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助理不料宿靳煜会开口问倪笑笑,他呆了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回答道:”少。少夫人刚,刚走!”
然而他话语末落。宿靳煜已一个箭步冲出去,他只感觉到一阵风迎面扑来。又迅速地消失了。
宿靳煜跑至电梯口的时候,倪笑笑乘坐的那个电梯正好关上门,宿靳煜手不由地攥了攥。转而按向另外-辆电梯。门一开。他迅速走入,按下了关门键。
宿靳煜倚向电梯的钢壁。他透过前方透明的镜面看着自己。唇角微微上扬。倾泻了无尽的自嘲。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追出来,可是在他将倪笑笑拽出办公室,把门狠狠地砸上之后,他站在那里,一个瞬间,他整个世界天昏地暗的。仿佛……他什么都没有了。
离婚。出-轨。怀孕,孩子。从倪笑笑一进到这个办公室开始,她就一直在用这几个词汇攻击他,毫不客气地用着最狠最绝的话刺着他的心,越在乎,越是没有招架的余地,他被她逼得步步后退,最终丧失了理智,亲手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书,等他亲手放开了她。
可自始至终,他做的所有事情,就是为了不放开她,就是为了他们之间,哪怕一点点的希望,如今,竟被他自己毁掉?
宿靳煜垂下双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地颤抖了起来,然后,脚步仿佛不停大脑使唤一样的,就这么转过身,一手拉开了门。
大概,他也只是急切地,想要努力抓住着什么。
宿靳煜闭了闭眼,头往后仰,掩去了他的失落与绝望。
追出去,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他不允许自己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就这样轻易地放开倪笑笑的手。
倪笑笑出了电梯,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她已经和律师约好,她现在过去律师楼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他,他立即就能够为她处理,这样她就能够正式与宿靳煜离婚了。
只是倪笑笑才走至大厅*,便听到了身后叮得一声,有电梯门开启的声音,然后,有人在喊着宿总。
倪笑笑脚步微地一滞,反射性扭过头,看向了身后。
宿靳煜颀长的身姿正从电梯里迈步出来,他一抬眼,就对上了倪笑笑的眼眸。
倪笑笑心口猛地一个咯噔,内心升腾起极其不详的预感,宿靳煜为什么要追下来?他该不会是反悔了,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吧?
不,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离婚协议书,她好不容易才能够彻底和宿靳煜斩断关系,她不能让他有机会反悔!
倪笑笑的手攥紧了那协议书,抬脚就往外跑!
宿靳煜看到倪笑笑这个举动,眉心当即就狠狠拧了起来,其实刚才冷静下来之后,他隐约意识到,倪笑笑刚才只是在激他,就是为了让他签下离婚协议,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只是她真的太会抓他的软肋,才让他一时大意了。宿靳煜黑眸沉了下来,迈开长腿,迅速地追了出去。
倪笑笑即使跑得再快,也很快被宿靳煜拉近了距离,她心跳得厉害,一味地往前冲,谁知道她冲过去的时候,玻璃门还未来得及开启,她就这样生生地撞了上去。
倪笑笑即使跑得再快,也很快被宿靳煜拉近了距离,她心跳得厉害,一味地往前冲,谁知道她冲过去的时候,玻璃门还未来得及开启,她就这样生生地撞了上去。
脑袋重重地撞在了那玻璃门上,倪笑笑疼的冷汗直冒,眼前顿时一阵黑,由于*力过大,她脚步踉跄着往后退,就这么往下摔去。
宿靳煜一惊,反射性地快步冲上前,在倪笑笑摔在地上之前,双臂接住了她的身体。
倪笑笑跌在宿靳煜怀里,整个人头晕目眩的,脑袋更是如针一般的狠狠扎着,她疼的忍不住用力抓住了宿靳煜的手臂,痛吟了一声。
宿靳煜眉心紧蹙,眸底染上浓浓的担忧,他看着怀里倪笑笑那刷白的脸庞,沉声道:“笑笑,你怎么样了?”
