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形容那一刻内心的震撼,顾槿妍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如果她没有再次失忆,那么她该记得这个叫婧婧的就是地宫恶魔嘴里始乱终弃的女人。
也许只是巧合吗?
不可能,这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认清这个事实,即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仍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在贺家的后花园里出现了婧婧这个叫人印象深刻的名字,这说明了什么?答案只有一个。
恶魔就在身边。
顾槿妍拿出手机迅速朝着地面拍了张照片,步伐匆匆的回了贺家客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内心凌乱到了极致,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充斥着她的大脑。
她需要冷静一下,接受这件让人始料未及的事。
贺南齐的电话打过来:“准备好了吗?我一会就回去接你走。”
“南齐,我们再过两天吧。”
鬼使神差的她脱口而出。
而在前一秒她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继续留下这个问题。
“恩?怎么又想多过两天了?”
对于她的善变,贺南齐虽有疑惑,但并不气恼,或许在他心里,他倒是希望这个结果。
“不是还没送年吗?既然回来过年了,就把年过完再走吧。”
那边显然挺高兴:“好啊,宝贝,真是非常谢谢你。”
贺南齐当成顾槿妍是替他着想了,事实上并不是,她只是突然间觉得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顾槿妍说不走了,贺南齐就没回来,一个上午她就坐在贺家客厅想着这件事,这件看似乱麻的一件事在她细细的梳理之下,竟也渐渐明朗了。
贺南齐曾说过,虽然她遗忘了恶魔的长相,但心里会有一种本能,见到他看感到恐惧的本能,她想到了贺家二叔,那个奇怪的终身未娶的老男人。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充满了恐惧,一直到现在每一次的接近,那种恐惧感都没有消退。
之前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今天看到地上残留的那个名字后,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
贺家二叔有鬼。
她没有急着把这个发现告诉贺南齐,毕竟是他的亲二叔,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不想胡乱定罪,以免他不高兴。
而且她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想明白。
中午时分,贺家人烧香陆续回来了,顾槿妍从前不敢看贺二叔,今天特意多观察了几眼。
他长着一张四方脸,皮肤黝黑,一脸的络腮胡,她绞尽脑汁想从记忆里把这张脸搜罗出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找不到这张面孔。
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倘若贺二叔就是恶魔,他该在第一天就认出了她,以他残暴的个性,怎么会容忍她活到今天?他就不担心她揭穿他的恶行吗?
自己也三番二次有过危险,会跟他有关吗?尤其是海岛那一晚,赵氏姐妹又是否是受了他的指使?
这一桩桩的,想的叫人头痛。
顾槿妍决定找个机会试探他一下。
机会很快来了,大年初二上午,贺二叔拿着一把铁锹,独自一人去了后花园。
顾槿妍佯装散步看似随意实则有意的也跟了过去。
白天花园里并不冷清,零零散散的有几名园丁也分布在各处正在忙碌。
她不担心青天白日之下,贺二叔会对她怎么样。
所以她放心大胆的朝他走了过去。
“二叔,你在干嘛?”
贺利达闻声抬起头,表情自然:“妍妍啊,我在种花啊,之前我去了趟南美洲,从那边弄了些稀奇的花种回来,我母亲生前就喜欢花,虽然她现在不在了,但我还是想种出来,让她在天上,也能看到这人间的一片姹紫嫣红。”
“二叔真孝顺。”
“说孝顺真是惭愧,我常年外出,没有尽到一天做儿子的本分,总以为母亲身体还很硬朗,有大哥大嫂在身边我也放心,却没想到岁月不饶人,她到底还是走了。”
贺利达说这番话时,情绪明显低落,一双黝黑的眼眶也泛起了红血丝。
“人生就是多变,老太太主要也是思念老爷子,否则不会走这么早。”
“唉,谁不说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跟我家里人说,其实这些年我在外面早跑乏了,我也想落叶归根,但我还是跟他们说我喜欢自由不肯回来,知道为什么吗?”
