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很简单,自打这个小区建成,花衣老太和402的房东就是第一批居民,所以,也算是老相识了,但这二老一般深居简出,4楼又是他一家打通了两户,所以和周围邻居来往的也是极少,也不见有什么亲友来往,只是在二零年左右,来了一位孙女带在身边,那孙女倒是乖巧伶俐,虽然也不多话,但见面总是阿婆阿公的笑脸相迎。
这小区年龄大的老人居多,有时闲着无聊八卦,也会跟孙女打听打听这家的闲事,但这孙女岁数不大,却也是个嘴紧的人,多少年下来,也就知道,这孩子打小失了双亲,全靠邻居支撑了些年,大点后,寻得了远了无锡的爷爷奶奶,就投奔过来了。众人都是感叹这孩子命运多舛,再想问问当年父亲怎么跟二老失联,还得多年后孩子寻上门投亲的,孙女却再不肯多谈。
想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个动乱的年代家离子散的事也是常见,所以渐渐的,别人也就淡忘了,当这家人再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点时,却是在这孙女婷婷玉立成年之后。
几年前,有次这个片区出了大的盗案,片警三番五次的例行上门查询,家里都没人应答,怕有意外,联系上已出嫁的孙女,孙女说多日未回,不知道情况,匆匆过来开门,发现二老均不在家,连续几日都是如此,但日常衣服用品都在,家里也是有条有理,不象远足,更不象发生了意外,后来,孙女向派出所报了失踪,但却一直未查到丝毫音讯,两位老人就象凭空消失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后,花衣老太感叹道:孙女也是孝顺,这房子就一直关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二老就回来了……
在老太太的絮叨中,我突然莫名想到一个问题,我竟然没有外公外婆的照片,他们好象从来没有照过相,小时候条件差且不说,外公好象连遗相也没看见过,不知道是不是被外婆收了起来,上大学前,有人说给我和外婆合张影喜庆下,也被她找了个什么理由给推了,以至于,我现在想跟这花衣老太核对下,此桂秀非彼桂秀也无法做到,我当然知道,我的外婆一直在那孤独地大屋里,而不可能是这个小区里的某位老太,但有些事情……既然有个如此荒唐的开始,又怎知不会有更荒唐的真相呢?
我问道:“那您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二人是什么时候呢?”
花衣老太一愣,思量了许久才有些恍惚地道:“这……还真不记得了,他们出门的少,倒真不记得是几年前还是……年纪大了,唉,糊涂喽”
待那边广场舞结束,一群老阿姨散场,花衣老太随着一块说笑回家后,我又陷入了新一轮无解的状态:
第一:兰美英说的娜娜是出嫁前爷爷奶奶就已亡故,但这个花衣老太所说的孙女,却是出嫁后才发现二老失踪。
第二:前者说的是死,后者说的是失踪,若我设定的邵娜即是娜娜,那么,不管在她出嫁前二老是否已经故去,在她的世界里,她已经单方面宣告这二老的死亡的结局了,这是一种判定,笃稳的判定……
第三:如果是孙女,应当是马姓,如何来的邵娜?
第四:这二老出门少,比较孤僻,那么众人也只是知道是案子出来后他们失踪了,但究竟在此之前多久失踪的……估计极少有人记的最后一次见他们的日子。
第五:何小玲卖房时只见过受托人邵娜,是不是那时候两位产权人已经发生某种意外,而邵娜之所以做公证委托,也是早有预谋,但她如此处心积虑,为什么又要冒险卖掉401呢?是图钱吗?
万里为我的第三点作出了解释,既然她的父母和这二老失散,那么也就可能已经改名换姓,所以,邵娜、马娜都不足为奇。
而对我提出的其他几点,却无法作出看法,因为我所有疑问,都潜意识地指向一点:邵娜谋杀了她的祖父母!
于是,我提出要想办法找到何小玲买卖这套房屋时的公证委托书,这个受托公证日期,应当可以证明在这个时候,两位老人还是健在的。(只能是应当,只能是参考,不能是绝对,因为她也很可能持有所有有效证件后,再找外貌相似地两位老人来办这事儿,老了的人,只要形体相似,脸上的皱纹基本可以让人忽视五官,对于一个敢于谋杀的人来说,这点违法的事也只是小菜一碟),但这个公证书,何小玲手上是没有的,产权交易处是收了原件的,但调这个档手续肯定麻烦,另外提供交易的中介也应当留下了原件,至少是复印件,但按何小玲的说法,那是个小中介,市场不景气,关没关门还不知道,资料有没保存好也是个问题。
同时,我也要向兰美英打听娜娜和兰成结婚的日期,由此判断很多事情的前后顺序。有顺序才能推测出更多的可能。
当我把这些想法象自言自语一样缓缓道来时,万里一直在抽着烟,象是在倾听,又象在思索,最后他掐掉烟,道:“我们得想办法进这房子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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