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怎么称呼你?”我进厨房烧了壶水,大冬天的,我现在又怕寒,要喝热水。尤其宋云磊交代过,让我一定注意不要食用生冷的东西,注意保暖。
“我叫余娜,你可以叫我娜娜。”她笑着说。
“余娜?”我重复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迟娜的关系,我对名字带娜字的人都会自动产生一种戒心。
“嗯,你叫什么?”
“林如歌。”我说,因为用的快烧,壶里的水已经开了,我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她,“你一个人来南疆城做什么?”
她之前说了,她是孤儿,在这里又没亲人,现在又是年关,我可不认为她是来游山玩水的。
“工作。”她说:“我是交换生,刚毕业,学的摄影,本来是年后才入职的,但是我想熟悉一下环境,找找房子,在入职前都安顿好,就提前来了,没想到一下飞机就被人抢了。”
余娜的脸上闪过一抹忧伤,眼神也黯淡下来。
她的困境,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我,现如今已经四年过去了,那时候我背着高利贷,一个人在南疆,挨过饿,睡过大街,现在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别难过了,好在人没事,证件也都还在。”我想了想,“不如这样吧,你先住在我这,虽然小点,不过将就着能住。”
“这怎么行,今天已经够麻烦的了。”
“没什么不行的,我这也是租来的,大不了等你工作了发了工资付我房租。”我压了一口水,笑着说道。
出门在外,谁还没遇到过难事,何况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南疆这种地方很容易遇到危险的。
余娜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看上去十分大气的漂亮,不同于我的妖娆。我仔细打量着她,她的五官真的是让人一见就喜欢的那种,除了那双眼睛,总觉得她的眼睛镶嵌在这张脸上有些违和。
就这样,我留余娜在我这住了下来。我们两个一起动手打扫了一下房子,又出去买了些日用品,她身上的钱都掉了,所以,我又拿了些钱给她,说是借的,其实我也没打算让她还。
相处下来,我越来越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人,又跟我年纪相仿,我们两个很快就打成一片,俨然像是多年的好朋友重逢。
我这些年也没什么朋友,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忽然觉得身边有个好朋友其实也不错。
“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
我坐在阳台上,拿着手机,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已经两天了,南宫绝一个短信都没发给我。这两天顾着安顿余娜,都差一点忘记了。
“没有。”我摇头轻笑,“坐一会儿?”往旁边动了一下,让她坐下。
“如歌,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跟我说,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作为朋友也可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她说:“其实这两天我看得出来,你并不高兴。”
我愕然的张了张嘴,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真没事,就是想我弟弟了,很久没联系了,现在快过年了,不知道他好不好。”虽然我对余娜的印象不错,也把她当成朋友,但还没好到可以把心事都告诉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总是有一种从心底的戒备,尤其是看到她那双眼睛。
“哦,那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啊。”
“不了,他现在估计都睡下了,明天再说吧。”其实我还真有点想嘉乐了,不过看时间都已经十点多了,没事的话他们都就寝了。
“走,睡觉吧。”我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我想给南宫绝打个电话,但拿起电话又放下。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实在按捺不住,终于在一个晚上拨通了他的电话。
起先是没人接,后来在我快要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起了,但却不是南宫绝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
我听得出是胡静。
“南宫绝呢?”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我告诉自己要相信南宫绝,于是压着自己的心跳问道。
“你还找他干什么?”电话那头,胡静带着得意的笑。
“这个不用跟你报备。”我的话也不客气。
“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给我未婚夫打电话,你说我该不该过问。”胡静的语调微扬,带着轻蔑。
“胡静,我不想跟你浪费口舌,我想,你也不愿意跟我说话,把电话给南宫绝。”
“呵,行吧,你一定要找我未婚夫,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过你得等一会儿,他在洗澡。”胡静阴阳怪气的笑道:“你看你着急的话我可以把电话送进去。”
洗澡?
