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走成了一排。
余墨走到右边,周深深赶紧挽起了钟舒望右边的胳膊。
墨走到左边,周深深随后赶到了左边,挽起了钟舒望左边的胳膊。
余墨的嘴巴张了张,抬眼的一瞬间,却发现她们俩人已经走到了前面。他叹口气,加快了脚步,跟了上来。
到了公交站台,余墨眼尖地发现,戴云朗的车子停在一边。
车子的主人站在公交车牌下,神色莫测地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近。
“戴大哥,你来接我们啦。”周深深拉着钟舒望,快步走到戴云朗身边,“我还正想,你什么时候能到呢……”
等戴云朗?钟舒望满脸地疑惑,深深这个丫头,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钟姐姐,走,我们上车,”周深深将钟舒望推上了车,头也不回地甩下了一句话,“余墨,你该干嘛干嘛,不用再跟着我们了。”
“舒望。”余墨弯腰朝车里看,周深深砰地一下关上了车门。
戴云朗的嘴角微微翘起,他上了车,踩了脚油门,绝尘而去。
余墨怅然若失地上了下一辆公交车。
戴云朗的黑色宾利车里,弥漫着难堪的沉默。
“深深,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她坐直了身体,望向身旁的周深深。
“我,我就是担心你,钟姐姐,”周深深缩着小脑袋,“他爸妈这副样子对你,我,我看了也气不过……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说到后来,周深深的声音大了起来,听得驾驶座上的某人唇角咧得更开了。
“这是我的私事,深深,我希望,再也不要有下一次。”钟舒望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矛头又转向了前面开车的戴云朗。
“戴云朗你是不是又跟踪我?”钟舒望气愤的质问,“我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个,钟姐姐啊,”周深深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小心翼翼的插嘴,“戴大哥不知道你的行踪,是我偷偷发的信息请他过来的……过来解救我们。”
钟舒望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瞪了周深深一眼,“深深,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和余墨还没有分手,他还是我的男朋友,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牵扯上别人,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在前面开车的戴云朗开了口,满满地讽刺,“有什么不合适?这样的男朋友你还不分手,留着过年吗?”
“你……”钟舒望望着自己面前的座位,“关你什么事……”
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钟舒望赶紧抱住了前面的座位,似乎还抓到前面位子上的戴云朗的手臂。只听得他哼了一声,车子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周深深的酒店面前。下了车,钟舒望看也没看剩下的二人,率先走进了酒店。
她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梦里,她都毫无例外地和余墨分了手。
第二天,她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烟圈,去上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路上,她都觉得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总不会是夸自己化了个烟熏妆吧。钟舒望苦笑。
走进公司大门,钟舒望就敏感地收到了前台的注目礼。
钟舒望鼓足了勇气,直视回去,前台却收回了视线,假装把玩手上的圆珠笔。
钟舒望越过了她,进了办公大厅。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办公大厅顿时一片寂静,只有她独自一人的脚步声。
她直接走到了宋总的办公室门口。
就在推门的一霎那,她听到了文件重重地丢在办公桌的声音。
“宋总,这,这么早?”
