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乔伊推搡着身前的人，好不容易嘴巴能有一点空隙，又立马被调整过方向的唇瓣含吮。
各自回房的人根本想象不到阳台正在上演这样火热的一幕，乔伊原本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被轻易地挑起，顺着对方口唇的吸力，不安分地往上蹦跶。
快死掉了。
这个吻又狂热又漫长，吞吃了他所有的氧气和意志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乔伊浑身都软成一滩水，连双臂揽在他肋下都捞不起来。
学医的他在迷迷糊糊中想，自己说不定会成为第一个被吻而死的人。
要是真这样，他说不定还会上报纸，报纸上刊登的照片就是他张着嘴吐着舌头满面潮红的丑态。
不过，上天毕竟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赵英俊也不会真的忍心让乔伊死，他只不过是喝多了，神经有些迟钝，时间长了，他也感觉到窒息，立马就停了下来。
两人一分开，就像失去了支撑的房子一样同时瘫倒，全都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仿佛离死真就只有一线之隔。
乔伊恢复的第一件事，就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想躲回房间里，然而赵英俊也已经恢复，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别走，我们还有话没说清楚。”
乔伊急急忙忙道：“我已经说清楚了！”
“我还没说清楚！”
“我不听……起码现在不想听！”
赵英俊声音一厉：“那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是不是你永远不想听，我就永远没有说的机会？”
乔伊不知道说什么，他心乱如麻，只想逃开。
“你先松手！”
“好啊，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完了我就松手。”
乔伊急着要走，便问：“什么事？”
一说出口乔伊就后悔了，因为赵英俊肯定会提一些过分的他做不到的要求，问了也是白问。
“帮我，打开它。”
乔伊愣住了。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他的小腿，是赵英俊递出来的。
“帮我开一下饮料，好吗？”
乔伊缓缓低头，他看到赵英俊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玻璃瓶，瓶身上有奇怪的文字，腰间突兀收窄，里面装满了蓝汪汪的液体。
难怪刚才接吻时乔伊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他，原来是这瓶饮料——弹珠汽水。
这种饮料很久以前只在日本生产，后来更加方便的旋转型瓶盖进入市场，这种按压型的用弹珠封口的饮料就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到了现在，它又开始作为怀旧饮料推出，还成为了一种潮流，美国街头的零售机和商店都有可能买到。
难道……刚才赵英俊消失，就是去买弹珠汽水了吗？
在乔伊愣怔的时候，赵英俊已经站了起来，他将汽水递到乔伊面前，说：“帮我打开它，我就放你走。”
乔伊看了一眼那个瓶子，还没打开，只是看，他就已经闻到了甜味。
是蓝莓，他再熟悉不过的蓝莓。
故事就是从蓝莓味的弹珠汽水开始的，那么，也以蓝莓味的弹珠汽水结束……难道赵英俊是这个意思吗？
乔伊直接拿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对准瓶口，用力一按。
封在瓶口的弹珠下落，卡在瓶身中部收紧的地方，顺着沟槽来回滚动。
“叮叮当~叮叮当~”
清脆的声音响起时，瓶口喷而出的蓝色液体也溢满了乔伊的手，还溅湿了他的脸颊和衣服——这大概是这种饮料被淘汰的原因之一。
“请你喝的。”赵英俊说。
乔伊已经很多年没喝这种口味的饮料，他觉得味道并不好喝——这大概是这种饮料被淘汰的原因之二，但是赵英俊请的他不会拒绝。
他仰头喝了一口，甜腻的气味灌满的他整个喉道，液体吞咽下去之后，浓缩的二氧化碳气体会涌上来，让鼻腔也漫上一股甜意。
“我也想喝。”
乔伊直接把手中的瓶子递过去，赵英俊伸出手接，乔伊看见他马上就要碰到瓶子了，就松了手，谁知赵英俊并没有抓住瓶身，他抓的是乔伊的手。
瓶子就这么直直摔了下去，“啪”的一声开出满地的玻璃花，中间的那颗珠子飞了出去，顺着台阶骨碌碌、骨碌碌地往下滚。
“叮当~叮当~”
乔伊眨了眨眼，他看见赵英俊拉高他的手，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地将上面的汁水舔去。
“叮当~叮当~”
那个楼梯好像很长，珠子还在滚，还没有完全落地。
乔伊不知道该往哪落的视线对准了脚下的玻璃渣，他看见一只鞋踩了上去，然后，身前贴住了一个人的胸膛，那人捧起了他的脸，舔去下巴欲落不落的蓝色水滴。
“叮当~叮当~”
乔伊的眼睛、手、脚、头……完全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赵英俊直勾勾地盯着他说。
很久……是多久？第一次？体育课上那次？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手很漂亮？”
乔伊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一句清脆的调笑的声音“刚才好多女生说你的手很漂亮”。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脸也很漂亮？”
乔伊睁着一双无措的眼，不知道赵英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头发、你的眼睛都很漂亮？”
刚才玻璃瓶打碎的一刹，已经把楼里其他的人吵醒了，沈翼就是其中一个。
他好奇地把耳朵贴到墙上，然后就听见了这样的话。
“你以为体育课上我让你替大家开饮料是故意欺负你吗？不是。我是想让所有人都来看看，多漂亮的手，多漂亮的脸，多漂亮的人，你整天低着头，谁都看不见，多浪费啊，我就是想让大家都来看看，这么漂亮的人是我们班的！”
“你以为班干竞选我偷偷帮你报名是故意让你出丑吗？不是。我是想让大家都认识你，有事都来找你，没事也来找你，有事没事全找你，这样你就不会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一个朋友都没有。”
“你以为运动会我选你去参赛是故意为难你吗？不是。全校只有我们班参加运动会送衣服送鞋子，那是我说服我爷爷捐助的，我知道你除了校服就没有别的衣服。我还特意要求买短裤，就是要让你跑步的时候，把腿露出来显摆给大家看，看这腿，多白，多直，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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