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霞,刚刚你说什么?爹听不清,你来爹爹的房间说好吗?”
吴澄玉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搓着手站在远处,看着吴翠霞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堆宝藏一样激动!
“额,爹爹,我们就是在闲聊而已,您进房间休息吧,我和翠花也累了,我们也会去休息,啊!”
吴翠霞看到爹爹的样子,顿时感觉一阵惊恐,虽然说不出来,但是吴翠霞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老爹的官瘾肯定是犯了,至少,想要找自己去和秦皇门门主秦渊搞好关系的心思,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的!
“来来来,爹爹多天没有时间和我女儿谈心了,今日好不容易得空,过来和爹爹多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吴澄玉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快走两步到吴翠霞的身前,然后对着身边的张翠花说道:“翠花啊,你要多吃肉知道吗?你看看你这些天消瘦的样子,我要是张老弟的话,一定会心疼死的,别再想那么多了,回去好好休息啊!我带你姐姐进去问两句话就放她出来!”
说着,不等吴翠霞答应,直接一把将吴翠霞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关好门,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大致确定没有人偷听和窃听之后,赶忙将女儿按在凳子上,低声说道:“刚才我是不是听到你说,那些石柜什么的?难道那些石柜当中,真的有绝世的好兵刃?”
“额,爹,你是不是应该问我怎么和秦门主搞好关系呢,怎么忽然问这些事情了,反正那些东西也是拿来卖钱的,你也不是古武者,用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
吴翠霞瞪大眼睛看着父亲,一脸疑惑的说道:“而且您现在也是朝廷的命官了,还是不要去想这些问题的好!”
“你懂个屁!”
吴澄玉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看到女儿的脸色不善,慌忙说道:“现在的世道不比以前了,你发现没有,咱们固原城的街道上最近频频出现衣衫褴褛的难民,是不是?”
“额,好像有吧,那些不是乞丐什么吗?怎么会忽然间变成了难民呢?”
吴翠霞思索着说道,虽然平日里吴澄玉要求自己不要出门去,但是从小野惯了的她自然不把父亲的交代放在心上,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张翠花到繁华的固原城逛一逛,自然也经常看到三三两两蜷缩在街道边上的乞丐或者说是难民们!
“他们就是难民,但是朝廷不让说!”
吴澄玉压低自己的声音,对着女人细声细语的说道:“现在那些乞丐都市从西域跑过来的,虽然朝廷命令陕西行都司下面的各个节度使还有各个地方的守备官严加防范,拼死阻拦,但是这些难民们为了活命,有的甚至从阿拉善沙漠传过来,跑到了固原城中逃难,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难道西域的局势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吴翠霞虽然对于政治的事情并不大懂,但是对于父亲的话却有天然的敏感性,虽然和父亲谈话不多,但是吴翠霞知道,每到了自家出现大抉择的时候,父亲总会和自己商量一番,这也是自己较之其他家的女儿幸运的地方,很多大户人家的女儿甚至到了自家要抄家灭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而自己却从来都是和父亲站在同一条战线上i并肩战斗,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
“我估计是!”
吴澄玉低声答应,然后才继续说道:“所以说,现在别看你爹我是什么朝廷命官,指不定什么时候兵锋一来,咱们吴家就要遭遇灭定之灾了,所以我打算未雨绸缪,秘密加入到秦皇门当中,也算是寻找一个庇护所,到时候天下太平,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一旦局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我们至少还有一道抵御乱世的堤坝不是吗?”
“所以您打算带着女儿找到的那些宝贝去找秦门主示好,然后争取加入到秦皇门当中?”
吴翠霞惊讶的看着父亲,万没想到大权在手的父亲心中已经做好了这种打算!
“没办法了!”
吴澄玉叹了一口气,微微泪目说道:“翠霞啊,你也知道父亲之前告诉过你,我吴澄玉虽然是个流官,但是在固原城还是有几条根基的吧!”
“是的,听过父亲这么说过,只是不知道那些根基怎么样了,现在秦皇门一夜之间接管固原城,恐怕那些人物已经自身难保了吧!”
吴翠霞撇撇嘴,对于父亲口中的根基一向不看好,且不说父亲多次被打压的时候没有见到这些根基出来营救,就是成了代理刺使之后,也不见那些根基出来帮忙抬轿子!
“何止啊!”
看出来女儿脸上的揶揄之情,吴澄玉的心头也是一阵怅然,无奈说道:“没办法啊,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如今你父亲我已经是独木难支了,还是找个靠山来的实惠啊,朝廷里面的争斗听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估计政变的日子也不远了!”
吴澄玉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女儿露出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啊,翠霞,老是让你知道这些烦人的事情,惹得你心烦了,为父让你牵挂了,你走吧,那些石柜我会找两样不怎么值钱的送过去的,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吴澄玉就是那厕所里的耗子,脏点累点恶心点,但是一定能够活下去的!”
