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靖的话并没有让季燃感到紧张跟担心,反而多了一丝疑惑。
于是当着她们俩的面直接问:“王爷是我的夫君,我认为他会信任我,这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吗?”
她这一句话确实将恪靖跟林菀若问倒,按理说这并不让人意外,可洛醉又不能按理说。
或者,不能按理说的人并非洛醉,而是季燃。
京都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季燃在洛醉的心里就是特殊的存在,她总能打破洛醉所有原则,总能让洛醉对她有不同的态度。
没等到她们的回答,季燃又偏头看向跟在她身后的霍情跟灵儿问:“你们来说说,我认为王爷信任我,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吗?再说这件事的真相又并非外头传言的那样,我清者自清,我为何要心虚?”
季燃看着像是在跟丫鬟说,可实际上却是说给某些想要看她笑话的人听的,就是要告诉她们,她的坚定以及不管她们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无关痛痒。
说白了就是:你们不需要浪费口舌,不管你们说什么,在我这儿都没有任何意义,起不了任何作用。
林菀若脑子转得比恪靖要快一些,很快就能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眯起眼,却也是直勾勾的盯着季燃。
良久,她才开口,是一句浅浅淡淡的话:“有时候并不是你一个人坚信就有用的,你的坚定并不能改变任何现状,更改变不了外人对你的看法。”
林菀若的话确实没错,可惜死过一回的季燃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别人说的那些话,她在意的从来就只有身旁最亲近的人对她的看法。
她笑着回应:“有时候,别人的看法在我眼里真的没有那么重要,我要的也并不是他们的认可,我要的是……我在意的人的认可。”
季燃的想法跟她们的想法大不相同,故而也没能接着往下聊,总归皇后让她来陪着恪靖做衣裳,待恪靖量完尺寸,她便起身欲要离开。
抬脚之际听到恪靖说:“到最后你会发现,什么都是错的,你想的什么都会是错的!”
季燃顿了下,并没有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深吸了口气,将欲要开口的话全都往下咽后,便闭上了嘴,抬脚离开。
其实,她们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到季燃的心情,不过是被她收起来,不愿去想那些对她而言不算重要的事情罢了。
霍情心思细腻,很快便能看得出她的情绪来,于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王妃,你大可不必将太子妃她们的话放在心上,王爷信任你这件事不是早就确定的吗?”
听到这句话,灵儿反而愣了下:“小姐不是说不在意吗?”
霍情偏头看了她一眼,似在警告她些什么,灵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开口。
“王爷当然不可能怀疑小姐,太子妃……太子妃跟恪靖郡主都是瞎说的,净想着让小姐不痛快。小姐,你别理她们就是。”
“不要放到心上的人是你们才对。”季燃看着她们,轻声说,“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再如何,她都不可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去瞎猜测洛醉会不会怀疑她。
清雅郡主曾跟她说过,夫妻间最忌讳的便是互相猜测,她自然不会给任何人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机会。
——
没能打破季燃的自信以及她对洛醉的信任,林菀若显然十分不满,脸上尽是不悦,就连恪靖都明显看得出来。
但是恪靖不是季楚,她身后一直都有人撑着,故而并不会担心林菀若生气从而想着法子一直讨好她。
而是冷着语气说:“我还以为你比我更清楚季燃是什么样的性格,一次失败能看到你这副模样,实在是好笑!”
恪靖说完,林菀若的脸色越发的差,却尽可能的将不悦隐藏起来,眯着眼说:“本宫只是担心恪靖郡主失败成了习惯,便每一次失败都认为是应该的。”
“你!”
恪靖直勾勾的盯着她,心里却又十分的明白她跟林菀若不过只是合作者,合作着要将毁掉季燃,她们俩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若不是有着共同的敌人,她们俩未必会有接触。
恪靖深吸了口气,收起所有不悦,可没等她开口说话,林菀若却先一步开口。
她仿佛无所谓地说:“法子本宫已经教给你,你若是如此都对付不了她,他日待岭王回来,便更不可能对她下手。”
林菀若说完便抬脚离开,恪靖眯起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恨的始终是季燃。
若不是季燃,她根本不可能跟林菀若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故而,她对林菀若并没有任何感情。
可她不得不承认林菀若说得对,若是不趁着洛醉回来之前将季燃解决掉,待洛醉回来,便是谁都动不了季燃。
她的心里于是便有了个想法。
恪靖离开司衣司后便直接去了平阳公主所住的宫院,原本是要回云南的平阳公主跟渊世子却因为她要跟沈芒成亲而再继续留下来,至少要等到恪靖大婚过后才回云南。
本就是大燕国公主的平阳自然是愿意留在大燕国的,饶是她在云南受到的待遇同样并不差,可到底不同于她在大燕国受人敬重,住在京都总是比较舒适的。
为了方便照顾小世子,平阳公主从生产后便一直住在宫中,甚至没有回过她的公主府,公主府如今倒是成了恪靖的府邸似的。
就连渊世子更多时候也是留在宫中陪着他们母子二人,偶尔会出宫看一看恪靖。
是以,要想找渊世子,恪靖只能到宫中来找他。
瞧见她出现时,平阳公主有些意外:“恪靖,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恪靖十分直接地问:“嫂嫂,我哥哥呢,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平阳公主不由得微微眯起眼,她注意到的是恪靖说的是“很重要的事”,她能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到宫中来找渊世子?
她于是不由得多嘴问了句:“恪靖,你找你哥哥有什么重要的事?”
恪靖没回答她的话,而是丢了句“我自己去找他”后抬脚朝着书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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