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后,江君一抬头,发现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盯着她看。虽然她没仔细听Du之前讲了什么,但看当下的态势应该是摆平了此事,接下来就该是如何给对方面子的问题了。江君站起身,态度万分真挚,表示会全力配合交接工作,如果以后有问题也会尽力协助。她假模假式地跟对方说了半天要加强沟通,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同事情谊之类的客套话。最后江大小姐看了看表,直接告辞:“约了人见面,先走了,你们慢慢谈。”
她手脚麻利地处理完今天必办的公务,花了十分钟化妆梳头后,又在办公室里喝了杯咖啡才等到阿翔。
这位少爷举着她的衣服,抱着鞋子,不顾秘书的阻拦,跌跌撞撞地连门都不敲便冲进办公室,嘴里抱怨道:“你真是大牌,我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
江君接过衣服挂好,客气地问:“喝点什么?”
“可乐。”阿翔四处打量江君的办公室,“比我老板的那间气派多了,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向你挑战。”
“您还真是志向远大。可乐在休息室的冰箱里,叫我秘书带你去。”江君拉开门唤道:“Ammy,你找人好好照顾这个未来的业界大佬,他要喝可乐,顺便给他找块CheeseCake。”
“赶我走?”阿翔一惊,“不是一起去Party吗?”
“废话,你不走我怎么换衣服!”江君推他出门,“乖,屈尊一下,跟姐姐们去吃蛋糕。”
打开衣袋,江君顿时太阳穴抽筋。这衣服一看就是好友徐娜的风格,低胸紧身,曲线毕露。她费了半天劲才把自己塞进裙子里,低头看看觉得还好,但总感觉哪里别扭。
屋子的落地镜被她前几日发脾气砸掉了,新的还没送来。江君拉开条门缝探头想叫Ammy进来帮她看看,却看到Du坐在Ammy的位子上看报纸,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她。
“你怎么在这儿?”江君看看表,“我晚上有事,别跟我说要我加班。”
Du指指桌上的空杯子:“我想喝杯咖啡,结果秘书不见了,自己去倒却挤不进茶水间,你猜为什么?”
“因为很多小姑娘都挤在那里。为什么挤在那里?是因为我带来的那个小帅哥。”江君拿了他的咖啡杯,转身回办公室,“你真无聊。”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他忽地笑出了声,江君回头看他,Du当即收敛了笑容,快步走进办公室并关上门,“你和你那个弟弟晚上去哪里玩?”
“校友聚会。”江君把自己杯子里的咖啡倒给他,“这杯我没碰过,还热着,你凑合凑合吧。”转身递给Du,却发现后者正捂着嘴闷笑。
“你到底在笑什么?”江君纳闷极了,转过身背对着Du,偷偷提了提胸口的布料,哪知Du的笑声越发响亮。江君生气了,端起桌上的杯子怒目相向:“到底怎么了?别惹我。”
Du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好好,你放下杯子,我投降。”
见江君放下杯子,Du拉她到落地窗前,拉高百叶窗帘,扶住江君的肩膀转了半个圈,一本正经地指指她臀部的位置:“你自己看。”
江君狐疑地扭转身体,看向玻璃窗的影子。不动时看不出来,可一动桃红色的小内裤便在臀部两侧争先露脸地交相辉映,银色的连身裙更是映衬出它们的娇艳。江君眼睛都红了,怒气冲冲,心想:这个弱智设计师,在这里设计两个侧拉链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看Du,见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她的臀部,便咬牙切齿地说:“要么现在拿着你的咖啡滚蛋,要么就等我掐死你。”
Du收回目光,淡定地点点头,端起咖啡:“我走了,祝你玩得愉快。对了,那白色部分是翅膀吗?不愧是Victoria'sSecret的设计,真是……Sorry,玩得愉快。”
江君要死的心都有,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随便补了补妆,抓了外套皮包就往外走。茶水间就剩阿翔一个人,正举着可乐发呆。江君过去拍拍他,他才回了神,抓着她的手臂说:“不愧是Voldemort,这气势,倒咖啡都这么有型,看来我要多加修炼。”
江君颇为无奈:“你疯了吧?你爹可是本港有名的地产大王,怎么不跟你老爸好好学学?”
