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夜凌辰在听到凌惠儿这番话后,眼光不由自主地朝凌壁儿胸前扫了一眼,这更让凌壁儿差点晕厥。
天呐。
凌壁儿脸色通红,恨不得当场横剑自刎。
虽然夜凌辰不是有意轻薄她,是因为妹妹一句话而产生的自然反应。
但这一眼瞧过来,还是让凌壁儿感觉光着身子被人瞧了个于净一般。
夜凌辰见场面尴尬,轻咳一声：“二位稍坐,我去弄些点心来。”
夜凌辰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回避一下,凌壁儿恐怕都下不了台了。
见到夜凌辰走之后,凌壁儿才扶住椅子,没让自己摔倒,轻抚着胸口。
“惠儿,你非要气死姐姐么？”
凌惠儿却不以为然：“姐姐,这个夜凌辰师兄,太可恶了。姐姐你这个北境数一数二的大美人登门,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他竟然不给面子哼,这种男人,活该一辈子打光棍的。”
凌壁儿一阵无语,自己明明是上门交流丹道心得的,被凌惠儿这么一说,倒像是勾引男人似的。
这让高傲的凌壁儿如何受得了。
“惠儿,你再说这些风言风语的话,回去我关你三年禁闭。”
这是凌壁儿的最高杀手锏了。果然,凌惠儿闻言,大惊失色,单手捂嘴,一脸惊恐：“姐姐,那我不说了。惠儿以为,你对夜凌辰师兄有意思,这才故意想撮合你们的啊。郎才女貌,有什么不好的嘛？”
看到凌壁儿足可杀人的眼神,凌惠儿连连摆手,面色如土：“我不说了,真的不说了。”
凌壁儿手捂胸口,温婉绝美的脸庞微微有些苍白,目中泫然欲泣：“惠儿,娘亲过世的早,父亲早年为了养我们姐妹二人,深入各域奇险之地,中了奇毒。那时候你才五岁,我才七岁。父亲重病榻前,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带好你,照顾好你。后来我们进了北冥神宫,连本草堂的长老都对父亲的奇毒束手无策。你我身上的重担,你可知道？我观夜凌辰师弟,是丹道奇才,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灵感。你却偏偏插科打诨,胡说八道。你当姐姐不知道沈师兄的想法？你当姐姐还有什么男欢女爱的雅兴？父亲身上的奇毒一天不驱除,我凌壁儿一天不嫁人。谁能解父亲身上的毒,我凌壁儿便给他当一辈子丫鬟使唤,又有何妨？惠儿,你这般胡说八道,姐姐的声誉倒是小事,却不是让夜凌辰师弟瞧轻了我们？却不是让父亲多遭一些罪？”
凌惠儿不是没心没肺,被姐姐这么一通话,说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姐姐,我错了。是惠儿错了,是惠儿不好。以后我总听姐姐的话。姐姐,我也爱父亲的。惠儿跟你一样,谁能解父亲身上的奇毒,惠儿也伺候他一辈子。”
这两姐妹抱头哭作一团。
倒是凌壁儿,先回过神来,陡然意识到这是在夜凌辰的地盘,这般啼哭,却是不成体统。
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悲伤,将两眼的泪痕擦拭掉,又给妹妹凌惠儿擦了擦：“惠儿,你别哭了。不管怎样,姐姐这次去幻云山,一定要找到解开父亲身上奇毒的灵药。”
一时间,两姐妹都有点不好意思,这毕竟是夜凌辰的地盘。虽然夜凌辰不在这里,但是哭成这样,总觉得羞人。
好在,夜凌辰这一去,隔了好一阵才又端了一些灵果过来。这个时候,这两姐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夜凌辰师弟,抱歉,让你见笑了。”凌壁儿声音有些低落。
而凌惠儿,则是躲在凌惠儿身后,眼睛骨碌碌看着夜凌辰。
“惠儿师妹天真烂漫,讨人喜欢,夜某怎会见笑？”
凌壁儿清眸看了夜凌辰一眼,幽叹一声：“夜凌辰师弟既要闭关练武,我们姐妹二人先告辞了。”
凌惠儿却是忽然闪了出来,走到夜凌辰面前：“夜凌辰师兄,现在大家都说你是年轻一辈丹道天赋最高的。敢不敢让我考你一考？”
夜凌辰哈哈一笑：“惠儿师妹要考我什么？”
“你可知道天下奇毒之中,有一种奇毒无双,名叫迷神瘴的毒？”
夜凌辰一愣,这凌惠儿好端端提这迷神瘴作甚？余光却瞥见凌壁儿身躯微微一晃,显然这个问题,凌壁儿同样关注。只是,她不好意思启齿罢了。
思忖一番：“当年曾听一位异人讲过天下奇毒,这迷神瘴,在诸天奇毒中,排名难入一百。倒也算不上特别厉害的奇毒。说它奇毒无双,似乎有些过了吧？”
此言一出,凌壁儿的身躯又晃动一下,差点站不稳。