她抬头看看办公室墙上的闹钟,和她以往到办公室的时间一样,八点差十五分。
“心里有事,就睡不着,不比你们年轻人。”
钟舒望听出了弦外之音,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想知道,昨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宋哲明双手握成拳,支在桌面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却不想再回忆昨天那屈辱的一幕。
“小钟,昨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等了一会儿,宋哲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却仍打算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你是我的得力助手,我不希望有工作以外的事情,给你带来任何的负面形象。”
“宋总,我会注意的,这次的事情给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很抱歉。”钟舒望心里有些愧疚,“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嗯,一个金融专业的高材生,应该知道最基本的工作守则,私事、公事要分得清场合。我愿意相信你最后一次,”宋哲明点点头,“集团最近想要扩大在B市的房地产投资,你也被选入到这个项目里了。先做个前期的投资计划书给上头老总看看。”
钟舒望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学的金融专业,最好的就业方向就是房地产。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单靠自己,就能养活妈妈了呢。
她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打开了百度地图,熟悉B市的各大区域。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她才意犹未尽地从电脑前撤回了目光,一下子被蓝色微信上面的数字给吸引了过去。
88条!太恐怖了,她随手滑开了微信。
都是余墨发来的。
前面十几条,都是他代表他父母向自己表示歉意。
后来,他开始表决心了,说什么不管父母怎样给他施加压力,他都不会屈服的。哪怕和父母断绝关系,也绝不和她分手。
不过,他们的爱情是绝不会走到这一步的。父母一定会祝福他们的。只是,这需要时间。
钟舒望忍着怒气往下看,脸上很快阴转晴了。
她在后面看到了一张建筑草图,一看就知道出于余墨之手。最让她动容的是,里面的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依照她的喜好而来的。
这就是我们的家。
余墨精心地把这句话装裱了起来。
钟舒望脸上慢慢浮上了笑容。
她快速地捣鼓了一下手机,打出了两个字:期待。
发完之后,钟舒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神态自若地走出了办公室,像往常一样扎进了楼下的快餐店里。
一个月后。
齐疏约钟舒望中午见面的时候,钟舒望心里就有种预感,齐疏这种人,六年都没有忘掉余墨,和他上了床之后,可能根本就不会撒手了。
和以前一样,她先到了,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她随意地看了看四周。
那个素面朝天的女人会是齐疏吗?
钟舒望惊讶得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女人。
今天的齐疏反常得厉害,不仅放弃了平日里都市丽人的精致妆容,连穿衣的风格,也完全颠覆了平日的凌厉和干练。
她上半身套了一件宽松的嫩绿色毛衣,配了一条素色的休闲裤,脚上踩的,却是一双黑色的豆豆鞋。这样的齐疏,看上去,就像是来参加一个普通聚会的邻家女孩,收敛了平日嚣张的锋芒,却漏出一丝可爱、温柔。
钟舒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恍惚回到了大学时光。
不过她一开口,钟舒望就确定,这就是那个齐疏,一如既往的高傲。
“舒望。”齐疏微笑着坐下来,眼神里面带着一丝得意和一种钟舒望不能理解的光芒,“你还像从前一样,无论干什么,都喜欢抢先。早起的鸟儿有食吃?不过这次,也该轮到你失望了。”
钟舒望看着齐疏,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对立的双方,齐疏又和自己的男朋友有了不同寻常的关系,钟舒望没有办法像齐疏一样,这个时候还能挤出笑容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钟舒望看着齐疏,目光清冷,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客套的场面话就不用说了,我们俩之间不适合那一套。”
齐疏看着对面的钟舒望,突然间笑了起来,“舒望啊,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什么长进,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今天来我是想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的。”
就这种口气,是来和自己分享好消息的?呵呵,钟舒望冷笑起来,她实在想不出来齐疏会有什么好消息要和自己分享。
“哦,不。”齐疏故作惊慌的掩住了自己的嘴巴,接着笑的有些阴险地说道,“对我来说是好消息,可是对于你来说,还不一定。”
钟舒望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齐疏,我中午的时间并不多,你要是只是来消遣我的话,恕我不奉陪了。”
齐疏示意她稍安勿躁,从鳄鱼皮的手袋中慢腾腾地取出一份化验单,故意停留了一会儿,才放到钟舒望面前,“这个东西,我想,你应该看得懂的。”
钟舒望疑惑的打开那张纸,看到上面医生的诊断结论的一瞬间,面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齐疏看着钟舒望的面部表情,十分得意,“看得懂吗?这上面的意思就是,我怀孕了。至于我的孩子是谁的,这个,你和我,该十分地清楚吧?”
齐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我以我肚子里孩子的名义,请你远离他的父亲—余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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