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后会有期。”
“小兄弟,后会有期。”
商队一行人在燕都门口驻足,王涛离去,车队又缓缓而行。
最中心的带轿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走出,男子长的人高马大,三十来岁的样子,皮肤略黑,有点微胖,手上带着各种华丽的玉石戒指,红蓝相见,腰间的玉佩也足足有三枚,短发不过耳,任谁一看都是那种富得流油的暴发户。
此人出现,马上之人皆是点头致礼,齐声道:“六爷。”
锦衣男子右手手心上缓缓旋转着两颗瓷球,微笑着点头:“诸位这次随我沧海之行,辛苦了,回到洛阳,定要好好犒劳一下你们。”
“六爷说的哪里话。”
“应该的。”
“能随六爷东渡沧海,是我等荣幸。”
“......”
一声声的笑语传来,可见这商队何等的和谐,那林姓领头之人驱马来到马车旁边。
“六爷,听阿三说,大小姐回洛阳了?”
“是啊,这小丫头,跟那位赌气,出去了三年,现在回来,都是大姑娘了。”
“哈哈,那这次六爷意外获得的那珠子,可是一份大礼。”
“那丫头,什么都看不上,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入了她的眼。”
“对了,六爷,前几天路过黄煞宗,怎么不让小的...”
“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种心性?天上皓月岂会在乎萤火的所作所为?”
“六爷教训的是。”
燕都,这座城的名字就是燕都,不像秦都洛阳,还有一个独立的城名,其实秦国下属本无诸侯国,只是千年之前秦国皇室争权,那时候的二皇子秦潜于民间结交了一位挚友,名为燕云乱,结交之时燕云乱并不知道秦潜贵为皇子,后洛阳大战,七王乱城,燕云乱千里单骑救友,更是死战不退,硬是挺到了二皇子在边境的势力回都勤王,帮秦潜成功登上了皇位。
秦潜不像那些帝王心性,没有做那所谓的狡兔死,走狗烹的勾当,将他与燕云乱相识的那个小村庄以东之地全部划给了燕云乱,封地燕国,享一国念力修行,那小村子也经过千年演变,变成了幽州第三大城-:燕都。燕都是都城,也是边界,燕都之东,沧海之西,便是燕国,不过燕云乱一心修道,于尘世皇权并没有太大兴趣,所以这燕国的治理,还是依照秦制,甚至众多官员都是洛阳而来。
王涛缓缓步入燕都,路上的甲士并未盘查任何人,这外城甲士只是为了防止冲突调节,燕都太大了,快马走上一圈,都得约莫一两个时辰,任何城,任何镇,只要是人口密集之处,便是由平民为最大基数组成的聚居群体,贩夫走卒便是最常见的。
突然王涛眼前一亮,那是一个小饰品摊位,摆放着发簪什么的,但是让王涛驻足的其中几个摆放的最显眼的物件,精致的手串,项链,王涛伸手拿起,仔细的抚摸着。
摊主是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姑娘,一身黑衣,王涛倒是没心情看她容貌,这姑娘见王涛目光之中的惊讶,赶忙说道:“这位公子是要送给心爱之人吧?这几件首饰可是近几年最受女子欢迎的呢,这偌大的燕都除了‘凤舞阁’,也就只有我这卖。”
王涛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在首饰之上,手串类似珍珠,但是王涛知道那并不是珍珠,虽然足够以假乱真,但是这确确实实就是塑料,而那银质项链的工艺,也确确实实来自家乡。
“姑娘,你这些首饰,跟别人家的大有不同啊,货源从何处来的?”
那黑衣女子一把抓过王涛手中还把玩着的项链,气呼呼的说道:“不买别乱碰,走开。”
王涛无奈一笑,这女子定是认为王涛是来打探消息,抢夺生意的,便放了一锭不小的银子在摊位上:“现在可以说了吧?”
黑衣女子瞬间眉开眼笑,瞬间将银子收起,随口说了一句:“我哥哥从中州那边弄过来的。”
“谢了。”王涛微微一笑,转身便离去。
黑衣女子看着王涛的背影,不屑的小声一笑:“就凭你这实力还想去中州,怕不是要送死哦。”
王涛缓步走在燕都的人群之中,心中掀起骇浪,才刚刚到了燕都,竟然知道了家乡的消息,让他如何不惊?那小首饰的工艺绝对是来自那个地方,但是这女子说是中州传过来的,难不成中州有通道?无论如何,自己的下一步便是中州了。
他王涛已经听到了很多关于中州的传说,腾龙九州,中州独占五州之地,坐拥万里江山,更是有武当山,少室山这样传承无尽岁月的上古势力盘踞,那里才真是一个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大舞台。
燕都的一家酒楼之中,王涛点了几个小菜,自斟自饮,但是当几个身穿整齐蓝袍的佩剑之人步入酒楼之后,他下意识的将长剑放在了手边。
那几人走向酒楼角落,王涛目光顺着他们的脚步而去,终处一名黑衣男子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手边一柄黑柄黑鞘长剑,男子黑发直垂胸前,略显俊俏的脸上透露着桀骜不驯。轻举杯,缓入喉,黑衣男子对迎面而来几人恍若不知。
那几名蓝衣人驻足在了黑衣男子五步之外,看起来仿佛对此人有几分忌惮,为首之人开口,语气中带着微怒的质问:“夜凤云,东西呢?”
