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怀疑
裴鹤鸣依旧是一身白衣,通身清冷飘然。
“看来嫂嫂很喜欢这茶,可惜,这茶需要慢饮才能品尝出它的玄妙之处,嫂嫂喝的太快,不如……再来一杯?!”
祝朝云双拳紧握,看着裴鹤鸣的目光闪过寒光。
裴鹤鸣又倒了一杯茶递给祝朝云,看到她的眼神还轻笑了一声。
“吆,还生气了,我好心请嫂嫂喝茶,嫂嫂怎么还生气了呢?!要是被当今的陛下知道嫂嫂如此嫌弃他赐的茶,恐怕会龙颜大怒吧!”
祝朝云咬着牙,再次接过茶杯,颤巍巍的送到嘴边,小口的抿着。而裴鹤鸣这期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眸色漆黑不见底,让人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祝朝云喝完,裴鹤鸣又拿起茶壶。
祝朝云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裴鹤鸣,你到底要如何?当日.你给我服药之时,可说的清清楚楚每月都会定时给我解药。”
裴鹤鸣眉梢轻挑,“可是,那时,我可没跟嫂嫂说什么各取所需……”
茶水缓缓的流入茶杯,哗哗的水声不断敲击着祝朝云的心脏。
“想必这段时间,嫂嫂也听过些我的传言,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的身边留着一个我不知底细的人?”
祝朝云沉默,眼看着茶杯又递到她面前,最终还是小声的开口:“我真的不是竹生大师,我的手艺是我的师父教给我的。”
裴鹤鸣挑眉,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茶。
祝朝云再次接过,喝了一口继续道:
“我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师父是谁,她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小时候我有一次偷偷进山玩,发现了受伤的她,后来,前来寻我的娘亲就将她救回了家,而她伤好后就在我家住了下来。
我的那些手艺都是她闲暇的时候教给我的。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都是叫她云姨。”
裴鹤鸣淡淡的继续道:“一个农女,来到这国公府中,规矩礼仪却从未出错。”
“我的规矩也是云姨教的。”
其实,师父教给她的不单单是规矩和机关术,还有医术,以及一些简单的、但是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功夫和技巧。可惜,前世的她太过大意,一进温府就被下了软骨的药,从而失去了先机。
祝朝云不由想到了那个温柔的女子,她总是摸着她的头发,笑意绵绵的告诉她。
“小云儿,云姨教给你的东西,或许你一辈子都用不上,但是一旦遇到危险,是可以保命的,至于那些规矩礼仪,是女子的典范,学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但是,你要记住,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人可以用规矩规范,但是不能被规矩裹挟从而失去了本心。”
云姨的话历历在目,但是现在,她再也见不到那个温柔优雅的师父了。
裴鹤鸣又将一杯茶递给祝朝云,语气平静,“规矩是可以教的,但是一个人的习惯是变不了的。”
祝朝云接过茶杯,小指微颤。而裴鹤鸣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摩擦着,“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从未见过温锦书的人,又怎么会如此清楚温锦书的生活习性,说话语气,甚至是走路的姿势、仪态,这么长的时间都从未让人察觉分毫。”
祝朝云仰头将茶水喝完,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慌乱。
“我们本就是双生子,双生子的习性本就差不多。”
她假扮温锦书能如此的像,还要感谢前世太子萧以安对她的控制。
那时候,他一点点的告诉她温锦书的习惯,一点点的矫正她,直到她变成了一个木偶,木然的假扮着另一个人。
祝朝云将第四个茶杯放下,“裴大人,我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你,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裴鹤鸣抬眸,“解药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祝朝云一愣。
这才恍然警觉,自己的身体竟然不疼了!
而这些茶……竟然就是解药!
祝朝云不可置信的看看茶杯,又看看裴鹤鸣。
这人还真是……
让人恨得咬牙!
她转头,看着裴鹤鸣。
“裴大人,你想知道我都已经告诉你了,那么你呢?”
裴鹤鸣挑眉。
“你既然是国公府的三少爷,为何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处处挑着国公府的错处?”
“就这个乌烟瘴气的国公府,还需要我挑着错处?至于,我为何如此……”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只白瓷茶杯轻轻地摇晃着,他转过头,眸光却像是寒冰一样射向祝朝云。
“什么时候还需告诉你了?”
祝朝云笑笑,看着裴鹤鸣的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好,民女明白,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探究大人秘密的意思。
那希望裴大人日后平安顺遂,阖家喜乐。”
她说完利索的转身,打开门,大步走进了风雪里。
“呵!”裴鹤鸣轻笑一声,仰头将最后一杯茶仰头喝下,看着祝朝云的斗篷在风雪中飘荡,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还真是一个……记仇的!”
眼看着祝朝云已经走远,门口的追风才靠到浪琴身边,小声道:“喂,你有没有觉得老大有点不对劲?”
浪琴目视前方,面色不变。
“有什么不对劲?”
“那可是御赐的新茶啊,老大竟然就这样给少夫人泡了解药。
最关键的是,这解药老大竟然给用茶煮了,虽然说这解药是用茶水煮了效果好些,但是你什么见老大这么好心过,从来都不都是扔下解药就是,他对少夫人也太贴心了吧!”
浪琴想了想祝朝云离开时咬牙切齿的表情,“我觉得你想多了,老大只是单纯的想要折磨一下少夫人。”
追风摇头,“不是,老大这人你还不清楚吗?折磨人什么时候需要这么体贴的方式了?”
浪琴淡淡斜他一眼,“你的屁.股不疼了?”
追风:……******
又过了几天,王馨瑶的病终于好的差不多了。
“二少夫人,奴婢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都告诉您了,还希望您大发慈悲放过奴婢吧!”
依翠轩里,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跪在地上惊恐的磕头。
王馨瑶则端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的画着眉。
她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又穿一身藕粉色暗纹束腰长裙,更显的她纤细瘦弱。
她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了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一眼,淡淡的开口:
“我这人啊,最恨的就是背主的丫头,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二少夫人……”
小丫头脸色苍白,不停的磕头求饶,但已经没有用了,小丫头已经被人拖了出去。
这段时间的病让王馨瑶想通了很多事情。
例如那天她被罚跪祠堂的事情。
又例如,温锦书。
她最近的变化太大了。
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语气动作,甚至声音都没有问题。
但是性格变化太大了。
温锦书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唯唯诺诺,她视尊卑、规矩为天,又怎么敢反抗质疑老夫人,更不会怂恿她去找大夫人的麻烦。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她出门上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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