凌惠儿却是表情夸张：“一百名都排不上？夜凌辰师兄,你不会是瞎编乱造的吧？我听说,这迷神瘴之毒,天下无人可解啊。”
要说迷神瘴,在诸天位面,的确很难排进前一百名。但在这星辰大陆,也许还真是一个比较冷僻难治的奇毒。
当下随意一笑,点点头：“我也只是听那位异人随口一说,却未必当的真。”
他自然不可能和一个小丫头争辩。
果然,他这话说出来后,凌壁儿原本有些动容的秀脸,一下子又黯淡下去。
凌惠儿更是气得直跳脚……
“道听途说的事,你也拿来卖弄,真是的。”
夜凌辰任凭凌惠儿吐槽,只是笑了笑。跟小姑娘斗嘴,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夜凌辰是绝对不屑为之的。
凌壁儿却是秀外慧中的人,见夜凌辰这般,猜测夜凌辰肯定有什么没有说的。一念至此,凌壁儿心中微微一动。
脱口问道：“夜凌辰师弟,你认识的那位异人,可曾提过,这迷神瘴可有办法解？”
凌壁儿生怕夜凌辰以为她态度不真诚,认认真真以请教的礼节朝夜凌辰福了一礼：“夜凌辰师弟,壁儿诚心求教,若得指点,感恩不尽。”
凌壁儿和凌惠儿不同。
如果是凌惠儿问起,夜凌辰势必会以为她是插科打诨,不会在意。
但凌壁儿显然是轻易不求人,求人必定是大事。
夜凌辰虽然不想出风头,但凌壁儿诚心登门,又这么真诚求教,他也不好意思再装糊涂。
“这迷神瘴,说是奇毒,也说得过去。只因此毒非常复杂,有许多种瘴气毒物,都能形成迷神瘴,甚至还会有各种瘴气混合在一起,形成迷神瘴。不同的迷神瘴,疗法不同。只因它构成复杂,所以才会被列为奇毒。但论毒性本身,只是封锁中毒之人的神识,让其浑浑噩噩,日夜昏迷。若是有续命的手段,倒是可以吊着一条性命不死。若是穷人,没有续命的手段,中了迷神瘴,也是死路一条。”
夜凌辰对迷神瘴,并不陌生。
他说的这些,也是迷神瘴比较粗浅的一些道理。
但仅仅是这一番话,就让凌壁儿胸口急促起伏,若不是她早已习惯控制自己情绪,恐怕当场就要失声痛哭。
这么多年,凌壁儿为了父亲的事,操碎了心。
整个北冥神宫的典籍,几乎是被她翻了个遍,却始终找不到解开迷神瘴的办法。
北冥神宫擅长丹药,但是毒之一道,却终究不是最强。
这些年,她几乎一直抱着一个信念,但是一年又一年,她的希望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破灭。
北冥神宫本草堂,每一个长老她都拜访过,请教过。
即便是云涅长老,对迷神瘴略有研究的人,看过她父亲的症状后,也是无计可施。
整个北境,最擅长的用毒的是逍遥宗。为此,凌壁儿在十七岁那年,还亲自去了一趟逍遥宫。
但是,求遍逍遥宫的人,却无人理会她。
有那么几个逍遥宫的长老透露过一点意思,但前提都是要凌壁儿做他们的道侣,而且是必须先献身,再来北冥神宫看看。
只是答应来看看,能不能治好,却是未知数。
凌壁儿是三贞九烈的性格,别说献身,便是陌生男子碰她一下手,也势必会引起她拼命的烈性子。
要她献身,换一个来给父亲看病的承诺,凌壁儿如何会答应？自然是誓死不从的。
自那以后,凌壁儿发誓,谁能治好父亲的迷神瘴,她凌壁儿一辈子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若治不好父亲的迷神瘴,她凌壁儿一生都会守身如玉。
这般发誓,也是为了告诉那些打歪主意的老家伙,她凌壁儿为了父亲可以牺牲自己,但绝不是任人轻贱的女子。想靠一个承诺哄骗她,却是休想。
而此刻,她竟然在一个新入门的师弟口中,得到了迷神瘴的消息。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无疑比之前她遇到的任何一人都要靠谱。
因为,夜凌辰所说的这些,和他父亲的症状,完全一致,几乎是就是如同亲眼看到了病人一般。
而凌壁儿坚信,在这之前,夜凌辰绝对不知道她父亲的事。
一次又一次破灭希望之火,在这一刻,在凌壁儿心中情不自禁又微微燃起。
哪怕仅仅是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凌壁儿也不愿意放弃。
声音微微有些轻颤,灵秀的明眸中,闪动着患得患失的情绪。
“夜凌辰师弟,照你这般说,这迷神瘴,可有得解？”
这个问题问出,凌壁儿只觉得浑身虚弱,几乎站立不稳。内心患得患失的情绪,让得她既想知道结果,又生怕夜凌辰嘴里说出没得救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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