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定之后,如今的静海王府之中,属于萧河一脉的所有势力,便是尽数都集结于此了,当然,或许应该加上那个如今躺在床上,依旧未曾醒转过来的冰儿。冰儿乃是这十六年以来,第一个跟随萧河的人,对于命浅福薄却十分惜命惜福的萧河来说,自然极为珍视。因而即便是后者自此永远醒不过来,又或者因为萧河的惊吓,而变得痴傻,萧河都愿意照顾其一生,无怨无悔。
而王阳明,乃是偌大一座静海王府之中,敢于当着太妃玉玲珑的面直接投靠自己的人,更是与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当年的前朝钦天监监正莫天机,乃是替潮汐月接生,从而身中化骨蚀心丹的剧毒而死的,后者可以说是等同于给了萧河的一条命。这一条命,也同样是等同于萧河欠下莫天机的,自己能够有今日今日,完全都是因为后者。
毕竟若非是莫天机的诸多手段,自己即便是没有出生前便胎死腹中,也注定是要死在静海王萧太仙的手中了。虽然对于后者,萧河并未见过其面,但是在了解当年的那一桩秘辛往事之后,萧河对于后者便是极为感激。而莫天机,恰恰又是王阳明的义父,加以这层关系,萧河对于王阳明,自然是极为照料了。
此时在座的三人,青衫儒士王阳明,兵器监监正夜鸿成,护卫府兵统领杨廷山,都是未来雄镇九州大陆的顶尖大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令得山河变色的顶尖高手。
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们,却绝对不会想到未来的自己,究竟会站在何等样的巅峰层次,眼下的他们,只是小心翼翼的走着眼前的路,一步一脚印,稳扎稳打,不敢出现丝毫的纰漏。毕竟眼下生死契约之战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对于萧河而言,最大的危机,却也是随之降临了,事情远远没有到可以令他心神有所放松的时候。
坐定之后,萧河沉默片刻,突然出声说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静海王府之中,可有什么异动?”
就知道萧河会有此问,来之前,两个人便已经将这三日时间之中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梳理清楚,此时未曾多想,夜鸿成百年沉声说道:“因为长公主此时仍旧身在静海王府之中,三日之前的绝顶峰之上,长公主当着九部十八司所有人的面,将那一枚白玉玉牌给了世子殿下,这其中所代表的意义不言而明。”
“再加上宗秦客前辈对于世子殿下极为照料,绝顶峰之上为了您,更是与王爷大打出手,所以正是因为如此,太妃玉玲珑终归有所忌惮,这三日时间之中,并未有任何大的举动。”
萧河微微一笑,尽管三日之中,他因为丹田气海之中气机耗尽,昏睡了过去,但是对于如今静海王府的时局,还是看的极为透彻,当下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既然没有大的举动,那么暗地里的蝇营苟且,料想应该布局不少吧,不知道两位前辈是否有所察觉到?”
护卫府兵杨廷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同样坐在桌旁的王阳明,沉声说道:“此事料想王御医应该与世子殿下说过了,如今静海王府发丧,九部十八司都未有什么动作,唯有静妃不太平,几次三番来到世子殿下的住处前想要闹事,但被我二人给压下来了。”
萧河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已经听说了,不知道两位如何去看?”
夜鸿成与杨廷山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王阳明,默不作声。王阳明知晓,这二人显然是准备将自己当做平起平坐的同僚了,心中不禁一阵感激,这对于在静海王府之中地位本就卑微的王阳明而言,无疑是极为难得的,毕竟这两个人,如今在整座王府之中,都堪称是位高权重的存在。
当年更是跟随过萧太仙经历春秋血战的功勋降临,见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眼下却能够跟自己坐在一张桌子前,给自己留下表明看法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够有这个心境做到的。王阳明心中竭力压下那一丝惶恐不安,不愿在两人面前堕了势头,轻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众所周知,静妃在整个王府之中,都是名声不显的存在,这些年之中,鲜少露面,一则是因为地位卑微,如今的王府都被太妃玉玲珑牢牢掌控在手中。”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便是碍于性格所致了。静妃向来都是畏首畏尾,行事与世无争,此番此举,固然是存在着因为亲生儿子死了,心性大变的缘故在其中,但是料想,这其中必然也有太妃玉玲珑推波助澜的作用。只是一个静妃,终归在静海王府之中,乃是个无根浮萍的存在,即便是有太妃玉玲珑暗中推波助澜,料想也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这一点,主子大可不必担心。”
眼见到夜杨二人眼中所流露出的异样目光,似乎也是没有想到,他王阳明一个小小的下等御医,竟然还能够有如此见识,忍不住高看了一眼。王阳明犹豫了片刻之后,突然说道:“主子,如果王阳明此番所料没错的话,太妃玉玲珑此举,不过只是想要通过一个静妃,来混淆我们的视听,其真正的后手,乃是隐藏在暗中了。利用静妃作为伪装,而实际上,却更有大的动作。”
兵器监监正夜鸿成闻听此言,微微一笑,忍不住赞叹说道:“果然不愧是钦天监监正莫天机的义子,也无愧于世子殿下对你的看重,单是这一份见识,便是有着足够的资格,与我们共处一室商议大事了。”
王阳明微微一笑,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监正大人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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