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却慢不下来,他很激动,他觉得校长听到这件事情也应该很激动,就像他在全校师生大会上,这个张校长特别喜欢谈论台湾问题,包括在全校大会上,谈论起台湾他总是不屑一顾的神情,激动地说:“台湾?还没有我省一个地州市大,巴掌大的地方……”然后在全校大会激动地说出台湾如何自欺欺人……大中国又是如何的博大深远……
其实,张校长这个人吧,看上去花白的头发,脸上皱皱巴巴的,看上去就像那种饱经风霜的老古董。当然,他在全校师生大会讲得也不错,台湾的确巴掌大的,但是新新自从在镇上他们苗族牵羊真正接触地台湾人香港人后,他觉得那里的其它也是挺善良的,对他们也挺好的,就拍他一张照片,还送他礼物,听蓝叔叔说这叫尊重。不管什么台湾的地盘多么小,但是那里的确是比这里更好,说白了,是比,起码比他们马场镇更有钱更洋气呀!光看从台湾来人一站在那里就感觉和新新他们镇上寨里的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新新不知道,但是就能感觉不一样!
听蓝叔叔听台湾还有什么101大楼,是亚洲最高的楼,几百米高,直耸云霄,这让新新想起来,都觉得吓人……也正因为知晓这些,新新就觉得张校长你凭什么总是贬低人家台湾呀,除非你比人家台湾发展得更好,更有钱,能主动让台湾融入祖国那才叫个好,才叫有真本画。现在只是自顾自地说别人不好,离他新新最现实的是就是还穿补巴裤子,虽然姐姐补得好,不大看得出来,但是台湾的学生肯定就没有穿补巴裤子的,这点理刘新新还是明白了!
所以,每当这个张校长站在学校的主席台上讲台湾的小,台湾的狭隘时,新新总是觉得校长太激动了,激动得过火了,不应该是他说的那样,越是这样,怕台湾人越是看不起你……当然,这些只是新新这个小孩子在下面遐想,这也是他在学校唯一接触过张校长的感觉,这个校长是一个眼里容不少沙子的人,台湾要和祖国搞对立,张校长就批判。现在自己学校的女学生王小丽出了事,出了这等大事,这可比那个距离无比遥远的台湾来得更直接,张校长应该更激动,更着急啊,更要批判,然后接着马上跟着他新新去救人呀!新新如此想。
可是,当他叙述完后,张校长却反而出奇地冷静,根本看不出一丝激动的神情,居然就一下坐在他家的木沙发椅上,然后掏出了烟!
新新却恨不得冲上前去,拉起校长就走。
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在思考着什么。新新却不管,又开始像打机关枪一样劈雳啪拉地继续说着他在镇上广播室看见王小丽被那个的事说了一遍,为了让在场的人相信,他还加上了绘声绘色,模仿着当时听见的声音,这劲儿,让在场人的脸都变了颜色,黑着脸盯着他。
“学生家长,王小丽是哪儿人,她家长那块……是什么情况?”张校长抽了半支烟,终于开口了,问着王老师。
王老师上前凑了两步,然后低声对张校长说了一下,新新大概听见什么外镇的,情况不错什么的……
“张校长,我觉得还是应该去看看,毕竟在我们学校读书,如果真的这个学生讲的这事,您是校长,您第一时间赶到出事地点,作为领导的责任能推脱。当然,如果这事是真的,盖下来当然好,当然也必须要盖下来,但是这刘新新不是看见了?怕还有其它人看见,这事儿,去一趟现场,然后到镇上派出所备个案,学校的责任要推脱……就怕人多嘴杂……”另一个在校长家里的老师插了嘴。
这话让张校长点了点头。
新新觉得蛮尴尬的,他不懂得这些大人究竟思考商量这些有什么意义,说这些话和解救王小丽有什么意义,毫无意义。这个张校长也完全不再是他在学校主席台上大肆批判社会丑陋现象,批判台湾妄自称大激动得恨得不像要当场提起枪的张校长完全不同,原来,这些大人在台上和台下的真实自己其实是不一样的。
不过,新新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就算铭刻在了心里,他也觉得与他无关。他要的,是必须马上去解救王小丽,其它一切都是废话,都是过场,都是不必要的。
他想扭头就走,他觉得还是自己去解救王小丽更可靠一些!
