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空气急剧狂暴,厉声呼啸的仿似厉鬼挣扎的惨叫,青石板铺砌的街道满目疮痍,裂隙遍地坑洼丛生,倒了一堵赌坊的墙,波及周围的建筑设施无数,更有一些看热闹的人被震飞,这就是叶安与力邪此战到目前为止的毁灭性成果。
成果并不是结果,战斗还在继续,毁灭也还在继续。
叶安脚下迈出了两个从开始到现在最为诡异的虚空步,手里的恨生匕首更是以更为诡异的轨迹划破虚空,直奔力邪眉心中央的竖眼而来;再看力邪,也是拼劲了全力凝聚在双拳之上,猛然两阵血色之光暴起,仿若两颗血色流行一般分别砸向叶安的胸前天灵盖两处要害。
两人拼尽全力相向一击,旨在一击制胜置对方与死地,气势之上力邪完全战胜了主动,可谓勇武至极,但狭路相逢有时也不一定勇者胜,反看叶安的身形在空气中迅速的移形变位两次,手中的恨生匕首更是不着痕迹的飘忽一般。
最终……
惨叫之声响彻天地,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仿似听到了这世间最为凄厉让人心颤的牛吼。
叶安身形微躬,手中的恨生匕首正向下滴着血,一滴一滴,妖冶而邪性的红色沾满着一股冷森的气息滑落空间,砸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落到地上后又响起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本来坚固的青石板地面逐渐被腐蚀出了一个个小洞。
砰的一声,力邪左手捂着眉心间的竖眼上,血水顺着指缝汩汩流出,右手撑在地面上,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咬牙切齿一副罪大恶极的痛苦模样,眼神里先前凝聚的各种狂暴神态,此刻逐渐消散,就像一波惊涛骇浪到了沙滩的终点上一样,一泯而散。
恨生匕首上最后一滴血液滴到了地上,匕首在叶安的手心里旋转了一个弧度,重新插回了腰间,叶安身后跪着的力邪最终眼神完全涣散,身上的长毛头顶上的三根牛角逐渐敛去消失,砰的一声,整个人完全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力邪的后背上,一阵白气之光盈盈的飘了起来,白光完全脱离了力邪的身体后,逐渐变幻成了一个囚牛的形态杵在半空,脑袋正对着叶安的方向。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时间屏住呼吸,小声议论。
“不会是囚牛的魂魄吧。”
“没见过那种神兽。”
“好像是吧。”
……
叶安仰起头看向半空中的囚牛魂魄,一脸的平静,心中却是有些错综复杂,此刻他身体里的力量几乎已经用尽,如果那只囚牛的魂魄再突然发难,真不是所能抵挡的。
不远处的姬流涯已经将伤心剑握在了手中,凝聚眼神注目着半空中的囚牛魂魄,杀念已起,只要那个囚牛的魂魄敢冲向叶安,他保证第一时间将囚牛的魂魄劈的七零八碎。
‘闷儿’(模拟牛叫的词儿哈,我想了能有五分钟觉得还是这个词儿比较贴切,小时候俺家养的大黄牛就是这么叫的。)
半空中囚牛的魂魄发出了一声实质化的叫声,这一声叫声直接把周围看热闹的人吓的一退三步,有的甚至已经拔腿开溜了,老人有话曰:“魂魄本事虚拟之物,当虚拟之物能发出实质化的声音后,那就是成精了。”
一滴冷汗自叶安的额头滑落,叶安眼神微闭凝视着半空中的囚牛魂魄,即使身体里的力量已经用尽,到最后若是真的再起干戈,也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在叶安的神经高度绷紧的时候,心底突然响起了一阵陌生男子的声音,声音浑厚,像一个四十度岁的中年汉子一般。
“年轻人,谢谢你把我从那个恶徒的身体里解脱了出来,我叫囚牛至尊宝,如果以后有机会你能来到天界蛮荒大陆,来囚牛山脉的巅峰找我,再生之恩,我囚牛至尊宝必当以命相还。”
中年男人的声音虽然浑厚朴实,但却不失豪迈之气,直到半空中的囚牛魂魄戛然而逝,叶安才回过神意识到心底那个男人的声音是囚牛魂魄发出来的。
叶安绷紧的神经一松弛,整个人眼前一阵眩晕,当即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明媚,姬流涯、小火麒麟和腾蛇小满都在屋里,叶安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端坐在对面桌旁闭目养神的姬流涯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姬流涯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叶安脸上露出了一阵欣慰的笑容,道:“三天了。”
叶安伸展了一下筋骨,浑身上下还有一阵隐隐作痛的感觉,内视自己体内的力量,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感觉怎么样?”姬流涯问道。
叶安笑着点了点头,问道:“斗兽大赛?”
姬流涯笑了下道:“你的资格两天前被取消了,你受伤颇重,这一次看我的吧。”
叶安道:“可是你不也是受了伤么?”
姬流涯笑了一下道:“和你现在的状况比起来,我已经算是好了的。”
叶安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话,依他对姬流涯的了解,自己再如何的劝说解释,姬流涯也还会执意去那么做的。
比萨城皇家斗兽宫,这个比萨城里穷尽奢华之地,今日即将迎来大杀戮的第四日,前三日的斗兽比赛,已经从斗兽台上抬下了二十具人尸,三十具斗兽的尸体,本来一抹与尘不染的千余平方的斗兽台,而今上面已是一片斑驳,血迹森然。
每一届的斗兽大赛都是如此血腥,只不过这一届较先前的任何一届都要来的惨烈,面对荣耀与金钱的诱惑,每一个来参加斗兽大赛的强者都被热血与欲望冲破了头颅,杀伐果断,格斗比赛的激烈精彩,不正是观众所期待的?
