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不想过去的,但她已经从小道上往大路这走来了,也只能强行稳定下自已的情绪,走上前应道:“阿婆。”
“怎么才回啊,我在这守了你们好久了”阿婆责怪道,这时的天色也看不太清我脸上的低迷的神情,她又招呼道:“到阿婆这吃过夜饭再回。”
“不了,我跟外婆说一会儿就回的,这会儿这么晚了,她该着急了。”
“哦,也是,那就不留你了”阿婆也不勉强,问道:“碰到你德兴伯伯了么?”
“碰到了。”
我刚应完,突然想起还没给大松哥打电话,这都走到村口了,赶紧掏出手机约大松哥过来。
通完电话,阿婆道:“这西坑上来再快也有段时间的,进屋坐坐吧。”
我摇头说就在这等着,阿婆这时看我的情绪不对,又看到了前面捂着下巴正呲牙裂嘴的万里,疑惑道:“怎么了?去那没碰到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德兴伯都不搭理我。”
“别往心里去,自从豆娃子出事起,他就这样,上次那谁在路上碰见他打招呼,他也不吭中哼的。”
我突然想起什么:“阿婆,前几天是不是有个外地小伙子来过上坑,高高大大,皮肤有点黑的。”
她想了想:“是有这么个人,也是中午饭后时份被摩托送到村口,进来跟我打听马化兵家在哪,我当时说不晓得,还是我媳妇说,马化兵就是豆娃子的大名,然后指给他们路了,当时,豆娃子刚接回来,他家正治丧咧。”
“那你后来还见着他们吗?”我焦急的追问,因为她家在村口,出村有可能看的到。
她摇了摇头:“没注意,说来也巧的,他走后不久,有个女娃子也过来打听他家路怎么走,长的挺俊的,我媳妇说估摸着这两个都是豆娃子在城里要好的朋友来送他最后一程,不过,后来没看他们出村,有可能坐客运车走了也不一定。”
村里头每天早上和下午各有班客运车带人去镇上,就象我们坐进西坑的那种小面包车,但很多人都不愿意等这个时间就叫辆摩托车送下(俗话说的摩的),本来侥幸想着可能陈渭叫了摩的走,阿婆也许会注意到,必竟村里人生面孔不多,现在看来,线索又断了。
阿婆瞅了瞅旁边,又压低嗓子问我:“德兴伯母看到了没?”
我一愣,反应过来她问的是那个疯女人,我点点头:“看到了一眼,她是不是被豆娃子的事刺激疯了?”
阿婆摆摆手:“瘫床上二十来年了,只知道吃喝拉撒,就是个活死人,哪知这豆娃子一入土,她娘倒懂人事了,能走能说了,虽然还有点神志不清,但活过来了啊,你说怪不怪”看我在听,阿婆嗓子压的更低了:“麻七媳妇说,她这说不定是鬼上身,豆娃子死的不寻常。”
看着阿婆那泛着诡异表情的脸,想想那疯女人直愣愣盯着我的眼神,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还想再问些情况的时候,大松哥的车已经到了,可能怕我等的慌,加上又是一个人,比我们来时快了不少。
他看见阿婆在,喊道:“叶阿婆,在跟一川子唠啥咧?”
“么啥,这丫头叫一川子啊?名字顺口的咧”叶阿婆笑道。
我随即上了车跟叶阿婆道别,嘱咐她回去时路上小心点。
不用我招呼,万里看见车来了,也赶紧小跑过来挣扎着上了,不过,这回坐的离我有点距离,估计一大半的屁股悬在外面,有他受的。
车上,大松哥问我上坑好玩不,他以为我是带万里来看风景的,因为上坑比我们那村要深的多,往里再走一点,基本是原始状态。
我心情不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他,倒是万里在后面捂着嘴含糊不清的问大松哥这几天有没有空,他想包的他车到处逛逛,包括晚上。”
我奇怪这死胖子要包车干嘛,但因为不想搭理他,也就闭嘴没问。
年底时,村里人都闲下来了,男女老少都爱聚在一块搓搓麻将打打排九,大松哥是个本份勤快的人,不好那个,所以一口答应了万里,80块钱一天,油钱万里出,但还是忍不住加了句“晚上就少出去哦,这乡下地方不比城里。”
我明白大松哥意思,乡下晚上走动也是集中在村里热闹的范围,一般不去偏僻的地方,常听老人说晚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指不定就撞上了。
万里嗯嗯了两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大松哥把我们送到了坡下,这时天已经整个暗下来了,等我们走到家门口时,看见厅里亮着灯,外婆正坐在屋口边做着针线边打量着外头,一看见我们回来了就嗔道:“刚回家就不落屋,到夜了才晓得回,你这个野丫头啥时候能懂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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