“站住,刘新新!”张校长威严地叫住了他。
“王老师,给校办主任打个电话,说我要用车,把学校那辆吉普车调来!”
张校长要亲自出动了,看来他已经思考好了,也知道该如何办了。他叫上王老师和刘新新跟着他,上了学校的车。
在车上,坐在副驾驶的校长回头对后排的新新强调着说:“刘新新,这件事情,你不要给同学们说啊,学校出会处理好的。”
新新点着头:“我知道!”一会,又听见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车箱内大家静默无语。
很快车驶到了镇上的广播站,广播站里面很安静,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在瞬间消失了,新新看见进广播站那外面铁门都上了锁,他有些紧张地回头望着校长和老师,结巴似的说到:“校……校长,刚才……刚才……就……就是在这……这里的……”
校长举着手腕看了看表,然后头也不抬地对着王老师说:“小王,你去学校看看王小丽她们回去了没有,设法一定要找到她们,问问她们自己的情况,我去趟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现在学校……”
正好,镇上派出所就在广播站的后面不远处,张校长似乎忘记了新新,径直朝派出所走去,新新跟上了他。
派出所值班的警察认识张校长,张校长朝他们点点头,说,要用一下办公室的电话,然后他走了进去,在那值班大厅拿起了一个红色电话打了起来。
“朱所长,你说,这个镇上治安是如何管理的?我的学生,都是未成年的孩子,竟然出现这样的事……”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好像突然地令张校长激动了起来,跟着后面的新新想,校长,您终于激动了,你就要发脾气才对,教训一下这个派出所里的人,那个牛强真不是个好东西!
新新正想着的时候,果然不知电话那头说什么惹到了张校长,他竟然对着电话吼了起来:“你们对别的事我管不了,但是我的学生出了事,我一定要管到底……”随后,校长又对着电话情绪激动大声说着:“我要找镇长,不行我要找县长,要把那些摧残初中女生那些禽兽抓起来,我看,这镇上是无法无天了!”
接着张校长‘砰’地把电话挂了,然后气乎乎地一屁股坐在派出所值班大厅的椅子,一回头,正好看见新新,他马上叫道:“刘新新,你给我过来,一会我把牛所长叫来,你就在这里给他们录一个口供,把你看见的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讲出来,我看他管不管!简直……”张校长气得花白的头发直抖,脸上也皱起了层层波纹。
“好的!”新新本来想说,想把王小丽之前在镇广播站那里被轮……的事讲给能给予公平的警察们听,他本就报案!校长提醒了他,正是给了他机会。
不一会,随着一阵汽车呼的紧急刹车声,派出所大院里开来的车里下来了一个穿着便装的魁梧中年男人,他黑着一张脸,直冲进来。
“牛所长,您来了,张校长他……”
牛所长把手一挥,让那值班的小警退下,他也是径直走到了正坐在派出所等他的张校长。
“张……校长!真是哪股风把您给你吹来了,来……来……来,到我办公室去,有事我们慢慢谈啊,在电话里您发什么牌气嘛,还镇长,县长都要搬来压我!”牛所长拉长了声音,然后伸出手朝向了张校长。
张校长也站了起来,也是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手,然后就抓住他的手不放,说,:“你还真不要不信,我可不是放屁,我给你说,你看,我把亲眼看见这事的我的学生都叫来了,你办公室我不去,你就叫你的人叫这孩子录口供,你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这下,派出所里的人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地一下子都聚焦在了新新的脸上,这些眼光像一把凌厉的剑,扫在他的眼上,还带有极度的不信任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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