“额,父亲你别这么做,在女儿的眼中,您都是最棒的,时运如此,和您本人无关!”
吴翠霞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伸手安慰了一番父亲,站起身来,默默的打开房门,对着站在门口偷听的妹妹张翠花冷声说道:“翠花,这些话要是透露出去半句,你我两人的性命可就不保了!知道吗?”
“额,知道了,姐姐!”
张翠花乖巧的点点头,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吴翠霞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种成熟女人的坚定,从前的烂脾气如今已经变成了坚定异常的目光,让人看了不禁感觉很不适应。
送回了自己的女儿,吴澄玉躺在床上,默默地念叨着之后的时候,久久的睡不着。
此时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的,除了吴澄玉之外,就是青龙谷中的林琥文的。
原本清晨完美的处理了贺兰会中刺头之后,林琥文还颇为自得了一番,将自己的亲信们叫到一起,中了顿饭,结果饭吃完了,林琥文正要回到房间中剔牙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李平举从刺史府中离开的消息,虽然消息的来源未必属实,但是最后传来的城北驻防军司令扈少峰之死的消息却让林琥文吓出来一身冷汗,如果说别人对于扈少峰的死亡还有些疑虑,那么精明如林琥文,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此人之死,定然是和祖秉慧脱不了干系的,因为整个固原城,有想法杀了扈少峰的,恐怕也只有落败之后心不甘的祖秉慧了!
立刻加强的自己身边的戒备,林琥文到了罗汉堂拜祭了一番老贺兰会长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虽然如今大权在握,但是林琥文知道自己必须还要表现的对于现任的贺兰荣乐会长足够尊重的状况才行,不然的话,总会激怒一些年轻气盛少壮派,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计划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办好了这一切,林琥文躺在床上,老奸巨猾的眼睛不住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是被称为“贺兰会传声筒”的林长老,而如今躺在这里的人还是那个人,但是称谓上已经变成了“贺兰会的中流砥柱”。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总是让你感到意外。
欣喜若狂的了一阵之后,林琥文的心还是沉淀了下来,看看如今的贺兰会自然和之前的贺兰会无法同日而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贺兰会还手握河套平原三分之一的土地,二分之一的产业,但是在内部分裂之后,很多产业和土地的权责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至少,贺兰会想要短期之内收回这些产权是非常麻烦的事情,而这一切,其实都要去和固原城中的财长大人好好沟通一番。
可是这个财长……
林琥文在脑海中勾画着吴澄玉的模样,那个对谁都摇尾乞怜的家伙到底会不会配合自己的行动,林琥文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好,而如今李平举被秦皇门请出了刺史府,贺兰会想要重新掌握这些土地和产业,必须要过的一关就是秦皇门这关,而这也是林琥文重振贺兰会计划的第一步!
没有钱,就算是计划再完美,林琥文也不相信自己能够实施的了,而事实就是如此,秦皇门占据了固原城和萧关城之后,关卡的结余和厘金就足够让人眼红,随着秦皇门实力的暴增,自己想要重振贺兰会的雄风,就必须要把这些因为内乱而暂时失去的产业牢牢的握在手中,这也是林琥文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定要求贺兰会的头目们将手下产业的结余上交青龙谷的原因,没有钱,寸步难行!
脑海中的想法越来越多,林琥文想要睡着的欲望也越来越重,刚刚侧躺下来,林琥文终于感受到了令人熟悉的舒适感,挺直身躯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咚咚咚,大长老,在下有要事禀告!”
“老夫刚刚睡下,有事去找萧志我儿商量就好,等我醒来再做商量!”
林琥文有些气恼的将头上的被子一把抓下来,抬起头对着门外吼了两句,外面前来禀告的侍从愣了一下,沉默一会儿,还是坚持敲门说道:“林长老,不是我们不找左护法商量,只是这件事情左护法也做不了主啊,还希望您能够起来处理,不然的话,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啊!”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需要让老夫牺牲睡眠起来处理,你这厮也太狂妄了吧,事情重不重要是我判断的还是你判断的!给我滚,我要休息了!”
林琥文大骂两句,盖着被子直接昏昏睡去,外面的侍从一脸尴尬的看着两边的侍卫,只得鼓足勇气,大喊道:“报告大长老,秦皇门门主秦渊携呼兰郡主钱苏子小姐已经在前往青龙谷的路上了,预计二十分钟内就会到达,其前锋官刘文昊过来求见,希望您……”
“哗啦!”
林琥文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一脚将脚边的痰盂踹翻在地,站起身来,呼号到:“快快快!快去给我准备迎接秦门主大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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