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随后说了句:“我去拿药。”
南聿庭走了两步,又回头,“趁她没睡,让人煮碗姜汤。”
陈北点头,笑,“请求三碗,您一碗,给我也赏一碗行么?阿嚏!”
很合适宜的一个喷嚏。
男人淡淡的瞥了一眼,进了书房。
陈北笑着下了楼,去拿药箱,但是上来的时候,刚好见太太进书房了,他只好现在外头等着,免得又尴尬。
傅知恩从卧室过去,她进去的时候,南聿庭还没坐下,朝她看去,“怎么了?”
等她走到跟前,南聿庭才看到她手里拿着那套女装。
脸色顿时阴了。
她把衣服摆到面前,“你不是要出去么?应该是去见她吧?”
她现在也不装了,因为女装在她手里,万一他出去找那个女人,又说她耍手段偷了人家的衣服?
傅知恩把衣服放进他手里,看着他冷脸,“我不是故意拿的。”
她还想说什么,男人把衣服拿过去,“你可以滚去睡了!”
傅知恩抿着唇,仰脸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是什么都没说,疲惫的转身出了书房。
今天她确实累了,吵架吵得心累,更是被他那一顿折腾得身体累。
陈北看着太太脸色不好的出来,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好一会儿才推门进书房。
而他刚进去,手里跌打药还没送到办公桌上,一套女装裙子迎着命门就砸了过来,隐约还带着太太身上的味道。
吓得陈北一哆嗦,退了好几步,看着落到地上的裙子。
“捡起来!”几步远处,男人黑着脸冲着他命令。
陈北认识那套裙子,闭了闭眼,硬着头皮弯下肩,跟捡千斤垃圾一样很艰难才直起身。
南聿庭就那么让他拿着一套裙子站半天,自己在那边给脚踝擦药。
陈北为了不被忽视,中途出声:“总裁,骨没骨折是不是还得检查一下?”
男人听而不闻。
擦完,他把药扔在桌上,这就往书房门口走。
走出去之际,陈北听到男人毫无起伏的命令:“明天给我穿着它去上班!”
一秒、两秒。
陈北一激灵的抬头。
“哈?”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裙子,跟烫手山芋一样,又不敢扔,可他真不是故意让这么一套裙子落在车上,更不是故意被太太看见的呀?
冤死了,这怎么还怪他了呢?
南聿庭已经走到一半楼梯,遇到了端姜汤上来的毛姐,他去接托盘。
毛巾赶紧往旁边让,“先生,我手里端的姜汤,您别烫着了!”
男人一脸“歧视我看不见?”的表情“盯”着毛姐。
毛姐嘴角抽了抽,本来也看不见啊,这不是怕您烫着么?就算不烫着您,万一烫着太太怎么办?
可这话,毛姐也是不敢说的,只能乖乖递过去,小心翼翼的伸着手一路候着,帮他数台阶、帮他推开门、给他指路。
“进门,先生,直走往左一点点才能放在柜子上。”毛姐继续指挥着,却发现先生不挪步了。
南聿庭立在卧室门内侧,只等毛姐说完,略微颔首示意她出去,启唇:“关门。”
啊?
毛姐愣了愣,今儿忽然发现先生怎么这么刁钻?卧室都不让进了?
傅知恩坐在床头,看到本该离开的男人走进来。
然后看着他一直一直往床的方向走,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眼看着他越来越近,还在走,她皱起眉,他再走就直接撞床上,手上的东西都得洒!
可她这会儿心里有气,不想出声,就那么抿唇忍着。
南聿庭也一直走,直对着床,还差两步的时候,他稍微放小了步子,但是没有停下。
傅知恩终究是输了心理,忽然爬起来,“停!”
她往床脚走,想要结果他手里的托盘。
手刚伸出去,男人薄唇微动,“烫。”
她的手就在半空中顿住,抬头看了他,微抿唇,只好道:“往左三步,直走五步再放下。”
这回他精准的把姜汤放在了柜子上,然后出声:“喝了。”
傅知恩也不说话,过去试了试温度。
其实也不烫,毛姐肯定晾过了拿来的。
等她喝完,发现男人直挺挺的站着,听到她放下碗,他才出声:“我的呢?”