顾槿妍摇摇头。
“我就是想找到我父亲,因为这不仅是我母亲的一块心病,也是我们贺家每一个人的心病。”
“二叔,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
贺二叔明显兴致昂然,或许是平时她总怂着自己,这会主动亲近,让他心里甚是欣慰。
“我其实有过一段非常恐怖的经历。”
正在掘土的贺二叔闻言动作赫然顿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阳光下,顾槿妍分不清他目光里蕴含的是什么。
“什么恐怖经历?”
“我跟别人说了都没人信,但我觉得二叔你会信,毕竟你大江南北跑了那么多地方,什么奇闻异事没见过,你说是不是?”
贺利达直起了腰,双手搭在锹把上,目光严肃而深沉:“你说说看,二叔一定相信你。”
“我曾经被人囚禁过,是一个非常变态的恶魔,他杀了很多人,确切的说是女人,她在一片梅花林下面挖了二间屋子,然后把那个地方称为地宫,他自己是地宫的主人,抓来的女人都是妃子,他极尽残忍的对待她们,稍不顺心就把她们分尸灭口,我有一次也很不走运的被抓去了,所幸我命好后来又逃了出来,我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听,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觉得我是疯了,二叔,你觉得我是讲的疯话吗?人信不信我?”
顾槿妍讲完这些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贺利达,不放过他一丝表情上的变化。
令她颇为失望的是,贺利达虽有惊讶和不可思议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
“小妍,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么一段经历,那南齐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我父母都不信,他又怎么会信?”
“听着确实匪夷所思……”
“那二叔你信吗?”
她迫不及待的又追问一句。
“我信你,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我们中国也许这种事情骇人听闻,但其实在欧美国家,很是常见。比如在德国有两个变态,他们通过互联网征集自愿被杀和被吃, 当一个人吃了对方居然没有半分不适,甚至当成是一顿美味的西餐。还有奥地利一位男子,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囚禁在地下室18年,强行与她发生关系生了七个孩子,最后还把自己的母亲囚禁至死,甚至还曾有过与母亲乱轮的想法,像这样的人,世界上真的存在,所以你所说的变态恶魔,二叔也相信并非你胡编乱造,肯定真的有其人其事。”
顾槿妍强压下内心的波澜,故作感激的说:“我真没想到二叔会相信,我心里又激动又感动,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相信我。”
“那后来呢?那个变态怎么样了?受到惩罚了吗?”
“别提了,因为我没有报警,他至今逍遥法外!”
“你为什么不报警?”
顾槿妍望天长叹了一声:“因为我把他的样子忘了。”
二叔伸手在她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可怜的孩子,得受到多大的惊讶,才会把一个人的面貌都给忘了。”
“不过也没关系,虽然我现在想不起来,但我相信我很快就能想起来。”
“喔,为什么呢?”
“因为之前我有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催眠治疗,那个恶魔的面孔最近在我脑海里已经渐渐开始有了轮廓,虽然还看不太清楚,但比起之前什么也不记得,我已经想起来了很多事。”
顾槿妍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装出开玩笑的样子:“咦,二叔你别说,我那个脑海里的轮廓跟你还挺像的,也是有一脸的络腮胡,二叔,你该刮胡子了。”
贺利达闷声笑了笑,低头继续刨坑:“恩,那看来我是该修修我的胡子了。”
这次的试探虽然没有引出什么大的线索,但直觉告诉顾槿妍,贺二叔很有问题。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贺南齐。
因为想要真正的引蛇出洞,光靠她一个人的试探是没有用的,她需要跟贺南齐想出一个万全的计策。
然而,顾槿妍却忽略了贺南齐对贺利达的感情。
当天晚上,贺南齐洗完澡躺到床上,顾槿妍鼓起勇气凑过去说:“我跟你说件事,你做一下心理准备。”
“什么事?”
贺南齐狐疑的打量她。
她一脸凝重的表情让他彷徨了,“难道我要再吃两颗定心丸?”
“那倒不用,是关于地宫恶魔的事。”
贺南齐的狐疑转为惊讶:“怎么好好提到地宫了?莫非你想起来恶魔的面貌了?”
“如果我跟你说,地宫恶魔就是你们贺家人,你能接受吗?”
表情急剧变化,贺南齐沉吟了许久才开口:“妍妍,这种事不是可以乱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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