阿翔满脸仰慕:“你不懂,我爸爸那套过时了,Du这种才潮。”
“我知道你为什么对Du感兴趣了。”江君恍然大悟般暧昧地凑近阿翔轻声说,“原来你是这种取向啊?怪不得一直不交女朋友。”
阿翔红了脸,推开她:“胡说什么,我是觉得他厉害,男人的偶像崇拜其实比女性更疯狂、更丧失理智……他要是肯一起来就好了。”
江君吃了一惊:“你请Du参加我们的校友会?”
“是啊。”阿翔咧出可爱的虎牙,“Voldemort带着BellatrixBlack出场才够拉风,哈哈!”
江君抄起一瓶可乐砸过去:“拉你个头,真是个惹祸精。”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由阿翔这个不靠谱的小男生牵头组织的这场校友聚会肯定是场灾难。果不其然,这可不是个普通的Party,而是化装Party,主题是:精英会。
“如果没有自备面具的话,我们会提供。”服务生礼貌地提示道。
江君拿起主办者提供的面具清单,只看了几行,当即拔腿想撤。
“来了就玩玩嘛。”阿翔兴奋极了,指着名单上Juno的名字对服务生说,“这个。”
江君看着放在托盘中酷似自己的人脸面具,汗毛乍起,杀意顿生:“这是你干的?”
阿翔解释说:“我可是按你上财经杂志专访用的照片来定制的,还是蛮像的。”
“像你个鬼。”江君戳戳那面具,越看越气愤,“太恶心了,我打死都不会戴着个。”她抬头想骂阿翔,却看到Du,不,是戴了Du的人脸面具的阿翔。
“怎么样,气场够不够?”阿翔开心地转了个圈,“这个是按上次Du参加亚太经济论坛的官方照做的。我这身西装跟他当时穿的是同款哦。”
“你真是疯了。”江君摇摇头,忍不住又仔细看了几眼,玩性大起,伸手在假货Du的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疼死了,这个是超薄仿真的。”阿翔捂着脸揉揉,很委屈地说,“你对他有怨气不要往我身上发,好不好。”
江君想到这名单有Du、有自己,那应该还会有袁帅才对。她忙问阿翔:“有GT的Zeus吗?”
“有啊,有名气的Banker都在名单上,不过看起来似乎没几个人戴面具嘛。”
服务生解释说:“贵宾大部分都自带了面具。”
江君来了兴致,对服务生说:“我要Zeus的。”
当晚,江君和阿翔的出场成为Party的高潮,满堂喝彩,口哨四起。江君是不怕丢人的,反正丢也是丢袁帅的脸,她和阿翔摆出各种亲昵的姿势任人拍照,玩得不亦乐乎。
“哎哟,我说谁胆子那么大呢。”有人拍她肩膀,江君根本不用回头,一听声儿就知道是袁帅的本尊到了。
江君等他拍够了才心满意足地回头,藏在面具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竟然用我的脸?”
袁帅上前搂住她的腰,贴近她,话音里笑意十足:“彼此彼此,来来,我们也照一个。”
“滚!”江君一扭腰,甩开他。
阿翔喝了不少酒,此时已High到极点,笑得连面具都起了皱痕。他冲袁帅大喊:“Zeus!我认出你了,但你肯定猜不出我是阿翔!”
袁帅和他拥抱,故作惊讶:“Du,你这家伙,竟然不服老,跑去打羊胎素?”