比萨城里的各大赌场从斗兽大赛的预赛一开始便已经开始沸腾,而今沸腾这个词儿已经不足形容其现在的鼎沸状态,人们进入赌场,都要经历一番被挤的生离死别的阵仗才能求到一张赌票,一场重要的斗兽大赛,赢的人可以腰缠万贯,输的人则倾家荡产,正是这么两极化的极端诱惑力,才搞的天穆城的百姓几乎都为之疯狂了。
城北贫民窟的一栋小院里,明媚的阳光似乎格外安详,暖暖的照在院子里坐在墙角下的老妪和玲珑的身上,玲珑跟着老妪学刺绣,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样,旁边的老妪则佝偻着身子低着头安心的刺着手里捧着的梅花。
“梅花十月,寒冬刺骨,却依然能傲然不屈,做人正需要这样的气节啊。”老妪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起头微笑着看向玲珑。
玲珑则像是一个做错了事儿被长辈发现的孩子一般,马上路出了尴尬的笑容。
老妪笑问道:“你是在担心他们两个?”
玲珑略有矜持的点了点头。
“两个你更喜欢哪一个呢?”老妪慈蔼的笑问道。
玲珑想了一想,却是摇了摇头。
老妪笑着摸了摸玲珑的脸颊,道:“我年龄的时候也如你这般生的水灵讨人喜欢,也曾同时喜欢上了两个男人,一个是一个大家族里的翘楚,另一个则是另一个大家族里的仆人,我嫁给了仆人,也做了仆人,舍弃了荣华富贵却难了一个情字的纠缠,哎……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便会心事缠身,玲珑你是个机灵的丫头,叶安和流涯也都是不错的男人,但谁能托付终生,谁又能成为知己,你自己要把握一个分寸。”
玲珑点了点头,一副心事又上心头的愁苦模样,老妪又笑着站了起来,道:“走吧,跟我去烧点纸,今天是第十三天了,他这一辈子最执着的就是十三。”
玲珑跟在老妪的身后,来到了贫民窟南边的一处荒废处,在瓦砾遍地的中央点上了一炷香,烧了一叠纸,纸烧完的时候,老妪又倒了一杯酒浇在了地上,哀怨道:“哎,喝一口吧,这是你最喜欢的梅花窖。”
突然,眼前平地的刮起了一道风,风围绕在老妪的周围,而后掠过酒浇的地方。
老妪的眼睛里突然噙满了泪水,却没有流出来,玲珑微微的侧过头看向老妪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突然觉得无比的悲伤难过。
两个混迹市井的痞子正无所事事的路过这片荒地,看到了老妪和玲珑,见老妪和玲珑不像有油水可刮的模样,便只是匆匆瞥,不料两人刚瞥过,同时又回过了头看向玲珑,脸上同时浮现出一抹淫邪的笑意。
“老人家,祭奠死人呢?”一个痞子绕到了老妪的身前,一脸奸笑的道,另一个则直接绕道了玲珑的身旁。
老妪慈蔼的笑道:“是啊。”
“死的是你们家男人?”痞子继续问道。
老妪没有说话。
另一个绕到玲珑身旁的痞子开始对玲珑动手动脚起来,拧了一把玲珑的屁股淫笑道:“好妹子,好屁股啊!不如跟哥哥去城中心混吧,别在这穷的要死的贫民窟里的熬了,这小脸蛋,埋没在这里怪可惜的,怎么样啊?”
玲珑马上害怕的往老妪的身边靠了靠。
站在老妪身前的痞子气焰突然变的有些嚣张的道:“老太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一吊钱,把孙女儿卖给我们吧。”
老妪笑了笑,道:“小伙子,你是说笑了吧,一吊钱就让我卖孙女儿?我老太太又不是不识数,那些个钱只够买一瓢的米,你用一瓢米能把你养这么大?”
小痞子冷笑了两声,道:“怎么老不死的你还嫌钱少呢?想跟小爷我讨价还价?你找死呢吧!”边说小痞子便挥舞了两下拳头,一副威逼的模样,岂料老妪根本不为所动仍是一副慈蔼的模样,如此一来的确让这个小痞子很动肝火。
另一个小痞子开始叫嚣起来,道:“老不死的,别给你脸不要脸啊,要是嫌少就连一吊钱也没了,你是没听过我们鬼头兄弟的名号吧,小心你的老命也没了!”
老妪笑着摇了下头,道:“的确没有听过。”语气平淡的几乎如寻常人家的奶奶和孙子说话一样,但不管有意还是无心,其中暗藏的不屑与刻薄,实在让两个平日里欺软怕硬惯了的小痞子难以忍受,玲珑身旁的小痞子当即发飙,伸出手来一把狠狠的抓住玲珑的胳膊,使劲一拽,按照常理,小痞子年轻力壮的,这么一使劲一拽必然会把玲珑拽过去,结果却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玲珑未动,小痞子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正好坐在了一个尖起的凸石上,啊的一声惨叫,小痞子当即疼的哭爹喊娘。
玲珑一阵错愕,低下头向自己的左手看去,老妪的手握在上面。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