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反复设想了数个可能的应对方式,可再次来到滨景,我依旧是心有余悸,到达71号北花园时,那种缺少人气的荒芜野气更是让我头皮发麻,腿脚迈进去都有些哆嗦,紧跟在苏莱后面,畏惧都是相对的,在这个空寂的荒墅面前,苏莱又仿是成了我可以依赖的同伴。
后门果然还是没锁,被苏莱轻轻一推就开了,一眼看去,里在面依旧是一片亮光,照在屋内整齐划一的陈设上,泛着一层奇特的光晕,室内单调的洁净和花园中的野草丛生竟相互呼应出一种让人不真实地感觉。
因为各自怀着心思,苏莱和我的动作虽然都极度控制到正常,但还是掩饰不住那种鬼子进村式的小心翼翼,我竖起耳朵,眼珠滴溜,暂时没发现屋内有什么动静,心里略略松了口气,想那万胖子虽然长的蠢模蠢样,但却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若真是他把这貌似要紧的钥匙弄来了,肯定也会想到不久就会有人追来,应当已经有所防备了吧,说不定早就开溜大吉了。
苏莱停在客厅里那幅巨大的鹿绣前,仰视着,一动不动,我虽然已经知道鹿绣的非同寻常,也见识过了从马化兵家骨灰盒上捡来的那块,更是亲眼目睹了林阿姨倒拆鹿绣时的神奇,但再次站在这块巨大的鹿绣面前,我依然觉的它土到极点,即没有马家那块的山水神韵,也没有万家那块的栩栩如生,但即使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又用脚趾头思考了),一个不寻常的房子里,一块这么大的不寻常的鹿绣,就算再土也值得研究一下,我立在苏莱左侧,象她一样,静静地仰视着它,希望它不要辜负我的期望,让我能看出点所以然来。
再看它还是这幢房子,写实的简直就是一幅建筑施工图,瞅半天还是没看出一朵花来,正想放弃的时候,又觉的好象哪里有些不对,我又仔细了看了看,以我现在的眼力,简直就是人工扫描仪,但再扫描也最多在“建筑施工图”前面加三个字“专业的”,因为实在太细致了,细致到我甚至可以看见二楼有一个卧室用暗灰色的线标记了墙外一根消防小楼梯,这才想到,这幅绣确实有点不一样,它在一个平面上竟然呈现了这幢房子两层加地下室加露台及花园的全方位立体图,也就是说,如果这幅绣没有差错的话,我们现在看到的完全就是这幢楼的微缩版,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等等,等等,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这幅绣上的北花园里那片荒草……屋里那整齐空寂的摆设……难道,当时绣这个的时候,这屋子就已经就是这样了吗?
这好象不太可能,因为苏莱上次说过,这绣是和墙融合为一体的,也就是说,如果是当时照着这屋子仿绣的,绣上的屋子应当是新建的,而不可能是现在呈现的这个现在,可这明明就是现在这房子的样子啊……如果……我心里闪过一个自已都觉的荒唐的想法,难道这是一个什么超现代的仪器?即时性的大款立等可取照片?我没有被自已的异想天开吓倒,这些天遇到的怪事已足够让我脑洞歇斯底里地胡乱大开了,我聚目过去,果然看见客厅里有两个并排的黑色小点,我的乖乖,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再看过去,哪两个黑色的小点也变的一前一后,我又往右走了几步,对于荒唐至极的事,多实践论证几次也是本着对自已对这个世界认真负责的态度,我还想再动的时候,苏莱头也不回地道:“不用试了,它能记录下这里的一切,包括你我”
“什么玩意儿这是”我骇然道:“这么新款的监控?”
“这是鹿绣,几千年前的东西”苏莱悠悠然地道。
“那,那……”我几乎惊骇道无法控制我的表达系统。
“它是有生命的,吸汲这天地草木人畜江河之灵气,是姬族最伟大的族巫念怏的最后的杰作”苏莱的脸一直仰朝着鹿绣,我看不见她的脸,却觉的她这仰望的弧度象一孤独的孩子在仰望着她远方的故乡……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姬族,第一次是从陈渭的嘴里,他告诉我,姬族是一个古老的皇族,鹿绣可以是一种美丽的绣技,也可以是一种高深的巫法,但只有姬族的绣人才懂其中的奥秘,而我的外婆可能是那个族的后裔,因为她是鹿绣高手,这只是陈渭听他那膜拜的小姨说的,我听的似信非信,似懂非懂,再后来看见林阿姨倒拆绣帕时光倒流,我也是将信将疑,因为林阿姨的脑子不是说有点问题么?虽然亲眼所见,但也有可能是被她神神怪怪的状态吓的带到沟里去了,跟着产生了某种幻觉,而现在,这么冷静的苏莱在诉说,这么真实的怪象在眼前,我终究知道鹿绣是多么神奇的东西,我甚至知道,我现在所见识到的不可思议的神奇很可能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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