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可以开一下门么?”
声音听起来很复杂,像是一个刚被卖到妓院的小女孩被迫接客时一样扭捏带着一份深深的恐惧,但音质很好听,好似山涧流淌的清泉一样叮咚,能够直入人心,让人不禁想要一睹芳容,看一眼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能有一副这样美妙的声音。
叶安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映入视野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只不过此刻多施了些粉黛,往日那一张清纯的如同荷花一般的小脸,此刻竟如深秋后的月季一般颓丧。
叶安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了笑脸,无论怎么看都像是邻居家的大哥哥一样的笑脸。
颓丧的月季早就该凋零,现在趁着泪如雨下之际更是发了狂的凋零,两行泪水顺着一双透明的眸子涌出,洇湿了大片的劣质粉黛,一张原来清纯的小脸,慢慢的显现出来。
叶安又笑了一下,这一次笑的颇感安慰。
玲珑看着叶安说不出话,泪水漫过脸颊之际她开始深深的哽咽起来,身旁站着的肥婆老妈子偷偷的在玲珑的屁股上用她那双肥腻的大手使劲一掐,一阵钻心的疼瞬间就传到了骨子里,这老妈子下手是真的狠,一点余地都不留,要不是手底下也不能看的住那么多从人贩子手里花了半两银子就买下来的姑娘们。
尽管疼的钻心,但玲珑就是不敢叫出声来,她心里清楚叫出声的后果,那样一顿彻底的毒打,她再也是挨不过的,两指宽的藤条抽在身上,就跟直接抽在骨头上是一样的疼的。
玲珑认得无名,但不认得叶安,之所以见到叶安会哭,是因为眼前站的是一个东方人,而且这个东方人的一双眼睛里,她看到了一股道不清的熟悉,这熟悉真的就像是邻居家的大哥哥一样。
委屈,在遇到亲人的时候,就会化作无垠的泪水泪如雨下,泪水又何尝不是粉刷委屈的工具,只不过每次粉刷过后,只能让那些昔日里沉沦褪色的委屈更加的鲜明。
肥胖的老妈子火了,这世界上有哪一个老妈子愿意花了半两银子买回来一个丫头,一个月里从头到尾只接了两次客,第一次宁死不屈把客人咬了,第二次在客人面前哭的稀里哗啦,不说那半两银子的本钱没给赚回来,这一个月的吃喝拉撒睡还有上一次自己教训这样一个小贱人时废的九牛二虎之力,找谁讨要去?
老妈子一脸肥肉的笑脸马上就横了起来,与方才的笑面虎状看起来完全判若两人,不得不说这个老妈子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丑,丑陋中更是带了一股女人最不应该有的凶。
“你这个小贱人,骨头刚好又痒了是吧!老娘我买你回来不是光赔钱的!”愤怒的老妈子扯着那粗暴的大嗓门开骂道,扬起手便欲用她那和熊掌足有一拼的大手抽下来,目标正对玲珑的小脸。
呼的一道掌风暴起,玲珑感觉到了耳边的强大杀气,头本能的向另一旁歪去,样子楚楚可怜,就如一朵即将在大浪中颠覆的浮萍一样。
论抽人耳刮子,老妈子绝对是高手,奈何她这个高手今天运气有点寸,遇到了一个杀人的高手,所以她败了,败的彻底,败的即将脸命都要丢了,这失败从她花了半两银子从那个斗鸡眼的人贩子手里买来这个声音叮咚的小妞那一刻就埋下了伏笔。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子,紧跟着哎哟一声轰隆一声,玲珑整个脖子缩成了一团,却没有挨到任何的耳刮子。
老妈子一个翻身扑到在地上,肥胖的身躯砸的整层的木质地板都跟着发出了一声哀怨的呻吟,几乎老妈子倒下的那一瞬,旁边的两侧走廊里瞬间就奔过来了四个手持棍棒的大汉,这四个大汉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如果这个世界上不需要用实力来决定孰强孰弱,而是用长相的来决定,那这四个大汉足以盖过叶安数十倍。
叶安实在不像高手,尤其那一副苍白瘦削的脸颊,配上一副并不算健硕的显眼的身躯,所以这四个大汉冲出来的瞬间,早就打铁定主意要狠狠的蹂躏一顿这个敢砸他们‘饭碗’的小白脸,砸的越狠日后越有脸跟‘饭碗’要工钱。
那个老妈子看来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很是溜道的一个驴打滚,滚到了两个大汉的身后,而后一个不堪入目的翻身而起,掐着腰就冲这四个大汉吼道:“给我废了这丫的小白脸!”
