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珊放下手中茶杯,站起了身,屋中除了她与何逆尘外,便再无旁人。
她缓步到何逆尘面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低垂着头的少年,只觉此子虽是年少,却眉目清秀,气息平稳,同时还身上还透着一种华贵的气质,令她隐隐间都感觉到一丝压力。
这怎么可能?
这世间能给她这种感觉的,寥寥无几,修炼到她这个境界的,也就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才会令她有所忌惮。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应该是拜见丹生老祖的时候吧。”她心中暗道,旋即又自嘲一声,这个十三岁的少年怎么能和那种古老存在相提并论,真是老糊涂了。
“太后娘娘过奖,小子能救治公主的多年病痛纯属侥幸,也是小子的荣幸,事实上,与其说是小子救了公主,不若说是小子所修功法特殊的缘故,能够对公主有所帮助。”
何逆尘知道在皇宫中姿态一定要放低,皇家的人能够掌控天下,必然有非凡的御下之术,更何况是这个精于世故的昭仁太后。
从一开始他踏入这间房中时,她便以各种方式试探自己,这已经是个危险的信号了。
“哦,不知你所修炼的功法又有何特殊之处,竟能有如此神效。”林芷珊一双狭长凤目望着何逆尘道。
“此功法名为《青帝造化经》,乃是我族祖传之法,但是最多只能修炼至万象境,便无法再有所寸进了。”何逆尘老老实实的回道,在这等强者面前,有丝毫谎言都能被看穿。
《青帝造化经》虽然是一本残缺功法,但在这个蛮荒世界中却也是顶尖之物,但为了不生是非,且在皇宫这种对方的主场,他觉得拿出来也并无不可。
岂知林芷珊并无索取他的功法之意,只是微笑颔首道:“没想到海外竟也有不世高人,看来哀家久居大陆,眼界都变摘了,若是早知道这海上还有这般奇异之家族,哀家的鸿儿就能少受些罪了,唉……”
她转过身,面对着供桌,眼睛望着墙上那幅山水画,心中无限感慨。
“太后,您大可不必如此,我家长辈曾言,世间哪有双全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公主能够有今日的解脱,或许正是她之前所受的苦换来的。”何逆尘本不想开口,但就在前一秒,昭仁太后身上不知为何竟然散发出浓浓的死气,原来这慈宁宫中的死气来源于她。出于同情,他开口劝慰。
“不错,道法自然,一切或许早已经注定,只是必经的路仍要继续。何逆尘,你此次立了大功,皇帝必然会赏赐你,然而,他是他,哀家是哀家,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只要哀家办得到,就一定答应你。”
林芷珊郑重说道,将皇家的气度展现的毫无遗漏,何逆尘目光沉吟,而后回道:“小子,确实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说来听听。”林芷珊倒是没想到何逆尘真的这般耿直,还真敢提出要求来。
“娘娘,您也知道小子背着‘神使’这个名头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我自己却真的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我很与那位大巫师见一面,但去五祖之乡的路过于遥远,若是朝廷要务,普通百姓需要交纳十万金币,您看,能不能?”
何逆尘低着头迟疑的问道,却没有说完,。
林芷珊哑然失笑,没想到何逆尘提出的要求竟是这么个事来,“呵呵,这有何难,一道懿旨的事,在哀家看来,十万金币不过是一次军功而已。哀家没想到你竟会提这个要求,你可想清楚了?”
何逆尘不假思索的道:“想清楚了,小子就这么一个要求。”
开玩笑,什么军功,他压根没有去当兵的想法,虽然朝廷为了补充军力,向北疆与南荒两地增兵,便在各州之地招募兵士,但谁都知道靠军工发家都是需要将脑袋系在腰带上的。
要知道,东皇国成立十年,国泰民安,路有冻死骨的事情几乎已经很久未曾听闻,相比帝王的野心,百姓小国寡民的心思仍旧没有多大改变。
白秋风有时候曾与何逆尘闲聊,一味的去征战蛮荒,并非真的是仁皇之举,只有令人族心悦诚服,做出真正的功绩,改变人心,改变思想,才是真正的伟业
说实话,这些年,东皇国对于人心的捕获力度还是不够。当然,这只是何逆尘不想参军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最根本的是他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
说到底,他只是东皇国的一个过客而已,根本没有必要去为新禹皇的雄图霸业去出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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