倪笑笑疼的意识有点涣散,可当她听到宿靳煜的声音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抖了抖,她还是被宿靳煜追上了吗?不,不行,她绝不能让他把离婚协议书给夺了回去。
倪笑笑咬住牙关,硬是强迫自己无视那头疼,她睁开双眸,忍着眼前的模糊,伸手去推宿靳煜,“我,我没事,你,你不,不用管。”
她想要走,可脚才迈开两步,膝盖就又这么软了下去。
宿靳煜看着她哪怕撞成这样,依旧对他如此抗拒,心底的沉痛重重地敲击着他,他双手无意识地攥了攥,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悲哀,然后他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地把倪笑笑打横抱起。
身体忽地腾空而起,倪笑笑惊呼一声,双手反射性地去环住宿靳煜的脖颈,以免自己摔倒,只是很快,她反应过来,就开始挣扎,然而开口的声音却很微弱,“放,放开我。”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总要撑在自己倒下之前,离开宿靳煜的视线才行!
可是她越挣扎,宿靳煜抱着她的力道越紧,直至她动弹不得。
宿靳煜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黑眸望向她,他动了动唇,似是要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倪笑笑现在一刻也不想和宿靳煜多待,怕他看出破绽,也怕他把离婚协议书收回,她想要挣扎想要逃,却还是抵不过脑袋汹涌袭来的晕眩和疼痛感,眼前渐渐被一片黑雾覆盖,倪笑笑的脑袋歪倒在宿靳煜肩膀上,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宿靳煜将倪笑笑一路抱回办公室,吴助理见着,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这Boss去把少夫人给追回来了?然而这喜悦不过一秒,他就看到了倪笑笑那苍白的脸庞,顿时意识到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忙道:“宿总,这是怎么了?”
“她撞到头了,你去把医药箱拿过来。”
宿靳煜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倪笑笑放到了沙发上。”啊?是,是,我现在就去拿!”
宿靳煜坐在沙发边上,伸手去抚开倪笑笑脸上的碎发,她那白皙的额头处,红肿了一大块。
宿靳煜指尖轻轻触了一下,即使倪笑笑已经没有什么意识,身体竟还是疼的*了颤。
宿靳煜薄唇轻抿,眸底闪现一抹怜惜和心疼。
吴助理将那医药箱拿过来,宿靳煜接过,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里面的药水,沾了棉花,为倪笑笑的额头处上药。
药水触及额头,似是有些疼痛,倪笑笑长长卷卷的眼睫毛颤抖着,红唇都不自觉地抿紧了。
宿靳煜的动作不由放得更加地轻,一边给她涂药,还一边倾*体轻轻地在她伤口处呼着气,试图能够减轻她一些痛楚。
吴助理站在一旁,看着自家boss这样体贴温柔的动作,心都跟着软了,他跟在他这边这么久,能够看到boss温柔的一面,也只有在面对少夫人的时候了,而少夫有一段时间,她还是很关心boss,也很在乎他的,他真的不明白,两个人怎么就闹到了离婚这一步。
宿靳煜上完药后,将药水搁下,抬眸,冲着吴助理道:“去拿个毛毯过来。
“好的。”
吴助理转身走向柜子那边,拿了毛毯转回来,递给宿靳煜的时候,他瞅了一眼倪笑笑额头处的伤口,说:“宿总,这个伤口看着挺严重的样子,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宿靳煜把毛毯盖在倪笑笑身上,细细地掖好,他的手轻抚了抚倪笑笑的脸庞,继而点头,“也好,你打个电话给赵医生,让他过来一趟吧……”
“嗯,我现在就去联系赵医生。”
吴助理退出去后,宿靳煜黑眸定定望着安安静静地躺在眼前的倪笑笑,眼神却极其复杂,这个女人,他深爱,又恨极。
他恨她的无情,恨她的残忍,恨她的心没有一刻在他身上停留,恨她总是戏耍他,利用他,他随随便便就能够说出无数个恨她的理由,可对于她的深爱,他却一个理由都找不到。
一个理由都没有,他的心却还是被这个女人死死霸占着,怎么也不肯出来。
深爱,从来不需要理由的,是么?宿靳煜勾了勾唇,眸底尽是苦涩。
忽地,有什么东西从倪笑笑手中脱落,掉到了地上,宿靳煜黑眸扫了一眼,那是倪笑笑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离婚协议书。
刚才都被撞成这样了,她都没有松开手……
宿靳煜黑侔落在那离婚协议书上,眼神闪现一抹冰冷,他弯了弯腰,修长的手指拿起那离婚协议书,翻开的页面里,恰恰好能够看到倪笑笑那秀气的签名,他完全可以想象,她签字的时候,有多坚定,多爽快。
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宿靳煜,在倪笑笑眼里,什么都不是。
心口处有着尖锐的疼痛,宿靳煜唇角却噙着笑,他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眸光一点一点地暗沉下来。
倪笑笑不知道何时转醒了,她睁开迷茫的双眸,眨了眨,然后,触及宿靳煜脸庞的时候,她豁地坐了起来,“我,我怎么在这里?”
