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笑了下,点头:“嗯。”
只要你用得上我,我就随时随地有空。
杨若晴道:“好啊,那明日晌午过来一起吃晌午饭呗。”
为了庆祝重新开业,顺便驱除晦气,她明日请了一伙舞龙舞狮的过来。
再放炮仗,好好热闹热闹。
骆风棠听这话,爽快点头:“好!”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杨若晴手里厚厚一叠纸张上。
“晴儿在写啥呢?”他问。
杨若晴怔了下,目光闪烁了下。
随即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他看:“自己看,看了就明白了。”
他低下头来,先看了第一张,然后抬起眼来,眸底掠过一丝诧异的东西。
似在问询她。
她朝他笑着眨了眨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先莫问,接着往下看。”她道。
“嗯。”
他点头,重新埋头往下看。
她则站起身来,舒活了一下筋骨。
看到那边还趴在地上歪着嘴巴,啃烤猪蹄啃得有滋有味的追云,她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起身朝追云那边走去,在它身旁蹲下身来。
“我去给你弄些水来,等你吃完了再喝一些。”她道。
追云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声,似是在回应她。
她笑了下,转身去了屋外。
很快,就用葫芦瓢舀了满满一瓢水进来。
放在追云的鼻子边,追云嗅了眼那水,又抬头看了眼她。
不喝。
杨若晴想了下,明白了。
“呀,这鼻子够灵敏的嘛,我偷偷往水里加了药,你都嗅出来了?”
她笑着道。
没错,这不是普通的水,是药水。
用来治疗追云内伤的。
外敷、内服,针灸,食疗。
是这回她为追云定身打制的治疗方案。
“赶紧喝吧,喝了,你的内伤才能更快的好呢。”她催促道。
追云似是明白了,它不再抗拒,把嘴埋进了葫芦瓢里,刚喝了一口……
‘阿嚏……’
它忍不住侧过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杨若晴咯咯笑了两声。
“那药有点辛辣,良药苦口利于病呢,快喝快喝。”她再次催促。
追云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埋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哇,我们追云好棒哦,夜里给你烤鸡吃。”
她抱住追云的脑袋,跟它亲昵了一会儿。
追云温顺得跟一头白色的绵羊似的,毛绒绒的脑袋在她怀里蹭着。
而桌子那边,骆风棠已用最快的速度,把手里的纸张内容全部看完。
坐在那,露出沉思而严肃的表情来。
见状,杨若晴轻拍了下追云的脑袋:“你自己玩,我跟棠伢子合计正事去,等会再来找你。”
追云很听话的放开了她,一个人去了屋门口晒日头去了。
……
“晴儿,这些……是你对下一步酒楼生意的筹划,对不?”
看到她来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骆风棠拿起手里的纸张资料问她。
杨若晴点头:“嗯,是的。”
天香楼如今湖光县,清水镇,秀水镇都开了分楼。
三家酒楼里的所有管事的,和伙计加起来,有六七十号人。
此外,村子里她还拉起了一支采药队和一支运输队。
也就是说,现在她的手底下,已经掌管着百来号人吃饭穿衣的事儿了。
在村里人看来,她这生意已经做得够大。
但在她自己看来,万里长征,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晴儿,你把酒楼开去人口多的荔城,这个我不反对。”
骆风棠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诧异的是,你为何要写信给左兄,让他把上回解救的那批小乞丐们要过来?”
他接着问。
上回湖光县的事件中,庞大善人控制了很多孩子。
他打发那些孩子出去做乞丐,为他谋取银钱。
有的孩子更可怜,还被刻意弄成残疾儿,扔到瓦市口,和大街上,码头边。
让他们去博取路人的同情,以此达到他敛财的目的。
后来事情败露,庞家兄弟被他和左君墨砍杀于刀下,头颅挂在湖光县城门口。
那批解救下来的乞丐儿,如今都在左君墨的手里。
听到骆风棠的问,杨若晴淡淡一笑。
“我要那批乞丐儿,自然有我的用途啊。”她道。
“在酒楼打杂么?”骆风棠追问。
“据我所知,左兄也是把他们安置在左家名下的铺子里打杂。”他道。
“你这样大老远的把他们要过来,千山万水太费事了,不如就在荔城和秀水镇本地招募啊,还仇找不到伙计么?”他又问。
杨若晴抿嘴,思忖了下,然后,她摇了摇头。
“不,”她道。
“若是普通的伙计和跑堂的,我让五叔去招募就行了,不需自己费心。”
“我之所以要亲力亲为来招募这些伙计,是我想要建立起一张自己的情报网。”她最后道。
“啥?”
骆风棠愕了。
情报网?
这丫头……想要打听啥哟?
杨若晴抬起眼来,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
她接着道:“从这回黑莲教大军逼境,秀水沦陷,荔城被困,我突然有种危机感。”
危机感?
他的眉微微皱了下。
没有打断她的话,而是认真听着。
杨若晴接着道:“从前在长坪村,我的打算就是做豆腐卖,赚钱买田买地盖新屋子,让一家人都能吃饱饭穿暖衣。”
“后来经历了靳凤投毒那事,我爹落了大牢。”
“我突然觉着权力和靠山很重要,于是,我送大安和大杰去念书。”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开了自己的酒楼,还机缘巧合攀上了邹县令做靠山。”
“分楼开来了秀水镇,还拉起了采药队和运输队,包揽了你们军营中的药材和棉衣等物资的供货。”
“在湖光县那边,我还跟左大哥合伙开了天香楼分楼。”
“可以说,我现在赚了钱,还赚了很多很多。”
“就算即刻金盆洗手,不奢侈浪费,这一辈子的钱也够花了。”
“可是——”
“这回黑莲教的事儿,让我明白一个理儿。”她秀眉蹙起。
“什么理儿?”他追问。
她明亮清澈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眼底,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
深沉得跟这年龄截然不符。
“有国才有家,若是国家不能安定,战火四起。”
“纵然我有一身的经商才华,一肚子的生财之道,也无用武之地。”
“我不仅要在荔城开酒楼,将来,我还要把天香楼开在大齐的每一个大小城池。”
“我要建一张自己的情报网,方方面面的重要情报,我都要掌控。”
“而那些小乞丐,他们无父无母,我可以要来好好训练他们,让他们为我效忠,为我收集情报。”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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