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渺吐完出来,整张脸惨白。
姚乐乐看着心疼的不行,也不知她这两天是伤心过度,还是生病,吃什么吐什么。
沈思渺将近两天没吃什么东西,这么一吐之后精神更不怎么好了。
她抱起床尾的盒子,看样子似乎还想要出去。
姚乐乐一把拉住她手腕道:“休息一会儿吧,我们聊一聊好吗?”
于念秋的丧事需要尽快办,不能再拖着了。
沈思渺不答话,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木然的站着。
姚乐乐拉过她在房间才床边坐下,蹲在她面前说:“不管怎样,我还是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想伯母无论在哪里也都希望你好好的,你说对不对?”
沈思渺膝盖曲着,盒子放在上面脸贴在上面。
姚乐乐看不清她表情,但还是咬着牙说出那句话:“死者为大,我们该让她入土为安了。”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沈思渺的身体蓦地一抖。
姚乐乐知道她听见了,拉着她手小心说:“思渺,我陪你一起送伯母吧,希望她在天堂没有病痛的折磨。”
沈思渺的身体蓦地抖成筛子,姚乐乐知道她在哭。
她起身抱着她说:“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吧,我陪你一起。”
后来,也许是沈思渺哭累了,倒在枕头上睡着了。
姚乐乐趁着她睡觉,联系人定了丧礼地点。
爆炸之后于念秋什么都没留下,唯一的东西只剩下沈思渺手里的盒子。
可那盒子里的东西思渺怕是不舍得入葬的,她只好打电话叫容景行那边收拾出于阿姨的遗物出来。
傍晚姚乐乐做好饭之后,接到那个男人的回话,说已经在小区楼下。
姚乐乐怕他上来又让思渺情绪激动,于是就匆匆下楼去见他。
接过容景行手里的东西,姚乐乐并不想和他多说,转身就想上楼去。
那人却叫住她问:“她还好吗?”
姚乐乐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怒火,一个转身瞪着他说:“她很不好!非常不好!但是见到你的话,只会让她更加不好,所以我拜托你别去打扰她!”
她忽地丢下手心的东西,一步向前揪住了容景行的领带,咬牙切齿道:“思渺欠你什么,于阿姨欠你们家什么!折磨人也该有个限度吧!凭什么你母亲杀了人,却还能逍遥法外!这辈子你还想祈求她原谅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姚乐乐猛地一把推开他,然后低头捡起地上的东西往楼上走去。
她没什么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那简直是浪费!
她回去的时候,沈思渺正坐在餐桌边上吃着饭,看着比早上的时候精神好许多。
姚乐乐一时间有些愣住,喃喃叫她:“思渺。”
沈思渺依旧没有抬眸看她,只是低头继续吃着碗里的米饭。
姚乐乐看着她一口口吃完那些米饭,不由有些紧张,怕她又像前两次那般最后全给吐出来。
所以直到沈思渺吃完最后一口,看着她放下碗筷走去沙发边上坐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她才总算缓和了点。
姚乐乐将那只空碗拿进厨房,然后装了米饭出来快速吃完饭之后,朝着沙发上的人走去。
沈思渺在翻看她安排的葬礼送行人员名单,姚乐乐注意到,沈家那边和容家那边的人都被她划掉了,她这是……
她试着和她沟通:“思渺,再怎么样容景行也该去吧,他现在和你到底还是夫妻,若他不去的话……”
沈思渺不等她说完丢下丢下,直接起身去了卧室。
姚乐乐追过去的时候,那扇门被她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了。
她站在门外,敲了下门道:“算了,我明天早上叫你吧。”
姚乐乐也想明白了,人都死了,谁还在乎容景行去不去送。
现在外界都等着看,沈思渺和容景行这段婚姻如何走下去,看笑话的居多。
她言尽于此思渺若是坚持的话,谁也改变不了这决定,就看容景行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姚乐乐叹息一声,转身去收拾了餐桌上的残羹。
不管怎样,思渺今晚吃了点东西,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早上五点,姚乐乐从沙发上起来正要去叫房间里的人的时候,沈思渺已经开门出来了。
她将头发挽起,穿了件黑色的长裙,脂粉未施的脸在那件长裙的衬托下,白的像是透明人,看着分外惹人心疼。
姚乐乐起步拉住她说:“先在沙发上坐会,我去洗漱下然后我们就出门。”
沈思渺没回应,但是她坐在沙发上没动,姚乐乐想她是同意了。
她转身去了厨房快速的洗漱了一番,热了昨晚提前蒸好的稀饭递出来:“吃点吧,不然一整天我担心你撑不住。要是……伯母会伤心的。”
沈思渺接过碗和勺子,一口口的舀起来。
看着她吃完没有再要吐的迹象,姚乐乐跟着松了口气。
洗好了两只碗之后,两人出门。
葬礼送行的名单,昨晚沈思渺划过的那两家子之后,其实也没多少人了。
不过她还是充分遵循了思渺的意见,没有给沈家的人通知,至于容家,只给容景行发去短讯:她并不希望你出席于阿姨的葬礼。
但姚乐乐猜测,那个男人还是会去。
她跟沈思渺约莫是在七点二十分左右到的,葬礼现场是她拜托人一手操办的,已经布置好了。
姚乐乐一偏头,便见不远处走来的一对主仆,不是容景行还是谁?
她偏头看了眼跪在灵堂的沈思渺,快步走过去拦住那人步伐:“我不是跟你说了,她并不想看见你。”
容景行凉薄的目光扫了她一眼,随即说道:“作为女婿,我想我应该有资格送行。”
“容……”姚乐乐还想说什么,那人却并不想给她机会径自走去了沈思渺身侧。
容景行走过去,跪在沈思渺的身边不等她先发作开口道:“我们还未离婚,我来送她是理所应当的,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她老人家不高兴。”
沈思渺握着纸张手一顿,随即继续将那张纸递入火中。
火星串上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强忍着心头莫名冒出的作呕感觉继续跪在那里。
八点后,陆续有人过来吊唁,来的人也很少,多数是她妈生平在医院人事的一些医护人员。
柳子州也来了,他本想和他说几句话,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最后便也打消了那个念头。
墓地是于念秋生平自己选好的地方,在城南郊区,但是那地方风景很好。
入葬之后,那些人便陆续回去。
沈思渺站在那里微微抬眸目送那些人离开,夕阳下一女人撑着把黑色的伞缓步而来。
随着女人步伐挪近,宋曼那张脸在伞下若隐若现,沈思渺整个人都串出一股无名之火!
气血攻心之下,她只觉眼前一黑!
耳畔响起一声声尖叫:“思渺!”
她分不清那是谁的声音,然后便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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