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终不如天算,圣旨猝不及防的降临了王府,皇上居然下旨命赫连轩做了冷绍的副手,和冷绍一起出征。
苗疆的骚乱由来已久,多是其皇室中人和祭司间的夺权作祟,两厢争权夺利使得民不聊生,而为了转移民众视线则是用了兵力在延国边境制造战争,使得百姓们以为国中骚乱是延国所致,而不去怪罪于内部的腐朽。
最近半年以来,苗疆皇室更是派出军队频繁骚扰边境的锤城,甚至堂而皇之掠了延国的良家妇女带回军队中当军妓,锤城的守城将士敌不过苗疆军队的诡异毒物,溃散倒缺,毫无还手之力。
今次皇上听了赫连尘的奏议后终于下了决心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邻居,派出了从无败绩的冷绍将军亲自出征,而赫连轩……离儿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派出在军事上毫无建树的他了。
赫连轩若是去战场厮杀,赢了还好,可以博得军功,确实日后在朝中有了政绩也不至于再被那几个王爷那般作践,但是若是输了……轻则重伤甚者丢命,冷离是断然不希望让赫连轩处于这般危险境地的。
天色已黑,卧房中冷离正在帮赫连轩收拾着衣物,赫连轩只是坐在一旁榻上看着她目不转睛,忽然走到冷离身边抱住她。
冷离不妨被他抱在怀中,感觉到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头上,温热的气息吹的她额头痒痒的。
“离儿,等我回来……”
冷离沉默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抬头抚上了赫连轩的脸。
“你去战场,若遇到险情,万万不可以硬拼。”冷离担心地嘱咐着赫连轩。
这平凡到若脱了身上华服走进人群便再也无从寻到的男人,给了她温暖,而如今他却要只身一人身涉险地,她正在心中思忖一个大胆的想法。
赫连轩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滑过他的脸部轮廓,抬手一把握住她白皙的柔荑放至唇边亲吻。
冷离感觉到指尖穿来的酥麻,赫连轩将温热的吻从手指蔓延到她的手腕,转而又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轩……”冷离感受到了那种燥热,正从他所亲吻的地方向全身散发。
自那次在马车上帮赫连轩解毒后,两个人虽日日同床共枕,但是赫连轩最多与她相拥而眠,今日这离愁别绪却是催生了两个人的旖旎。
冷离略微叹息一声,挥袖灭了烛光,只将自己的身子软软倚靠在赫连轩怀中,感受着他不同于往常的勇敢与莽撞。
赫连轩,你放心,只要我冷离一天活着,就必然不会让赫连尘对你有下手的机会!
从京城出发那日,百官拜送,皇上更是亲自将冷绍将军和赫连轩连同军队送到了城外,长亭坡下,冷绍的老骥伏枥与赫连轩的一脸兴致勃勃却是鲜明对比,冷绍瞧着身边这不中用的女婿,也只得心中长叹一声,脸上却是坚毅。
他拱手作别皇上,翻身上马带着浩荡军队开拔离京,奔南方而去。
赫连轩同样一骑黑马跟随在冷绍的军马身后,虽然在官衔上他大于冷绍,辈分亦是比冷绍小了许多,但是军中的上下阶级的规定十分严明,今次出征他既然是副手,必然是不能僭越半步的。
冷将军一路与赫连轩不多交谈,只盼得早日赶路早至锤城,这个名义上的女婿他不并想过于交往,只是皇命难违,容他在自己身边做个闲职也就罢了。
而此时的宫中,柳贵妃正与赫连尘商议。
“这次皇上居然出人意料让赫连轩也一起跟去了,怕是有意栽培他,你若是可以,让我们的人一次将这两人都处理掉。”柳贵妃啜了一口茶,一脸闲适,但是这话语却是说不出的阴狠。
赫连尘点头遵命:“母妃放心,儿臣早已经与苗疆的大祭司取得联系,此次若是他能帮我们除去冷绍和赫连轩,待助我登位后,我愿意割让他五座城池!”
柳贵妃满意点头:“大丈夫有舍有得,苗疆一处小小地方,断然不得能与我大延国的疆土相比,他也只得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随意扰乱边境,再多也是没有力气进犯了。”
“儿臣正是此意,此番征战,若是冷绍和赫连轩都意外去世,群龙无首,必然是攻不下来苗疆,等于是我让苗疆拾得的延续的国运,再加之我能用我们的人帮助祭司夺得苗疆大权,今后他必然俯首于我,以后我若是登位,也可助我一臂之力。”
柳贵妃听得更是面露笑意:“你自幼便聪颖,也不负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栽培,这皇位必须是你的,让了你的任何一位兄弟登位,今后你我都性命不保,这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这是自然,儿臣谨记母后教诲从不敢忘。”赫连尘自小就被柳贵妃耳提面命,夺位之路艰难异常,而今后自己是要坐在那金銮殿的正位上的,他的野心在很小的时候便被埋下了种子,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如今已经是枝繁叶茂,只待除去前行路上的荆棘之后,自己便能一步登天了。
而赫连轩……赫连尘忽然想起来他那个母老虎一般的夫人冷离,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待冷绍和赫连轩双双归西,再来好好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吧!
