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主治医生出来,几个人立刻围了上去。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术,医生也是满目疲倦,摘下口罩,看了一眼满目通红的钟舒望,“手术还算成功,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的话让钟舒望稍稍放心,随即又听到医生说道,
“但是还需要好好观察,已经是二次中风,这次能不能清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叫做要看她自己的造化,难道还会醒不过来么,上次明明就醒过来了。”钟舒望无法置信地看着医生,“这次她也会醒过来的是不是?”
“有这个可能,但是钟小姐,您母亲已经属于二次中风,这次手术能够成功已经实属不易,”医生看着几近崩溃的钟舒望,停顿了一下,还是把不太好的消息咽了下去,
“你要做好准备。”
准备?她还能做什么样的准备。
钟舒望眼神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嘶哑的声音有如在砂纸上摩擦,“我知道了,辛苦您了。”
戴云朗搂着钟舒望往病房走去,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
靠近张怡病房的时候,钟舒望停了下来,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往前走动一步。
“钟姐姐,你没事吧?”周深深过去帮忙搀扶。
钟舒望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几步之外的病房门,豆大的眼泪突然间从眼中滑落。
无声的啜泣,渐渐演变成嚎啕大哭。钟舒望想嘶吼,但是嘶哑的喉咙没有办法发出太大的声音。
用尽全力的哭喊,在旁人听来仅是小声的哭泣。
戴云朗心疼地将钟舒望抱起,心情沉重地带她回到病房。
护工愁眉不展地照顾着刚结束手术的张怡,心里面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张怡目前的情况她也已经听送过来的护士说了,不容乐观。
照顾的对象情况不容乐观,她这个小护工的工作恐怕也是不容乐观。早知道就不放这些人进来了,管他是戴总的父母还是祖宗,都不应该放进来。
要不然张怡也不会弄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护工心里的愧疚感一阵一阵涌上心头,在看到钟舒望面色惨白的崩溃模样时,也忍不住留下眼泪。
“钟小姐,都是我不好,当时要是没让他们进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护工拉着钟舒望冰冷的手表达自己的歉意,“但是当时我给戴总打过电话的,可惜没有接通,询问过张女士的意见后我才放他们进来的。”
钟舒望轻微摇着头,红肿的眼睛看向双目紧闭的张怡,心中大恸,张嘴喊了一声“妈妈”,就再也支撑不下去,昏厥了过去。
“钟姐姐!”
“舒望!”
戴云朗和周深深手忙脚乱地将人往医生值班室带去,张怡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钟舒望可不能又陷入糟糕的境界。
要求医生给钟舒望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医生万分确定地告诉戴云朗和周深深,她只是伤心过度一时昏厥而已,过一会儿就会醒来。
听着医生说没有大碍,戴云朗和周深深还是满目担忧地照料着钟舒望和张怡。
钟舒望醒来已经是早上五点多,病房里面的窗帘并没有拉起来,阳光从窗口照射到她的脸上已经有了暖暖的温度。
经过昨天的痛哭,双眼肿胀到没有办法正常睁开,只能半眯着打量周围的事物。
周深深趴在她的床边还在睡,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现高斌的名字,拿起来一看,从昨夜十一点多开始到现在。几乎每个小时都有高斌的电话打进来。
将身边的小毛毯盖到周深深身上,钟舒望将周深深在医院照顾自己的消息发给了高斌。
戴云朗斜倚在病房中的沙发上,高大的身躯没有办法整个蜷缩进沙发,修长的双腿垂在地上,看样子睡得并不舒坦。
轻轻下床,钟舒望将被子盖到戴云朗身上,慢慢走到张怡的旁边,轻轻触碰着张怡的双眼,期待着她能够早日醒来。
去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清醒清醒,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戴云朗捧着被子正双目失神地看着她空荡荡的床铺。
“醒了么,还要不要再休息一下?”钟舒望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原本衣冠楚楚的戴云朗此时身上的西装褶皱不堪,就连下巴上也开始冒出密密麻麻许多的青胡渣。眼睛里面布满血丝,昨夜戴云朗必定是没有休息好。
“不了,早上还要有一个国际会议要开。”戴云朗松动了一下筋骨。
在小沙发上就将的一晚,让他整个人的关节都在散发酸痛的信息。
戴云朗给手下的助理发了一条短信让其快速给他送衣服过来。看着病床上的张怡,戴云朗的心情也沉下去不少,“妈的情况如何?”
