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寻一时没注意,像是撞在了一堵柔软的墙上一般,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身旁传来男子的痛呼声,曾经的记忆霎时间被勾起,她急忙抬头望去,想要印证是否是心中所记挂那人。
面前是一个极美的男子,甚至只能称之为少年,穿着天蓝色的锦袍,领口和袖口皆是镶着银白色的滚边,白皙稚嫩的脸庞,如玉石般光滑无暇,好看的眉目轻蹙,似是在忍着痛楚,眼前的人与记忆中那人真正重叠的时候,洛千寻已经泪流满面,所以紫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扑到紫山怀里,痛哭流涕到不能自已。
直到这一世,她时常还能在梦里见到他,尚且记得前世,她初见他的时候,他不过十几岁的样子,他笑嘻嘻的拉着她的袖子喊已经嫁给沈书辞的她喊姐姐的模样;更多的则是他浑身是血的倒在她眼前的样子,耳边久久回荡的还是他的声音,
“姐姐,所有人都不喜欢你,但是我喜欢你!”
“姐姐,只要有我在,便没有人敢动你!”
“姐姐,你真的想做皇后么?”
“姐姐,我怕是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紫山可以说是洛千寻除了秦柯安之外最为愧疚的人,前世的她是那样的不堪,除了秦柯安之外,他唯一一个真心为她之人。可以说,为了她前世那可笑的欲望,身为清河郡王的紫山要比秦柯安付出更多。原以为她嫁给了秦柯安,这一生便没什么机会再和紫山相遇,没有想到还是在王府见到了他,只能说这一世也是命中注定,该遇见的人还是会遇见,取决于她如何取舍。
紫山一头雾水的看着怀里的女子,细细思索了一阵,觉得自己并不认识她,但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故意攀上来想要赖住他的样子,而是真真正正的伤心欲绝,就好像看到了久违的故人一般的感动。紫山有些被动,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竟然动也不敢动的坐在地上任由女子抱着,只是不想让她更加伤心。
过了好一会儿,洛千寻忽然惊醒过来,她现在的举动未免太奇怪了,如同触电般的松开了手,站起身来,也不敢去看他的脸,紫山刚想问点什么,洛千寻便着急忙慌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开了,任凭身后的紫山如何喊都不回头。
紫山站在王府门前怔怔的看着洛千寻离开的方向,直到一点也看不见还是依然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王府管家奉命出府接清河郡世子,却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门前发呆,上前喊了一声,“世子?”
紫山还在出神,管家不得不挺高声音喊了一声,“世子!”
“啊?”紫山有些木讷的回头。
管家冲着他俯了俯身,说道:“世子既然来了,便虽老奴一道进去吧,王爷可是等了世子许久了。”
“让他等了等怎么了?”紫山睨了管家一眼,觉得他有些多管闲事,他见他站在原地,又将方才洛千寻不理他的气都撒在了管家身上,“本世子与你们王爷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即便是我今天爽了他的约,他又能奈我何?”
“小的惶恐。”管家态度放的极低,这清河郡世子即便在王爷面前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他不过是王府一个小小的奴才,又能代替王爷有什么不满?
“我看你到是个替主子操心的好奴才,只是事情管的未免太宽了一点。”紫山冷哼了一声,他是最见不得这种倚老卖老的老奴才,觉得他怕九哥,就也怕他了不成?还真是要让九哥好好治治他这些老奴才才行。
沈书辞已经写完一整副帖子,才看见姗姗来迟的紫山磨磨蹭蹭的到了他的书房门前,也不进来,就隔着门帘站在屋外头。这是紫山一贯以来的招数,只要他有这个举动,不是想要什么,便是想要收拾什么人了。自己又不想担着责任,所以每次都是沈书辞跟在他身后替他料理琐事。
“又有什么人惹你了?”沈书辞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的问道。
沉闷的声音隔着屏风断断续续的传到沈书辞的耳里,净是些抱怨,他没听怎么听清楚,便以为依旧是有谁家的公子们又组团欺负他了,这个京城里,十个公子里怕是有八个便是皇亲国戚,其余的两个不是大将军之子就是国公之孙,大家彼此之间只怕还扯着些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紫山从清河郡来,身世本就醒目,再加上一个桀骜不驯的性子,没人敢结交他,欺负倒也不至于,但是少不得会听见紫山向他抱怨,这些公子们孤立他之类的话。每每听到这里,沈书辞便有一些头疼,若是人家动手了,他还能站住理,但是孤立一事怎么可随意评判?难道说人家不和他一处玩耍,也是错不成?
“九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紫山怒气冲冲的从屋外掀帘走了进来,“九哥,你变了!你以前还会安慰我,说要帮我出气的!”紫山不满的控诉。
“呵呵呵,你都多大了?现在被人欺负你还好意思像小时候一样闹得人尽皆知?”
“什么人尽皆知?我就是让你收拾收拾你那个老管家,干嘛非要弄得人尽皆知?再说了,我不过收拾一个奴才,九哥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舍不得啊?”
沈书辞一扇子敲到紫山的头上,笑骂道:“你这性子还不是收拾之后才来的?来找我只怕还有别的事情吧?”
“嘿嘿,真正这个世界上就是九哥最了解我的。”紫山自诩为堂堂清河郡世子,还需要同一个老奴才计较什么?他来找沈书辞自然是为了别的事情。
“嗯,你说吧,有什么事情。”沈书辞拿起笔又在另一张白纸上写起东西来,这是他对待紫山一贯的做法,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所以紫山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自顾自的问道:“九哥,方才我在门外碰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姑娘,她是谁啊?”
笔尖一顿,白纸上空白的地方超出一笔,沈书辞没有在意,边写边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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