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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我真没想做渣男 > 第九十七章 德善
 
  早上的路比较好走,顾运打了个车,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就直达了清凉山脚下。

  提着一口气从山下直冲到山顶,耗时29分钟,感觉比上次又轻松许多。

  顾运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恢复”,然而恢复的极限到底在哪,却有点说不太清楚。

  现在他的体质,应该跟普通运动员有一拼。

  当然顾运也体验过远超运动员的水平,不过那是在上一世的梦里,在那个梦里他在被称为“国公爷”之前,也有一段时间人称“万人敌”、“北域银枪小霸王”之类的,说他冲锋陷阵猛如虎倒也不虚,体力自是极好的。

  只是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终究不太一样,顾运觉得那种巅峰的人体状态自己是不可能再有了。

  进了寺里,也才堪堪八点左右,和尚们刚做完早课用完早膳,不过此时香客已然不少。

  顾运直接跑到上次求签的偏殿,果然找到了“静心小沙弥”,寒暄几句后,小沙弥就带着顾运去了寮房。

  清凉寺的僧人寮房很有特色,外边并没有围墙之类的,而是用一片茂密的竹林隔开,入口处是一堵小小的柴门,柴门口又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有个知客僧。

  顾运想起梦中这里是没有知客僧的,想必是现在德善大师人望迅速攀升,想见他的人太多,所以只好设了这么个“岗位”。

  那知客僧看到顾运,当即上来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就是方丈今日要见的客人吧?”

  顾运点点头,说道,“是的,我跟方丈约好了。”

  知客僧随即回首指了指亭中一张案几上的笔墨纸砚,说道,“小施主,不知可否赐墨,方丈一般是见人之前先见字。”

  顾运愣了下,随后不由轻笑一声,心道这老家伙还是跟梦里一样,喜欢玩什么风雅。

  于是大步走到案前,拿起毛笔,略略思忖了一番,便下笔如龙地写了一行诗。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落款“庚子年初夏,羊毛山人于清凉寺”。

  知客僧与“静心小沙弥”好奇地探了一眼,却只见那几个字龙飞凤舞、飘逸至极,既有徽宗瘦体之韵,又有张旭草书之狂,不禁都脸色一变,神色骇然。

  这字,几乎跟方丈的字一模一样!

  德善大师的瘦草体自从几年前重现书坛之后,就一直被追捧为当代极为重要的书法体之一,在拍卖行的价格几乎是每年一番。

  正因于此,这些年“瘦草”体的模仿者层出不穷,却因其行书手法极为独特且可临摹的德善亲笔字帖过少,能模仿到七八成像已是极厉害了。

  而顾运这幅字,却已至少像了九成五,甚至对于不经常看德善手书的外行来说,已是真假难辨了。

  若不是亲眼目睹,两人是断不敢相信这字竟出于一个高中生之手的。

  知客僧忍不住问,“小施主,你这书法是跟谁学的?”

  顾运笑而不语,心想只怕说了说了真相你们也不信。

  知客僧见此便不再多问,忙将字帖拿了进去。

  过不多久,又急急地回来,对顾运说道,“施主,方丈有请!”

  顾运便随他进了柴门。

  里头是一条石子幽径,小路两旁都种着竹子,间或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旺然而生,开出各种红的、绿的、黄的花朵,点缀在一片绿翠中,倒是显得格外雅致。

  顾运对这里其实熟门熟路,因为在梦里他来过很多次,甚至也在这做过和尚。

  行不多久,他们穿过了竹林小径,前方顿时豁然开朗,那是一片整整齐齐地排成U字形的寮房,就是僧人的起居之所。

  在U字形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个古色古色的凉亭,亭檐上有个匾额,上书“缘心亭”三个大字,字体龙飞凤舞、飘逸潇洒,一看便是德善之笔。

  亭内有一石桌、五个鼓形石凳,桌上摊开着的,正是顾运方才写的诗。

  一身灰色僧袍、体态精瘦的德善站在凉亭之中,他今年已经一百多岁,眉发皆白,却看上去依然精神奕奕。

  这是顾运见过的,最老一个“版本”的德善。

  然而从那张老脸上,顾运依旧能看到印象中那个曾和自己一起当过土匪、和尚、生意合伙人的德善,或是一起当过学生、老师、教授、工友、知青的德善。

  在很多世里,他们一起扛过枪、一起洗过澡,一起干过鬼子、一起打过架,那种感情自是无比深厚的。

  强烈的久别重逢感,让顾运差点没人住抬腿去踢他屁股,却想想人家到底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加上又在他的地盘,这么干没准会引来十八铜人,于是只好忍下。

  不过不敢造次归不敢造次,想让他恭恭敬敬是不可能了。

  抬了抬手,算是跟德善打招呼了。

  “方丈好,我是顾运。”

  德善冲顾运行了合十礼,却是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地打量了他一番。

  顾运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上,然后拿起铁茶壶给自己到了杯茶,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喝完说道,“这么多年,还只喝熟普呢?”

  德善哈哈一笑,说道,“顾施主似乎很了解老衲?”

  顾运点点头,“了解,非常了解。”

  德善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下,然后说道,“小施主对老衲这么了解,又能临摹出老衲的字迹,想必祖辈肯定有人与老衲认识吧?不知道是哪位故友的后代,可否说给老衲听听?”

  “我爹顾建新,一个暴发户,我爷爷是农民,你不认识的。”

  顾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又道,“我之所以会写你的字,是因为我在梦里跟你学过。我不想学,你硬逼我学,说是有门手艺我就不会饿死了。”

  说完,顾运抬眼看着德善,只想看他什么反应。

  如果德善上来就说不可能,那就没什么好请教他的了,这次上来就当是探望老友吧。

  德善果然微微一怔,又沉吟了一会后,却是笑道,“呵呵,这么说来老衲跟顾小友是梦里因果,难怪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投缘。”

  顾运一口喝了杯中茶,然后正色道,“你真信我说的?”

  德善又笑,“你有实据,我无真凭,但且信之,又有什么错呢?”

  顾运点点头,微微沉默了下,又道,“你刚提到的梦中因果……我想请教,梦里的因会不会真的在现实中产生果呢?”

  这回,顾运给德善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德善接过茶嘬了一口,一脸满足的样子,然后问道,“梦由何生?”

  “心生。”顾运答。

  “佛说,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你的意思,是既然梦由心生,而心造因果,那么梦里的因果自然也是因果,也会延伸到现实?”

  德善笑了笑,问,“梦见厉鬼,你醒来怕不怕?”

  “怕!”顾运点点头,但随即又摇头,“可是我说的因果没这么简单。”

  “呵呵,有多复杂,小施主说来听听?”

  顾运提起铁茶壶,帮德善续了杯茶,然后说道,“比如,梦中的东西,来到现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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