“别讨厌。”江君在他背后拽拽他衣角。
“你跟Juno很熟?哦,对了,你们都是北京来的。”阿翔晃晃头,“你们北京男人说话是不是都一个调调?听着都好像。”
江君怕阿翔发现袁帅和电话里装她男朋友的是同一人,忙岔开话题:“我跟Zeus好久没见了,这么巧能在这儿碰到。”
袁帅很不配合地想拆台:“你个小没良心的,上周才见过。好吧,最近怎么样?”
明明是自己的脸,怎么就这么欠抽呢?江君也不管袁帅看不看得出来,使劲冲他翻了个白眼,嘴里虚与委蛇:“不错,看起来你也过得不错。”江君指指站在他身边的化装成小甜甜布兰妮的姑娘,问,“这是你新女朋友?这么可爱。”
袁帅介绍说:“这是小雅,新亚建材高董的女儿,还在读中学,停车时遇到的。”
“我表妹。”阿翔在江君耳边注解道。
江君很不爽地反问:“不是校友聚会吗?”
阿翔心虚,忙不迭地献殷勤:“我请的西点师相当不错,要不要来点甜品?”
袁帅拍拍阿翔:“我想她现在只想切Pizza,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有些事情想单独和Juno聊聊。”
“我们去跳舞吧。”那个叫小雅的姑娘挽住袁帅的手臂,娇声道,“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
“Zeus,什么时候兼职家教了?GT付不出你的工资?”这话江君一说出来就后悔,自己都觉得酸得牙疼。
“楼上安静,没人去的,你们到那里慢慢谈吧。”阿翔似乎看出俩人之间异常的气场,赶忙扯着那姑娘离开。
袁帅走过来伸手挽住江君的手臂,像个娘们儿一样抛了个媚眼给她:“您真有型,长得帅就罢了,身材还这么火辣。”
“闭嘴。”面具下的江君面孔绯红。
“走吧,上楼去,我有件礼物要送你。”袁帅拉着她到楼上,找了个昏暗的角落站定后,方扯了自己和江君的面具,从口袋里掏出个Tiffany的小盒子给她:“你的冰激凌。”
江君打开一看,是个冰激凌造型的挂坠。
袁帅说:“在机场看到的,知道你不爱戴首饰,这个可以当成手机链,回头送店里改一下就成。”
“你当我还是小女孩啊。”江君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举着那挂坠对着光晃晃,果然精巧可爱。
袁帅看她喜欢,也跟着笑道:“你当你多大?”
江君把挂坠塞进自己的斜挎小包里,满意地拍了拍:“那我就笑纳了啊。”
“德行。”袁帅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气氛变得有些玄妙,两人谁也不主动说些什么,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笑无语。
楼下响起传统的舞曲,竟然是《月亮河》。江君回过神来,扶着隔栏探头观望片刻,对袁帅说:“这种场子跳华尔兹?阿翔还真能想得出来。”
“咱也来跳。”袁帅搭住江君的腰,带她转了个圈,“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
江君瞬间僵硬。她的肢体不协调是出了名的,当初袁帅教她跳舞时被她踩得脚疼了好几天。尽管后来大学时专门上过此类的课程,也参加过许多的舞会,Du还专门请人教她,但江君的舞技始终令人无法恭维。
幸好袁帅是了解她的,只是带着她慢慢踱步。江君放松下来,微微扬起下巴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袁帅翘着嘴角摇摇头:“没公主,不好玩,所以提前回来了。”
“回来就直接杀来泡妞啊,这种烂Party竟能请动小爷你。”
“他们说你会来,你都来了,我还能嫌弃什么?”
“刚刚那个小美女挺有意思的。”
“你也觉得她笑起来像你小时候?你这几年瘦得太厉害了,原来脸肥嘟嘟的,多好玩。喂喂,这算什么表情,你不是吃醋了吧?那小姑娘才十六岁,你当我是怪叔叔啊。”
“才十六岁?打扮得太成熟了吧。”江君想起那姑娘气呼呼地瞪着她,像是被抢了心爱玩具的表情,有些好笑。她不禁想起自己的十六岁,年少轻狂,懵懂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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