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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秦召慕青骨 > 第83章拜鬼不拜神(1)
 
“这次的活儿在金州云腾,按雇主的要求,你大概得去那儿待一阵。”

待陆怀泽话音落定,我便笑着叹气:“早些日子说多好?我刚去了金州一趟,现在又要去。”

陆怀泽一挑眉,也笑了:“天下事哪有这么好的,样样顺遂你心意。雇主人在金州,这是我的名帖,到时候你过去,她一见便知。”

“雇主是谁?杀的人是谁?”

“西南一隅的巫族,你可曾听闻过?”陆怀泽不回答我,反问我。

我点点头:“难道是巫族的人雇我?可他们用巫术杀人岂不是更快?”

“巫族又分白巫与黑巫,若是黑巫要杀人自然轮不上找别人动手,白巫自认为正端教宗,不会做杀人之事,只能请人代劳。”

花妖姐姐应当是白巫族人罢?我不知为何竟想到了她。

“西南白巫族以百里家为首,历代圣巫女从百里家择出。这次雇你的人,就是百里家的。你去金州云腾找到百里家,剩下的事雇主会自己告诉你。”陆怀泽说了这样多,我却还是没得到什么重点,他随即又补充一句,“对了,你放心,这次你的任务绝对易如反掌,对于你来说,就是探囊取物而已。”

我半信半疑:“那还特意雇人杀么?”

陆怀泽哈哈一笑:“他们巫族的人自诩通灵,不能用自己的手做这些事。”

我收下他的拜帖:“成了——多少酬金?”

“两千两。”

这个数字倒还让人满意,我站起身来:“我收拾收拾就出发。”

可惜我接出花妖姐姐来,没多少日子就要天天让她一个人呆着,只怕她会闷得发霉。我出了棋社拐到市集上,挑着鲁班锁、九连环、华容道这类的小玩意买了一堆,又买了不少玫瑰瓜子、盐渍梅子这类小点心带回去,专为给花妖打发时间。

花妖拿着一卷什么卦书在我屋内桌子前看着,只是看起来似乎打着盹,我一下子起了玩心,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猛地把她肩头一拍,把她惊了一跳:“谁——”

我笑着迎上脸去:“自然是我了,还能有谁呢?”

花妖嗔笑道:“属你最坏。今儿太阳好,看书看着看着就有了瞌睡。你偏来捉弄我——”

我把买的东西都给她看:“姐姐,我知道你日日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实在没趣,所以给你买了些吃的玩的,权当解闷了。”

花妖看了看那些东西:“阿召,你还真是贴心。我倒也没什么闷不闷的,也就是在你这里,我这些日子才算能睡到安稳觉。以往可是从不敢想的。”随即又想起些什么,“喏,我方才给你洗了衣服,发觉你之前那月白的裙子破了一小块,虽不打眼,到底破了,我给你补好了。”

“还麻烦你给我洗衣服,真是……这些事何必劳动你呢?我自己来就是了。”我反而不好意思,“我把你当姐姐,你怎么把自己当了佣人呢?”

花妖也反问我:“天底下哪个姐姐不帮自己妹妹洗衣裳的?你真把我当姐姐,就别总对我这样客气。”

“我是真觉得对不住你……”我见到桌上的花瓶里也插上了新枝,灿金的木樨花瓣散发出浓烈的香气,香的几乎有攻击性一般——这肯定也是花妖上午弄的,“这几天我又要出远门了,不能陪着你。”

花妖掐了一小瓣木樨花在指尖玩弄:“你陪我做什么?——大丈夫志在四方,你这小女子也是一样。”

我想起当时秦臻对我许的诺言,笑着叹了气:“姐姐,你知道么?其实当时秦臻让我留在秦府,不要来长安,他当即便可以娶我。”

花妖不解地看着我:“我说你是太犟了,当初要是安安分分嫁了人,如今哪有这许多事端?”

“可我要是嫁了人,还能遇见你吗?”

“你非得遇着我做什么呢?”花妖反笑,又掐了一朵花瓣掷向我。

我一把接住了,歪着头也笑:“我要救你出来呀。”

花妖突然噎住,笑着低垂下眼眸:“这辈子能遇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我不习惯这样煽情的画面,连忙扯开了话题:“怀雀子也是,这次给我安排的活儿是在金州。他要是早告诉我,我前几天不是刚好可以一起办了么?偏偏要我再跑一趟。”

“金州?杀什么人?”

我想想,告诉花妖倒也无妨:“目前我还不清楚,只知道是百里家的人雇了我。”

花妖脸色有了些变化:“……巫族的人,你要多保重自己。”

“白巫族,总没关系罢?”

“我知道的总比你清楚……黑巫白巫,哪里就分的那样清楚了。小心就是了。”

待收拾好行装,我找了个清晨,未等花妖苏醒便离开了长安。

没了慕青骨的帮忙,赶到金州是一场漫长的旅程。只要我是孤身一人,我仿佛就是天底下最敏捷勇敢的刺客,不会畏惧任何黑暗和寒冷。在山林里夜宿时,狼和熊的叫声再没吓到过我。

也许是有人陪伴,便似有了依靠,一定要舍出气力来,把自己软弱的一面交出来。若是自己一个人,反而比谁的骨头都硬,斩妖除魔,都不在话下。

如此我便硬着骨头,终于在二十多日后的一个黄昏赶到了金州云腾百里府上。

这府上守门之人均为女子,身强体健,看来不让男子。我递上拜帖:“求见贵府主人。”

守门之人看过了拜帖,只道:“请稍候片刻。”便派了两个人进内通传。我在门口约等了一炷香工夫,那两个人便出门来:“门主请您进去。”

整个百里府看上去都和一般的高门府邸有些不同——到处都是诡异的图腾符号,屋檐飞角也是骇人的异兽形象,到处都在告诉外来之人:这是个巫族人家。

天色未黑,厅内已经掌起了两排幽幽的灯火,烛台一色均是铜蛇攀折而上,从蛇口中吐出的信子便是烛火了。

这样吊诡的气氛让人浑身发毛。上座处有一人身着玄色衣袍,袍上绣着各色不同的蛇纹,其人手执帛扇,扇面花纹繁复,掩住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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