饭碗发话了,大汉脸上的表情更是狰狞起来,似乎从他们的眼神里就能看到叶安被蹂躏后模样,起仰八叉、不堪入目……
这四个大汉太过沉浸于意淫之中了,以致根本没有注意到叶安脸上的淡定与不屑,平常敢在四个如此凶神恶煞的大汉面前敢表现出如此沉着的态度,答案只有两个,一个是这个人是个傻子,天不怕地不怕,到死才害怕,另一个是这个人一定是一个高手,具体高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个人的造化。
结果很明显,叶安只拍出了两掌,一边一掌,四个大汉就起仰八叉的飞了出去,其中一个更是将刚以不怎么华丽姿势站起来的老妈子直接撞飞,然后以一个华丽的叠摔落地。
哎哟声四起,还差的那一个晕了过去。
整层的地板又是一阵呻吟,这一次明显较上一次眼中的多。
斜对门的一间客房把门打开,一个赤裸着上身胸口长了一层浓密的黑毛的大汉站了出来,本来想借着自己这健硕的大身板长足的底气大肆的呵斥两句,一看斜对面那个看似病态男人的眼神,马上浑身打了个激灵,刚要嗓子眼边的话又生生的给塞回了肚子里,剩下一个张大嘴将要咆哮的姿势尴尬在那里,旋即变成了打瞌睡状,马上退回了屋里关上房门。
“瞧你那怂样,见鬼了啊,你平常得能耐哪去了啊!”
“你个娘们知道什么,那眼神就像毒蛇一样让人不自在。”
斜对面的房门里传出。
叠摔的大汉发现自己竟压了哥几个的‘饭碗’后马上惊慌失措,一个翻身就从那肥腻宣呼的肉垫上滚了下来,这时才发现,这个老妈子、饭碗、肉垫多重身份叠加的肥婆晕了,于是和旁边的兄弟立马开始一人一只胳膊摇啊摇。
玲珑从惊慌中回过了神,眼神中马上浮现出一阵睿智,擦了一把眼泪就要给叶安跪下,结果被叶安一把拦住,叶安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的笑了一下,玲珑也没有再说话,她确定这个男人一定能救她。
老妈子毕竟身体好,否则年轻的时候也经不起那么的男人样,方才才一个男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如何也不能被压死啊,要是真的被一个男人就给压嗝屁了,那即便到了阴曹地府她也没脸去见她那些昔日的姐妹啊,所以怀揣着强大的生存意志力,老妈子苏醒了过来,醒过来后一点也没有晕过的迹象,直接一个暴跳起来,看着依旧不温不火站在门口的叶安,冲身边的两个大汉,以及对面不远的两个大汉大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把他给我卸了!你们谁要是能卸了他,那个小贱人我就让你们XX!”
四个大汉一听这话,倍受鼓舞,眼神里又开始露出了凶残的目光,迈开脚步就向叶安再次冲了过来,这次不等冲到叶安的眼前,四个人同时就痿了,生生的止住脚步,再也不敢向前一步,而后在叶安一圈冷眼的巡视下,全都如丧家犬一般扭头就跑,毕竟这世界上没有谁和自己的命过不去吧。
“他们有哪一个打过你么?”叶安语气平和的问向玲珑。
玲珑摇了摇,模样里带有一丝怯弱。
四个大汉一溜烟的跑了,老妈子想拦也拦不住,剩下她一个人站在走廊的尽头杵着发愣,看向叶安的眼神马上就变了,她意识到今天这事儿恐怕难收场了。
身边的打手都跑了,剩下自己这个光杆司令吓唬吓唬小姑娘还成,眼前面对的那个看似病态的年轻人保不准如何变态呢,老妈子越想越怕,就欲赶快逃离现场,有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她从这家合作的客栈逃出去,回到自己的花宫里,那可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就是对方有再大的神通她也不怕。
“站住。”
老妈子刚要跑,却被这一句两个字丝毫不带感情色彩的话给揪住了,吓的杵在原地不敢动弹,这一瞬间她似乎又想起了街头那个曾经花了二两银子嫖过她半次的那个鬼算子,鬼算子前两天见到她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席话:“你最近的路不太平啊,要不要我给你调一调啊,陪我一次,我就给调。”
想着不免想起了鬼算子说话时的猥琐表情和他那满口黄牙,老妈子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唾了一口,但同时也有些后悔,要是真让那神棍给自己调调是不是就能免了今儿这坎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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