“我已与你们三长老说的很清楚,东西我没拿。”
酒杯轻轻的落在桌上,黑衣男子左手握住了黑色剑鞘,这一个动作,让那几名蓝衣人不自觉的都倒退一步,可见这被唤作夜凤云的男子实力如何。
“赵辉死于你手,东西便消失了,你还狡辩?”为首蓝衣人怒喝一声,觉得眼前之人好不识趣,虽然你夜凤云名满大秦,可是在这燕都,可是我赵家的地头。
夜凤云缓缓起身:“我夜凤云做了便是做了,没拿便是没拿,你们若想提那赵辉寻仇,拔剑便是,但若是找戒指,抱歉,我没拿。”
狂妄,何等的狂妄,杀了人家族人,还如此的轻描淡写,但又磊落,人是我杀的,我承认,东西说了不是我拿的,便不是。
赵辉,戒指,这四个字落在王涛耳中,后者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看向左手,但是那枚漆黑如墨的戒指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王涛一惊,但是马上又是一愣,自己手指之上确确实实能感受到戴着戒指,但这戒指却肉眼不可见了?王涛伸手去摸了摸,又定睛一看,戒指还在那里,只不过变成了与他手指一般的颜色,几乎与手指融为一体,若不是王涛戴在手上,根本无法察觉。
王涛心中暗道一声怪哉,但是也并未言语,心中太多疑虑也不敢有所表现,依旧不动声色的吃着自己的晚餐。
一言不合,赵家几人长剑瞬间出鞘,未见夜凤云有太大动作,已经欺身而至,抓起其中两人衣领,便扔出了窗外,在酒楼吃饭的宾客瞬间四散而开,让出了一片战场。
“夜凤云!”赵家领头之人怒吼一声,手中长剑直直递出,剑气激荡,直取夜凤云前心。
夜凤云不知是如何闪身,瞬间便到了那人近前,手立成爪,锁在了那人脖颈之上,一直推着他进了数丈距离,从王涛身前擦过,撞碎了店墙,才摔在了街上。
“赵家就派这几个小喽啰来见我夜凤云?怎么?这几个人要在家族除名?”夜凤云长剑依旧在鞘中,目光看向燕都西方。
三道身影自西方而来,一水的天蓝色长袍,黑白发相见的长发梳理的笔直,三人落地,皆是双手负于身后,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凡人若是看了定会认为是那不世的谪仙人。王涛站在楼上定睛一看,赵家三名老者中左手边一位正是三日前深夜中追杀那赵辉之人,王涛不自觉的用右手盖住了右手,向人群中退了退。
“赵立,你们三兄弟都还活着啊?”夜凤云呲笑一声。
王涛曾见过的那名老者举手呵斥:“夜凤云,别仗着你在大秦有几分名气,就可以在我燕都为所欲为。”
“你燕都?这燕都何时成为你赵家的了?”
“赵业。”那人还欲争辩,赵家为首之人赵立打断了他,轻轻一笑:“大秦夜凤云,老夫知道你实力强劲,不过你夜家早已不复存在,你难道凭你一人便可挑战我赵家?”
“东西我没拿便是没拿,你们信不信由你们,想打架,拔剑便是。”夜凤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哼,小辈,不知天高地厚。”赵业冷哼一声,率先出手,掌风涤荡。
夜凤云冷笑,手中黑鞘长剑左手换右手,右手之上黑色真气弥漫,长剑离鞘而去,左手握住剑柄,甩手就是三朵剑花,王涛看在眼中一惊,此剑法高明,虽然王涛实力不济,但是他身怀圣灵剑法,那可是他家乡有记载的最强剑招,夜凤云这一剑的凌厉,虽然不及圣灵剑法的空明与灵动,但是却异常的狠辣与刁钻,让人避无可避,最主要的是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赵立一把拉过自己的弟弟,两人瞬间退开,赵立一脸的难以置信,若不是他这一拉,赵业恐怕右臂就要断了。
“绝殇剑法?”
“绝殇剑法!”
两声同样的话,同样的四个字,只是用不同的语气说出,但是却同样的响彻在王涛耳畔,第一声是来自于赵家大长老赵立,他惊叹夜凤云竟然真练成了这传说中的剑法战技,一剑之威能,竟然逼的他们兄弟二人齐齐败退。
第二声语出惊喜,似老友重逢,犹他乡遇故,声音的来源又太近,仿佛就是王涛自己说出来的,王涛四下观望,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之人,皆是一群普通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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