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胡蔓和夜芷刚要去吃早饭,发现严启已经早早等着了,想必是忐忑的一夜都没睡好。
看见胡蔓,还起身礼貌的点了点头:“胡姐姐。”
胡蔓点了点头:“坐下吧!”自己也坐下来跟他聊起来:“你现在做什么呢?读书?还是做工?”
“嗯,读书,爹娘还送我去学功夫。”
“那好啊!以后就文武双全了!”胡蔓倒了杯水:“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想干什么?考状元?还是当兵?”
“当兵!”严启犹豫都没有就直接了当:“爹娘非让我去念书的!其实我不喜欢,功课也不好,夫子都不怎么喜欢我,我只喜欢练武,以后还能上战场杀敌!当大将军!”
“有志气!”胡蔓一笑:“努力吧!”
“你们这么早啊?”吴画和武青走进来,边对旁边的丫头道:“去拿早膳吧!”
武林川不久也过来了,他每天一大早都要自己锻炼一圈,虽然走得慢,但好歹不需要别人扶也能走路了。
吃过饭几人就要去县衙,武林川皱眉:“丫头,你也去?”
胡蔓点了点头:“嗯,我去看看。”
“县衙人多,你可得小心着点。”武林川不放心的叮嘱。
胡蔓无奈:“武叔,我没事的,还有夜芷和武青他们在呢!”就算是自己的长孙,也太紧张了。
县衙老早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但武青和吴画走过去,人们自觉就分开了道,有些打招呼叫大小姐姑爷,有的低头不说话,胡蔓看向吴画,吴画低声道:“很多都是以前吴家的工人,现在不少都在林家干活。”
难怪这么积极的来听审呢!看看那些低头,面有愧色的,怕是觉得不好意思见老东家了。
胡蔓只能在外围站着,毕竟这事儿跟她扯不上实际关系,吴画算是案件关系人,严启是死者家属,自然是可以进去的。
“升堂!”
纪墨穿着官服走进来,一拍惊堂木:“带严氏!”
严氏被一个衙役带上来,严启立刻就冲了过去:“娘!您没事吧!”
严氏摇了摇头,虽然脸色不太好看,眼睛也有些红肿,但衣服整洁干净,也看的出来没受什么苛待。
纪墨翻开一个卷宗,边看边问旁边的仵作:“都验清楚了?”
仵作一作揖:“是的大人,死者并非自缢,但又无外伤,应该是被迷晕过去勒死的,脖子上的索痕与自缢的人完全不同,而且清醒中上吊的人,会挣扎抽搐,全身痉挛,死者也并没有此迹象。”
听到这种结论,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却又陷入新的纠结中,那就是凶手是谁?这个杀人的凶手杀了人伪造自杀模样,还放了银两栽赃,那这个杀人的也就是出卖吴家的内奸了。
“当家的呀!你可冤死了!大人,求您一定给我们做主啊!”严氏扑通跪下,声泪俱下。
纪墨摆了摆手:“有没有什么人让你觉得可疑,有作案动机的?”
严氏茫然的摇了摇头,倒是严启开口道:“大人,既然有人害我爹是为了嫁祸他出卖吴家,那这个人也一定是吴家以前的工人!”
纪墨点了点头:“所以本官才问你们平时跟老严走的近或是有过矛盾的人,不然这工人这么多,一个一个查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有成果。”
严氏拧眉想了想:“大人,老严为人和善,平时跟工人们都关系挺好的,也有不少人都去家里喝过酒……结怨的?民妇真的没见到过!”
如果不是仇杀,那可能就真是跟掉包原料,串通林家这件事有关了,纪墨点了点头:“本官会立即着手调查。”
既然是被人谋害,严氏自然也就放了回去,虽然这件事跟吴家没关,但毕竟也是为此事而遇害,吴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带着母子俩到吴府,吃了饭,给了些银子,还派了几个人帮他们母子操办老严的丧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武林川问了事情经过,然后沉声道:“你想想,这么长的时间都没人动手,连官府都觉得找出这个中间人很难,为何现在突然冒着风险,不惜杀人也要动手,栽赃他人?”
几人一时没想出来:“是啊?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武林川敲了敲桌子:“说明有变故!或者有什么事威胁到了他们!他们感觉到了危机,才会慌张想出这么个法子找人顶罪!以至于自杀现场都破绽百出!”
