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在这里蛮不讲理，早知道昨天我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可是没有早知道，你已经都跟我说过了。
刘特助腹诽了一句，只是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
“我不逼你再跟我多说些什么，我只想要你告诉我当年那个主治医生现在在哪里。有什么事情我去找他问，之后也保证不再打扰你。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有找你的主任了。”
如果这件事情要是被主任知道的话，不出意外，自己三天之内估计会被辞退。
当年主治医生是自己师父，他去找师父的话……
医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来了自己师父当今的住址。
师父在当年那场手术之后就选择了提早退休，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才爬上了主治医生的位置，可是师父早已经不需要这些名号了。
刘特助十分礼貌，弯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他得承认，要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的感觉。
他把电话打给了权薄言，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自己收集到的信息之后，故意咳嗽了一声才开口，“您要和我一起去吗？”
公司里面没什么事情，权薄言就答应了他。
两个人互相开车，按照地址，在同一时间赶到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已经有些破败的居民楼，有好几户人家阳台上都生了草，已经早就没人居住了，莫名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还以为这医生当年是靠那场手术挣了不少钱呢，没想到竟然是住在这个地方。”
刘特助表情有些复杂，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惋惜。
权薄言未说话，点了点头之后朝楼上走去。
“敲门吧。”走到了四楼左边的房间门口，他眨眼示意了一番。
刘特助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奶奶，但看上去又不像是很老的年纪，憋了半天，他只能开口喊了一句阿姨。
“你们是？”这位奶奶的神情和蔼，“请问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
“阿姨您好，我们是在找李医生的。我们……我们是当年受了李医生救助的人，这些年一直没有时间，今天才抽了些时间赶回来看看他老人家。”刘特助反应迅速，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地。
奶奶面色愈加的和善，冲着他们笑了笑。
“你们喊我奶奶就好了，叫阿姨怪不好意思的。老李头下去买菜了，你们先进来坐一会儿，他等下就回来。”
当年李医生是五十岁左右退了休，在此之前不知道已经救助了多少人，几乎隔一阵子就有上门拜访的人，所以老奶奶并没有怀疑这两个人。
李医生买完菜很快回来，他也以为眼前这两个人是自己以前的病人，不仅拉着他们唠了许久，甚至还非要将他们留下来吃饭。
权薄言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就干脆开了口，“李医生，有些私事可否能到您的房间里说。”
“可以，走吧。”李医生叹了一口气，好像是预想到了什么似的，答应的也很利落。
刚刚走进房间里，他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你们是过来问我当年苏夫人手术的吧？”
刘特助和权薄言两人眸中都闪过一丝疑惑，继而才赶忙点了点头。
李医生下一秒差一点就快哭了出来，他承认了当年手术的时候他在过程之中动了一些手脚。
苏夫人确实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误食了烈性毒药，好在苏家送去的及时，洗胃之后休养几天还是可以救过来的。
只是他在手术过程中故意疏忽，并没有将苏夫人的胃给彻底清洗干净。
胃里还有不少烈性毒药的残留，苏夫人自然活不成，在医院里修养的那几天她的身体素质每况愈下，三天之后就离开了人世。
“医者仁心，我对当年的事情后悔到了极点。”李医生声音哽咽，“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不应该伤害我的病人啊。”
刘特助抓住了话间的重点，开口询问：“那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才让您放弃了病人？”
李医生年老，记忆大不如前，半天了才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他说当年是有人拿他妻子的性命威胁他，让他必须想办法处理掉苏夫人，要不然就是她妻子死掉，算是一命换一命。
说罢，他小声的哭了起来，布满皱纹的双眼里积满了浑浊的泪水。
“我知道后悔也没什么用了。从那之后我就辞了职，开始烧香拜佛，借此来弥补我的罪孽。我偿还不了啊，我真的偿还不了。”
权薄言叹了口气，“我们能理解您的处境。”
刘特助也应声附和。
“当时的那种情况，任谁也难以做出抉择。不过现在有可以帮助您赎罪的办法，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去做？”
他们两人谎称自己是当年苏夫人的亲戚，这些年因为家中一些变故，大家才知道当年苏夫人的死另有蹊跷，因此就派了他们过来调查。
李医生被这件事情缠的简直快产生了心魔，听他们这么一说，自然欣然应允。
“您能告诉我们当年是谁威胁的您吗？”刘特助眼神急切。
“我不记得了，只知道那个威胁我妻子的人脸上长了一颗痣，在嘴巴左边那里，挺大的一颗。”
李医生闭着眼睛，认真的回想着。
“对了，当时医院里的主任也威胁我，说我要是我不按照那个人说的做，就直接把我撤职，并且一分钱工资也不会给我。”
一般脸上有痣的人，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这个人嘴巴左边又是一颗很大的痣，应该就让人更加容易记忆了。
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刘特助和权薄言两个人眼神对视到了一起，这个人不就是苏家的司机吗？苏父每次出差出门的时候总是带着他。
虽说这个司机和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还是见过几次，脸上那么明显的特征，任谁见了都会不自觉多花上几分注意的。
“李医生，您确定没有记错？”
想这司机跟胡玉，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刘特助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李医生点头如捣蒜，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坚定。
那时候，此人用十分狰狞的表情的威胁他。
那样的表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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