气,到时候只怕真的就不管她了。
“肖然,我们没有不管你,但是你也是成年人了,总要学着自己一个人生活,要独立,你马上就大学毕业了,是该学着自己历练历练,对以后有好处,有什么需要我们还是会帮你的,只是不住在我家了,不是不管你。”
“这是两万块钱。”南宫绝递过去一张卡,“屋子里面想添什么自己去买,不够你可以再跟你嫂子说。”
肖然见事已至此,也不再说什么了,不甘不愿的收起钥匙和银行卡,那副样子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那,我的工作?”肖然低声问。
“跟你嫂子说。”南宫绝再次重复我们在京都时候的那句话。
其实,我真的不想用她,不过看她摆出的可怜样,叹了口气,算了,“你把简历弄好我帮你给人事部,至于行不行要看人事部的。”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肖然走后,我对南宫绝说道。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南宫绝把我抱回到床上躺着,“如果换做是别人,你觉得我会放过她吗?”
南宫绝的一句话点醒了我,连我都看出肖然不对劲来了,她的那些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南宫绝的眼睛。
算了,自作自受,她自己不安分,我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黄爷爷说得对,我的身体的确承受不了怀孕的负担,这才没几天,我就出现了非常严重的不良反应。
我怀瑞瑞的时候,好歹就是妊娠反应严重,一直呕吐的厉害。
但这一胎不同,一个多月,我就出现了很多不适。除了吃什么吐什么,还浑身没力气,走几步就有一种要晕倒的感觉,总是犯困,但又睡不踏实,浑身难受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难受。
南宫绝已经请了好几天假,不能再耽误工作了。
没办法,他就天天早起去驻地,晚上再贪黑回家,白天瑞瑞和吴阿姨陪我在家。
这天晚上,我睡着睡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弹坐起来,弯腰趴在床头吐了起来。
吴阿姨都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床头随时随地给我放了垃圾桶。
“呕!”其实胃里根本什么都没有,躺下之前,已经吐得苦胆都出来了。
干呕了半天,缓和了点,我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被拆了抽走了一样。瘫软在床边,看了眼外面,估计九点多了吧,南宫绝还没回来。
嘴里酸涩的难受,我撑着身子下了床,想要去倒杯水喝。
一开房门,我不经意的瞥见书房的门缝透出的亮光。
狐疑的歪了歪头,南宫绝这是回来了!
我瞟了眼客厅的沙发上,果然看见他的迷彩服外套搭在沙发背上。
我走过去,因为浑身没劲腿脚也软,所以走路都轻飘飘的没发出什么声音。
“她现在身体出现的不良反应特别严重,我真怕……”
南宫绝在打电话!
透过门缝,我看见他站在窗前,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耳朵星星火光,忽明忽灭。
“这孩子不能留,再这样下去,如歌只怕等不到孩子出生,她就……”
“砰!”我推开房门。
南宫绝身子一震,转过头来,看到我的一刹那愣了一下,然后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先挂了”,便收了线。
“你怎么起来了?”他几步走到我身前,眼底满是心疼。
“你还是想让我拿掉孩子是不是?”我看着他问道。
南宫绝知道我听见了,也不隐瞒,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我的肩上,把我搂进怀里,“丫头,拿掉吧,你看看你现在,这才几天,人都瘦了一大圈。”
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南宫绝,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提拿掉孩子的事了吗?”
“如歌,你别激动。”南宫绝见我急了,赶紧安抚。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提不要孩子,我就跟你离婚。”
“你说什么?”南宫绝愣怔的看着我,“离婚?我们是军婚,你离不了。”
“平时是离不了,但你别忘了,军婚有规定两种情况下可以提出离婚,而且必须批准。”我看着他说,“一种是家暴,一种就是怀孕期间,我刚好符合其中一项。”
我是吓唬他的,怎么可能离婚,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我就是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不要孩子的话。
“你把这些条例背的倒是滚瓜烂熟。”南宫绝咬着牙道,弯腰把我抱起来大步回到卧室,把我放在床上,动作虽然快,但却不粗鲁。
欺身就吻住了我的唇,惩罚性的啃咬着。
“林如歌,我知道你不是认真的,但是我告诉你,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许开这种玩笑,永远都别再跟我提‘离婚’两个字。”他双目赤红,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
我被他这一吼吼的愣住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我的身子,烦躁的抓着头发站起来,“这笔账我给你记着,到时候一起算。”
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转眼到了星期日,南宫绝忙里偷闲休了一下午的假,最近他周末都不休息了。
“去睡会儿,今天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他一边卷着军衬的袖子,一边说。
“不,我现在不想吃东西。”我说,“你陪我出去散散步吧,这么多天都待在家里,实在是闷的难受。”
南宫绝白天不在家,吴阿姨一点都不敢让我出门,生怕有个闪失。
“能行吗?”南宫绝有些犹豫。
“没事,就在楼下晒晒太阳就行,再说,不是有你吗,我要是走不动了,你抱我不就完了。”我撒娇加卖萌的摇晃着他的胳膊。
南宫绝笑了笑,亲了下我的唇,“好,我带你下去。”
他给我换了鞋,看在他蹲在我身前细心的给我系鞋带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比外面的阳光还暖。
八月份的天气正是盛夏,很热。
瑞瑞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太阳伞,“我跟你们一起去,把伞给妈妈打着。”
“好,我们一家四口晒太阳去。”
我笑着拉过瑞瑞的手,我这个当妈妈的真是不称职,最近都要孩子照顾我。
楼下的小花园里这个时候人不多,离我们家也很近,大概也就是三百米左右的距离。
南宫绝几次要抱我都被我拒绝了。
我知道自己现在身体虚弱的不行,其实每天都不敢照镜子了,脸色白的跟吸血鬼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但越是这样,我觉得越要活动一下,不然会对胎儿不好。我也觉得走这几百米的路没什么,何况有南宫绝在,他也不会让我摔倒。
花园里有一片草地,之前我经常带着思宁在这里晒太阳。
南宫绝出门的时候随手拿了件外套,铺在上面,让我坐下。
我靠在他肩头,瑞瑞就坐在我们俩前面,这样的画面让我觉得很满足,很温馨。
好像,我们一家四口从来没有这样安静坐在一起享受悠闲的时光。
阳光很暖,我仰头看着天空,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我想叫南宫绝,却张不开口,再然后,我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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