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的话让乔若晗觉得真是个问题的,她让水娃把徐彦一叫来。然后,单独跟他说:“离开这里吧,离开我们平静的生活吧。凌杰都受伤了,我不知道下次如果他再发脾气,会不会让自己死掉的。”
徐彦一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但是,我不会走的。我要成为你身边的路人甲,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就以路人甲的身份守着你。”
乔若晗知道徐彦一是无法劝走的,他们也不可能走,现在这里一切都发展得很有规模,是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她已经爱上了这个曲曲折折的巷子,几乎家家都有的水井,还有那个晒谷场。
乔若晗没有再跟他说什么了,她只能顺其自然了,反正她一直都在告诉自己:要站在凌杰这一边,不能站错位置的。
又过了几天,凌杰也好了一些时,乔若晗就经常带着他出去走走。乔若晗装了个包,让水娃背着,里面有个折叠椅,两瓶水。小鱼自然也是要跟着他们的,她看着凌杰渐渐好了起来也开始慢慢活泼一些了。
乔若晗看着水娃整天忙着她家的事,对凌杰说起应该帮水娃考虑一下婚事了。凌杰就去问水娃,水娃说他不想结婚,他要帮凌杰做一辈子的事。乔若晗想着水娃也才二十岁,等她和村长老婆说说,让他们给水娃特色一个好姑娘让两人见见面。
水娃妈不知道从哪里就听说了水娃不想结婚,找上门来跟凌杰乔若晗两口子吵,说他们要吸水娃一辈子的血,说他们要误水娃终身。
凌杰又再次找来水娃,问他喜欢什么。水娃说,他总喜欢跟着小鱼,喜欢跟着凌杰。凌杰本是想问了他的爱好后,送他去学一门专门的技术,但水娃生性醇朴,凌杰就跟村长商量了,批了块地给水娃,要帮他盖个小院;又跟鱼老大商量,把自己的股份分了一半给水娃。这些事都是很高调的做的,做完之后凌杰这才请村里专门做媒的人替水娃找媳妇。
那几天来家里相亲的人可多了,年龄差不多的姑娘几乎都来过了,水娃也没有相上哪个。村里人都羡慕水娃能分了一半凌杰的收入,已经也是个有钱人了。
凌杰闲不住,在家里闲了一个多月后,就不等人家来找他玩了,自己走着去看鱼老大,看村里几个平时经常聊天的几个老头。去的时候还带着小鱼去,小鱼回来就跟她妈妈汇报到过哪里做过什么。乔若晗本想在家三个月守着凌杰养好伤的,但她又不爱跟凌杰去他去的那些地方,只能自己在家里无聊。
乔若晗就决定自己先去给孩子们上课吧。她有一久没有见到徐彦一了,再见到他时,他居然穿着件村长的旧衣服,拴着个围腰,脸黑黑的趴在灶口往里面吹风生火。差一点,她就没能认出他来。
徐彦一看到乔若晗在看着自己,也尴尬的笑笑。他告诉她,在凌杰还在县医院里没有回来时,学校里做饭的那个大妈就走了,还偷了个电饭煲。他只好自己来做饭了,总不能让孩子们饿着呀。说着,徐彦一还嘿嘿的笑笑。
乔若晗几乎无法想像一个T市大集团公司老总居然来这里给农村的孩子们做饭,还会这样嘿嘿的笑。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想也没想就抬起手来帮他拉掉沾在头发边上的一根稻草。拉完之后,脸才烧了起来,她忙退了出去,跑了。
因为现在有一百多个孩子,分成三个班,一二年级一个班,三四年级一个班,五六年级一个班,三个老师每堂课要同时教两个年级,她们很辛苦的。乔若晗去后,接过五年级半个班的学生,还分担了三四年级的一些课来教着。
她在等着一个月后,他们的T市之行。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可以尘埃落定了吧。
可是,她也不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按她想的那样来发展。最近几天,乔若晗再跟凌杰提到要不要先留点核桃装几箱,到时候送给孤儿院的所有人吃的时候,凌杰不说话了。他就象个不想结婚的同居男人一样的,目光开始闪烁。乔若晗虽然也不是太肯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嫁给凌杰,但见他的态度不积极,自己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她又抽空去看了小月,把凌杰的这个变化说给她听。小月觉得有可能是乔若晗自己多心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凌杰应该只有高兴的,哪还有不想结婚的呀。她让乔若晗不要胡思乱想,安心的等着这一百天之约吧。
