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眸,只径自喝茶,并未答话。
“我听说,他率兵亲征,被敌军一箭射中了心口,昏迷不醒,几乎丢了半条命。”
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手一颤,茶盏脱手而出,我后知后觉的慌忙擦掉洒在身上的茶水,想借此来掩盖住方才的失态。
“丫头,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对吗?”上官鸿叹了口气,问道。
“兄长,我……”我想要说不是的,我早就忘掉他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像是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突然有点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那个人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可是自己潜意识里还是对他念念不忘,甚至这么多年过去,那种突兀的思念每每会在夜深人静时无孔不入。
顾苓安,你还真是傻得可以啊,我默默地骂了自己一句。
额头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我回过神来看着对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爱上一个可能只需要一秒的时间,可忘掉一个人,很可能是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所以,丫头,你不用自责,不必和自己过不去,知道吗?”
不必和自己过不去?对啊,如今的生活,我还求什么呢?只要槿儿能平安长大,我又何必去在意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多谢兄长宽慰。”我弯了弯眉眼,心中释然了几分。
“傻丫头,跟哥哥客气什么。”
不得不说,上官鸿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如今他和舅舅,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的血缘之亲了,如果那日没有他的相助,我和槿儿恐怕早就被甄然和冷雪荷设计死了。
想到这太后甄然,我不禁十指紧握,我的娘亲原来是死在了她的计谋里,可我着实想不明白,她到底为何会对母亲有这么大的敌意,甚至连带着连我都容不下,并且,甄然并非慕沉渊的生母,她作恶多端,慕沉渊为何还要留着她的?
我思前想后都想不明白,到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兄长,他真的,伤得很重吗?”我攥着手指,终是垂首问道。
上官鸿轻笑一声,说道,“是,不过后来太医连夜医治,估计好的差不多了,要不然,甄氏和冷、柳两家能被压下?朝堂还不乱成一锅粥?”
听他这么说,我到底是暗自松了口气,我安慰自己说,我才不是担心慕沉渊那个混蛋呢,我不过是担心大燕的政局和百姓而已。
嗯,就是这样。
送走了上官鸿,我便去了胭脂铺,今夜上元节,恐怕铺子里会忙上一阵。
我赶到铺子里的时候,紫鹃一个人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见我来了,松了口气朝我笑道,“小姐,您可来了。”
这丫头也是陪我经历过生死的人,出了大燕之前的称呼不能再喊了,我让这丫头喊我姐姐,其实在我心里早就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了,这丫头死活不听。
我将食盒递给她说道,“好好好,我们紫鹃辛苦了,快去吃吧,汤圆还热着。”
小丫头拎着食盒高高兴兴的去了后堂,我挽起袖子继续招呼络绎不绝的客人。
突然一道声音自头顶传来,瞬间让我心口一颤,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住,我抬头看向对面那张熟悉的脸,手中的胭脂盒不小心打翻。
“苓安,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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