胡蔓猛地转头看吴画,吴画还懵了一下,才看出胡蔓的意思:“你是说……是那天提起武大哥的事?”
胡蔓脸色很不好看,如果是因为这个,那……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们的本意是想吓唬试探一下那几个人,才扯了这么一个谎,难不成正是如此,凶手害怕武战真的回来,就找一个替罪羊?
“武战的什么事?”武林川和武青好奇道。
胡蔓就将那天的事说了一遍,武林川沉默了会儿,才轻叹口气:“人要作恶,谁也拉不住,你们是为了查出真相,也没做错什么,不要多想,事已至此,只能多补偿严家一些,然后加紧找出凶手才是正事!”
虽然心里有些不得劲,可毕竟已经成了这样,多想无用,重要的是……那么说凶手就很可能是那天来的那五个人中的一个!
胡蔓忙道:“画儿,你不是派人盯着他们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吴画一愣:“还没什么回信,我叫人去问问!”
这边刚有点眉目,一个丫头忽然激动的跑进来:“大小姐,姑爷!老爷,老爷醒了!”
“啊?真的吗?!”吴画一下把别的抛在脑后,疾步就往外走,胡蔓起身:“武叔,我扶您吧!”
武林川一摆手:“现在最需要小心的是你,没事,你们先过去吧!等我缓缓再去。”
胡蔓点点头,也跟着去了,吴画和武青围在床前,吴画激动的都哽咽了:“爹!您还认得我吗?”
“画儿……”吴清水的声音很虚弱,但还是能听得见。
吴画忙点头:“您吓死我了!您可昏迷了半个月了!”
吴清水虚弱的笑笑:“是,爹不好,别哭。”
武青忙搂过吴画:“画儿,别这样,你让岳父不好受,会影响他的身体。”
吴画忙擦了擦眼泪,笑着拉过胡蔓:“您看看这是谁?咱们家的贵人!可又救了您一次!”
吴清水眼中闪过欣慰:“是啊!是咱家的贵人,胡丫头,特意为我们家的事跑回来的吧?”
胡蔓一笑:“咱们迟早是一家人,这不算什么!吴老爷,您快点养好身体,我们做什么都值了。”
吴府的气氛总算因为吴清水的醒来没那么压抑了,胡蔓又替他把了脉,虽然还很虚弱,但确实在好转,想必只要安心养病,慢慢还是会好起来的。
吴清水这里让吴画放了心,武青让她留着陪岳父,自己去处理事情,找跟着那几个人的手下去了。
一直到了下午才回来,先过来找了胡蔓,见胡蔓正在刺绣,凑过来看了看:“大嫂你还会做女红?”他记得刚开始来武家,什么都会做,唯独这个从没见她动过的。
胡蔓白他一眼:“小瞧我?只要学,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武青讪讪一笑在旁边坐下:“我去找过了,他们说没有任何异常,几个人都是除了去布坊就是回家。”
胡蔓皱眉:“那就是说,不是他们?”
武青摇摇头:“也没准儿,他们是有点太规律了,要知道这几个是一起到林家做工的,时不时会一起出去喝个酒,但这几天却各忙各的,没见他们聚过,况且,好歹跟老严一起这么久,这么大的事没理由不知道吧?可这几个人,没一个去老严家看一下慰问一下的。”
胡蔓拧眉:“五个人都这样?难道,五个人都不正常?”
武青脸色也十分严肃:“大嫂,你想没想过,就算被收买了,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那么一大批货物不被察觉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小!”胡蔓咬唇:“画儿说过,他们是各自负责自己的区域,也就是说每个人购的东西不一样!可几样都出了问题……难道,被收买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武青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就因为都出了问题,才不知道找谁下手!所以之前也没法定案,可如果是都有问题,他们相互遮掩包庇,就能说得通了!”
胡蔓头疼的抚了抚额:“也就是说除了老严都有问题?之前一直觉得官府不能奈他们何,就不放在心上,可被我和画儿一激,就想起了把唯一不知情的老严拉下水的办法?”
武青忍不住一拍桌子:“一群混蛋!”
“别激动!”胡蔓缕清思绪:“可这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啊!何况你派的人一直跟着,人家也没做什么,更没去过严家。”
武青眸色一狠:“大嫂,别人不仁我们不义!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来点其他手段,永远都抓不到证据的!不但不能给老严讨个公道,连林府也会一直逍遥下去!”
胡蔓一眯眼:“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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