倪笑笑起身起得太快,扯到了脑袋的伤口处,疼痛立即袭来,倪笑笑的手不由地捂住脑袋,痛苦地轻呼了一声。
宿靳煜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沉声开口,“别乱动。”
他本来只是担心她再弄疼伤口,然而倪笑笑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用力地挥开他的手,身体直往沙发里面缩,大大的眼睛里染满了警惕和不安,音线都带着丝丝缕缕的颤抖,“宿靳煜,你又想要对我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把我抓来的?”
宿靳煜惊讶地望着倪笑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倪笑笑竟会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问是不是他把她抓来的?
今天可是她自己找来,要和他离婚的。“倪笑笑……”宿靳煜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你脑袋撞了一下,撞傻了是不是?”
宿靳煜这么一提醒,倪笑笑又感觉到脑袋剧烈的刺痛感,她的手轻轻地触了一下伤口处,越发迷茫,“我,我,我撞到脑袋了吗?”
宿靳煜黑眸凝了凝,他刚才只是随口一句,然而眼前的倪笑笑,似乎真的不大对劲,不像是单纯撞到脑袋,意识有些混乱的样子啊。
宿靳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拧着眉,启唇,“你,不记得自己撞到头了?刚才你撞到玻璃门了。”
倪笑笑蹙着眉,眼神仍旧迷茫,她压根儿就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撞到脑袋的,只是她顿时就意识到,她记忆又开始出现问题了,这段时间她经常一觉睡醒,就会忘记之前做过了什么事。
可是,怎么就在宿靳煜面前发作了呢,她一点都不想让宿靳煜发现她不好的地方,免得又成为他报复她的利器。
倪笑笑的手用力地攥了攥,她死死压抑下脑袋的疼痛,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挤出笑容,“当,当然记得了,我,我不小心撞到了脑袋嘛,不过,我现在没事了,我,我要先走了。”
倪笑笑一边说着,一边急忙从沙发里起身,就要朝着门口走。
然而,手腕猛地被扣住,下一秒,倪笑笑重新被拽着坐回了沙发里宿靳煜倾身过来,倪笑笑的身体不自觉往后仰,直至后背抵到了沙发背,再也无法往后。
宿靳煜双手啪得一声,撑在了沙发背上,双臂将倪笑笑牢牢地禁锢在身前,俊美的脸庞与倪笑笑的只差分毫,他那灼热的呼吸几乎都洒在了倪笑笑脸颊上了。
倪笑笑眼神里尽是慌乱,她的双手抵住宿靳煜的胸膛,强撑着镇定“宿靳煜,你别又想对我做什么,我,我会报警的!”
宿靳煜嗤笑-声,似是完全不在乎她的话,那双黑眸幽幽的,沉沉
的,定定盯着她,一字一字开口,“倪笑笑,你真的记得,自己撞了玻璃门?”
倪笑笑感觉到背脊丝丝凉意,缓慢地侵袭而_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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