“还昏迷着,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钟舒望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希望,高高肿起的眼睛没有办法再流下一滴泪水。
叹了口气,戴云朗将她紧紧搂住,“我让阿忠他们去联系国外的专家了,过几天就会有消息。放心妈会醒过来的。”
听着戴云朗安慰的言语,钟舒望感受到了支撑的力量。
“谢谢你,云朗。”钟舒望靠在戴云朗怀里,身体并不疲倦,心里仿佛历经沧桑。
看着床上没有一丝起色的张怡,戴云朗把想替父母道歉的话咽了下去。现在可能并不是道歉的好时机。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张怡送去最好的治疗机构,让她早点醒过来。
不然这会永远成为钟舒望和父母的一块心病,想好也好不了。
高斌收到短信立刻赶往医院。昨夜一晚上联系不到周深深,他一夜未眠。
他和周深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上次在戴氏楼下接秋意把周深深气跑后,周深深就开始跟他进行冷战。
想到父母和周深深之间的事情,高斌原本就不甚清醒的脑袋,头痛欲裂。
高父那边现在并没有太反对,本就是他提出来的事情,上次的乌龙事情解释清楚后,他对于周深深这个儿媳妇还算满意。
主要还是高母那边,也不知道私下里两个人是怎么相处的,高母对周深深的态度已经从以前的颇有微词转变成坚决反对周深深和自己的婚事。
这些事情已经让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差到极点。昨天晚上还联系不到周深深,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高斌果断向医院请了假。
赶到医院的时候,周深深还没有醒过来。高斌心疼地将她抱到之前钟舒望躺的小榻上。
“张阿姨这是怎么了?”高斌看到钟舒望憔悴的神情问道,“病情恶化了么?”
他知道钟舒望的母亲身体不太好,之前还跟着周深深一起过来探望过这个长辈。上次过来的时候,还见她精神状态不错的样子。
怎么这次看上去好像是经历了大手术。
“刚做了手术,还没有醒过来。”戴云朗扶着钟舒望在沙发上坐下来,看向高斌问道,“你和周深深吵架了?”
高斌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周深深,苦笑道,“能吵起来就好了,现在她连吵都不想跟我吵。”
钟舒望闻言冷冷看了高斌一眼,“你要是和秋意保持一点距离,深深也不会这样生气。你对自己的女朋友都还没有对秋意来的体贴,深深没有跟你分手已经很好了。”
以前周深深跟她抱怨高斌对秋意好,她还以为是小女生之间的嫉妒。但是接连几次事情下来,又加上那次高斌在戴氏楼下接秋意下班,连她都觉得高斌和秋意之间的距离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你这是什么话。”高斌整个人都烦躁起来。周深深也不止一次地跟他这样说过,不管他怎么解释也没有用。
秋意现在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样,他也知道避嫌,私下里已经刻意和秋意保持距离了。
那几次真的是偶然才被周深深碰上的,结果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现在连钟舒望都开始这样说,高斌第一次觉得自己委屈无力到想哭泣。
“我跟秋意真的没有你和深深揣测的那种感情。”高斌颇为无奈地再次解释,“我就是把她当妹妹,况且小意喜欢的人也不是我,她就是把我当做普通的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周深深从小榻上下来,醒来就听到高斌的声音。原本心里还有些感动,但是听清楚他说的话时,周深深的心就慢慢冷了下去。
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还以为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还是在袒护他心里的那束白月光。
“你们俩表现出来的可不是这样的关系。”周深深在高斌面前站定,“不是你理解有误就是秋意她故意要在我面前展现你们之间的不一般。”
“每次去你们家,她都是以主人翁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明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她也从来不知道保持距离,就好像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她就是想破坏我和你之间的感情。”
高斌皱起眉,太阳穴肿胀到让他整个人都烦躁起来,“小意不是这样的人,她没有必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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