也只能如此了,乔若晗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回来了。她和凌杰还是睡在一张床上,才开始的时候,凌杰也有些冲动的,但是,因为怕把伤口弄开,没敢有什么举动;到后来,伤口好得差不多时,他也没有再冲动,只是说还在痛。乔若晗为此还专门一个人去过一次县医院咨询过医生,医生说过了两个月会痛也是正常的,但不会太痛了,不会影响别的事的。
乔若晗只能自己也装作不知道的。日子还是那样过,乔若晗现在尽量留在学校里帮着徐彦一做做饭,一百多个孩子的饭菜由一个人来做,还是不太容易的。乔若晗帮着摘菜洗菜切菜,只要没有课的时候,她都来帮着做事。
现在,凌杰整天都有空了,小鱼因为经历过一次差点失去爸爸的事后,对他很紧张,随时都要跟着他在一起。
乔若晗知道凌杰会知道她整天跟徐彦一在一起的,但他也没有问过。这样做是怕伤了她的面子吗?还是为什么了?乔若晗等他开口问一声,他却没有。乔若晗也不相信凌杰的不闻不问就是因为他大方不计较的,这几天的感觉很怪,乔若晗的心里开始有点压抑,焦躁不安。
乔若晗终于在快到他们约定的一百天前病了,是重感冒、扁桃体发炎,急性气管炎等都一起来了,她发着烧等着病好了去履行那一百天之约。
到了一百天前五天,乔若晗提醒了凌杰一次,前四天又提醒一次。她还挣扎着起来收拾好了包裹,凌杰却在很晚才回来,回来后就要睡了。
乔若晗又着急的跟他说,他们必须马上走了,要到县城里去坐到下关的车,再转到昆明,才能有火车或者汽车坐到T市的。凌杰却有点不耐烦的说她还在病着,怎么能跑那么多路呢?
乔若晗这几天很怕有个什么意外,她真的担心不能去T市打结婚证,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所有勇气都在这里了,如果把她的勇气伤了,她就再也没有了。而且,凌杰突然变得对她态度不好了,这是为什么呢?他从来没有不耐烦的对过自己的,从来没有过。
乔若晗的心情很压抑,她想跟凌杰谈谈,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乔若晗一直忍着,忍到了凌杰出院一百天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乔若晗终于耐不住了,把他叫到没有人的地方问他还去不去T市。凌杰说他心情不好,最近总是心烦意乱的,不太想去。乔若晗知道,凌杰肯定是有新的想法了。她想如果再不跟他谈清楚这件事,不知道还要拖到什么,她就直接问他还要不要娶他的。凌杰想也没有想就告诉她要的,肯定要的。凌杰的态度看不出来是出了什么事,他的回答也让她无话可说,只好就这么算了。
之后凌杰一直在忙着给水娃找媳妇,村里的女人基本上已经挑过一遍了。水娃也烦,他现在还没有想要结婚的念头,一是怕找到个象他妈那样的女人,他想要的女人是乔老师的修养,小鱼般的活泼,而他又觉得这样的女人可能不存在,就算是存在了,可能也轮不到他来消受的。他这样的想法也不敢说出来,他怕别人以为他打乔老师的主意,特别是怕凌杰有这样的想法。二是怕一旦找了个女朋友或者娶了老婆,她会觉得自己在凌杰家帮忙没出息,非逼着自己出来。
水娃有水娃的烦恼,他妈却更是烦恼。他妈还对水娃不让她在凌杰家做事而生气,她觉得她的脸被凌杰抓烂了,虽然表面上是她儿子非要逼着她出来的,但她对别人死咬着说,哪个儿子会不护娘,不护娘的明显是被外人给教唆了。许多人听她不停的说,烦了也应付她就点头同意她的说法,她也就认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了。
虽然这次凌杰把自己鱼塘的收入分了一半给水娃,但是,水娃妈还是觉得亏了。因为,当初要不是凌杰捣乱,水娃已经娶了鱼老大的二女儿了,真成了女婿,那就不只是分凌杰的一半收入,而是要分全部鱼塘的一半的。于是,她整天悄着跟着小鱼他们,看有没有机会把小鱼给害了,让他们凌家断子绝孙,也让他们生水娃的气,不再拖着水娃为他们家做事。老太婆这样想着,自己就在得意着。
凌杰说到做到,等他身体好了之后,一边为水娃张罗着水娃娶媳妇的事,一边盯着请来盖房子的人做事。
小鱼因为爸爸不许她到工地来玩,又开始参加了晒谷场的夜话会。现在,徐彦一整天在学校里做事,很累了,每天早早就睡去,不再跟她说故事,她就自己瞎编些说给人家听。有些人看她可爱,也还是听她瞎说一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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