这两个字就像一道炸雷,劈的我呆愣在当场,忘记了回答。
“静静,把衣服拿给我。”
“来了。”
嘟嘟嘟~
电话里,突然传来南宫绝悠远的声音,然后是胡静挂断电话后的盲音。
这一刻,我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如果说之前我还能给他找什么借口的话,那现在呢,他在洗澡,胡静就在房间里,他还亲密的喊她静静。
呵,拿衣服,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这些天他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原来,根本就已经美人在抱,把我忘了。
“我以为我不在乎,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哈哈,是我傻,他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该明白了。居然还以为他有什么苦衷,其实根本就是不想要我了,只是碍于情面,没直说吧。
“如歌,你怎么了这是?”
身后,余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澡出来的,她手里还拿着毛巾,看着我的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哭了。
“没事。”我声音沙哑的说道,伸手擦掉了眼泪。
“你是不把我当朋友吧。”她矮身坐到我身边,“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抬头看她,没有说话,我从来没告诉过她我有没有男朋友。
她似乎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笑笑,“别怪我多想,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这几天又总是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这发呆,你说过你跟我一样是孤儿,所以我猜,你是感情上遇到了困难,总不至于是想弟弟想的吧。”
她的一番话说得倒是也合情合理,我点点头,“没吵架。”我们根本就没吵过,只是单方面的分手而已。
但我还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做,在我心里,南宫绝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拖泥带水,就算是真的不要我了,他也会当着我的面干脆的告诉我:林如歌我不爱你了,我不要你了。这才对吧?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实在不像他的性格。
可是胡静现在跟他在一起这怎么解释,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让我怎么还能不多想。
我心里一面抱着怀疑,一面又很难过。正纠结着,突然接到了嘉乐的电话。
“姐,你还好吧?”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没头没脑得问了这么一句。
“我没事啊,你怎么这么问?”嘉乐的语气让我没来由的心头一震,我看了一眼余娜,她正拿着毛巾擦自己的头发。我起身回到了客厅。
“姐,你在哪呢?”嘉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在哪。
我愣了下,告诉他窝在出租屋,他只说了句马上过来找我就挂断了电话。
“欸,这怎么回事,风风火火的。”我狐疑的看着电话,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如歌,怎么了?”余娜从阳台走进来,头发已经半干。
“没怎么,我弟弟来了。”
不到一个小时,门铃响了。
我开门,来的不只是嘉乐,还有穆雪。
“小嫂子,你没事吧?”穆雪还是这样的性格,见到直接抓着我的手,满脸的焦急和担忧。
我转头看向嘉乐,他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我好好的,你们俩怎么了?”这大晚上的,他们俩一起来找我,开口还都问我好不好。
“姐,你要是难受别忍着。”嘉乐蹙了蹙眉,语气很轻,但是那种担忧更甚。
“哪跟哪啊,你们俩先进来。”我侧开身,让他们俩进屋,这站在门口说话像什么样子。
“你们好,我是如歌的朋友,我叫余娜。”刚关上门,就见余娜换了一身衣服从卧室出来,很和善的跟嘉乐和穆雪打招呼。
“忘了介绍了。”我走过去,“这是我弟弟嘉乐,这是小雪。”
嘉乐和穆雪他们俩的目光在余娜身上打量了片刻,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个单音,“嗯。”
这让我多少有些尴尬,幸好余娜没介意,她似乎看出嘉乐和穆雪不是很喜欢她,就找借口说自己困了先去睡觉了。
“姐,这女人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个朋友?”余娜一走,嘉乐就压低嗓子问道。
“刚认识的。”我说。
“刚认识的你就往家里带,南疆城多乱你不是不知道,万一她是从边境线那边偷跑过来的呢?万一她贩毒呢?”
我看嘉乐紧张的样子不禁轻笑,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南疆这边的情况复杂,出现过很多不明不白的女人表面上装的很可怜,但其实是在逃的毒贩,或者是被胁迫的边境线上的良家妇女,嘉乐是怕我糊里糊涂的惹上麻烦。
“放心吧,她是个大学生,来南疆工作的。”我把和余娜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
嘉乐狐疑的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姐,这事也太巧合了吧,怎么不撞别人偏偏撞了你?”
“我也觉得太巧合了,巧合的天衣无缝。”穆雪也跟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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