日夜兼程后,终于冷绍引领三十万大军开进了锤城,锤城仿若死寂,城中百姓早已经逃的逃走的走,只留的老弱病残的守城将士在垂死挣扎着。
守城的是名年过古稀的老将军蒋震,他老泪纵横迎着冷绍的军队,说起苗疆军队的残忍恶毒是声泪俱下。
“冷将军有所不知,这苗疆人将毒物用的是出神入化,他们每每攻城便将那些个毒蛇毒蛤扔进城中,碰触之人轻则皮肤溃烂,重则命丧黄泉城中百姓人人自危,不出月余就都走了个精光啊!”蒋将军的花白胡子随着他的控诉而一动一动,这稀疏的胡子加之满脸的涕泪让人忍不住心酸。
“这苗疆人也不多恋战,只是赶走了居民又时不时来骚扰我们将士,就是不完全占据锤城,拿我们当猴子一般戏耍。”一旁的年轻副将说起来亦是一脸的忿忿不平,“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每每来一次我们的军队就要伤亡一些,半年下来,竟然是只剩下了少许年轻士兵和一些后勤的老兵了。”
冷绍拍着蒋将军的肩膀安慰道:“不必担心,我此番奉皇命有备而来,每个士兵都配备了解毒的草药,这次定然要扫平苗疆,永世不让他们翻身!”
冷绍的声音铿锵有力,让众将士的士气大振,众人奋臂高呼,直盼得尽快将苗疆荡平殆尽。
军队晚间便在城中驻扎,延国与苗疆搭界之地湿气极重,子时开始便起了浓重的雾气,呼吸间都是水汽的味道,而视野也十分受影响,这让从北方来的军队十分不适应。
冷将军与蒋老将军还在镇中的议事厅内商议对苗疆的作战计划,而赫连轩则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蒋老将军看看一旁连军服都未穿的赫连轩,又看看低头锁眉在看沙盘的冷将军,心下思索着,他先日里已经收到信函,说此次出征的除了冷将军还有皇上的第五个皇子,本以为是个精英干将,皇上皇恩浩荡特地遣了皇子来助阵,没想到却是个只会点头和摇头的懦弱男子,一脸的顺从神色,对于接下来的战事竟然是毫无裨益,蒋老将军心下嘀咕,不是说五王爷是冷将军的女婿么,怎么冷将军这般英武的战将却得了个软蛋似的王爷女婿呢。
老将军一生征战沙场,对于男儿郎的判定总是以是否有男子气概来划分,当下这五王爷在他心里被画了个大大的叉。这十指不沾泥的皇城官胄估摸着明日战事里也是个缩在阵后的乌龟罢了,这么想着,老将军心里更加鄙夷,只一心与冷将军商讨作战详事而分毫不理会一旁木头一般伫着的赫连轩。
冷将军看着眼前沙盘,听着蒋老将军的介绍:“此处是一处泥沼,中有泥潭无数,若不是非常熟悉泥沼的人是断然不可能全身而过的。人一但陷入其中必定会被淤泥吸着下沉,越是挣扎下沉越快,因此无从逃脱直至没顶,但是这泥沼后面十里处却是苗疆军队的粮草营,若是能有法子过了这泥沼,让人潜入烧了他们的粮草,苗疆必定不战而败。”
“那你军中可有人能穿过这泥沼?”冷将军望向蒋老将军,却见老将军愁眉深锁。
“若是我军中有此奇人,我早就烧了粮草营了,哎!怕是只有诡计多端的苗人才能有法子过这泥沼了。”蒋老将军垂头丧气,摇着头叹气不已。
赫连轩在一旁一直不言,心中却已经是百转千回,苗人独独将粮草营建在屏障一般的泥沼后面就是算准了无人引领下延国军队无法穿越泥沼,但是这泥沼倒并不是无可僭越,只是当下这情况……即使不去烧了苗军的后背,冷将军亦可从正面击败他们,自己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于是赫连轩眼观鼻鼻观心,只管做自己的闲散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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