她指了指桌面上的碗,“你手边。”
男人理直气壮,“看不见。”
傅知恩轻轻吸了一口气,虽然不情愿,还是帮他端起碗,放进他手里。
然而他没接,而是挪一步,一转身,板直的坐在了床边。
看出来了,他等着她喂。
傅知恩看了看他,最终是拿了椅子,坐在他面前,一勺勺的给他递到嘴边喂完,然后把碗端下去。
她再上去,南聿庭已经睡下了,明明刚刚还说要出去的。
傅知恩也累,有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说。
但是她第二天早上起来,佣人告诉她说南聿庭已经出门了,早餐也没吃。
她“哦”了一声,心里装着事,若有所思的吃早餐,又端着水杯在家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卧室。
拿了毛姐整理好的一沓支票,换衣服准备出门。
换鞋的时候才发现昨天一直走路,脚磨破了,不穿还好,一穿鞋就疼。
而脚疼的不止她一个。
南聿庭一早起来,脚踝已经肿了,早早的就去了医院。
凌肖格特意在医院跟他碰头,看了他好几回才问:“律师那边给你打电话了吧?有什么好办法捞人了?”
说是已经过了一年,只剩一年了,转眼的时间而已。
但是对一个女人来说,一年的牢狱生活其实很煎熬,能早一天出来都是好的。
南聿庭略低眉,没有回应。
昨晚她亲口承认罪行,可他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的。
陈北走进来,也没有避讳旁边的凌肖格,对着南聿庭道:“总裁,傅文学那边让人传话来了,找机会想跟您见一面。”
傅文学?
凌肖格皱了一下眉,“你还往傅家砸钱?……啧啧,看来这傅大小姐吸钱能力还是不容小觑!”
南聿庭还是没搭腔。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凌肖格看着他,“布桐你要,这婚你也离不动。”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南聿庭站起来,轻微扭了扭脚踝,一边出声:“见。”
陈北点了一下头,“我会安排下去的。”
他的脚骨正回去了,加之擦了药在医院休息了一上午,除了擦破皮和一点淤青没散之外,也没大碍。
下午一点多,公司午休时间,陈北却接了前台电话,急忙下去。
傅知恩在前台等着,看到陈北下来,转身走了过去,“他在?”
陈北点了点头,“您找总裁是……?”
她没说什么事,自己先进了电梯,等出了电梯又自己往总裁办公室走。
南聿庭正在打电话,她推门进去的时候,他转过来一个角度,目光没有焦距。
挂了电话,和平时没有两样的表情,冷淡着,摩挲着在沙发上坐下。
傅知恩走过去,把带过来的东西放进他手里。
只听她道:“支票我拿了。昨晚的事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淋雨受累。我既然答应了条件,就不会食言。”
然后点了点她给他的东西,“这个,可以给律师看看,也许能帮布桐早两天出来。”
南聿庭的视线直直对着她。
放下手里的东西,薄唇微弄,“想让她早出来,我有的是办法,用得着你假惺惺?”
傅知恩习惯了他这么说话,低了低眉,笑了一下。
他的话还在继续,“昨晚刚承认罪行,今天开始假惺惺的帮忙?你倒是很有一套。”
“啪!”他把文件袋扔茶几上,“盯”着她,“又有了什么手段么?否则一个最怕布桐出来的女人,竟然跑来帮她了?”
傅知恩看着他扔文件的手,手背破皮还没好。
关于他的话,她听多了,再讽刺也云淡风轻。
所以只看着他的手背,道:“让陈北去买个药擦上吧,我先走了。”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除了昨晚忽然爆发以外,向来不吵不闹。
南聿庭盯着她走出门,又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背,眉峰不知道什么时候拧在了一起。
一晌咖啡馆。
杨祖欣看着女儿带过来的支票,把她仔细看了一遍,“他怎么就答应给了,为难你没有?”
傅知恩浅笑,说得很轻巧,“我们是夫妻,婚内财产嘛,干嘛为难我?”
杨祖欣了解女儿,哪会这么简单?
果然,傅知恩受不得母亲挖,最终是说了,“我答应了他,一年后布桐出来,我走。”
“要离婚?”杨祖欣一下子拧了眉,“这怎么行?”
“知恩,你不知道离婚对女人有多大影响,一离婚整个世界看你都带着有色眼镜你知道么?”
傅知恩依旧笑着,轻轻抿了咖啡,“我不离婚,别人不也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都说她不要脸,早年就没尊没严的纠缠南聿庭,耍手段让自己上位做了南太太。
杨祖欣被她的话一堵,只皱着眉。
傅知恩放下咖啡,“妈,路是我选的,我知道怎么走,您也不用太担心,不是一年么?我会怀孕的,奶奶想要重孙,我怀孕了就好。”
捏着这一点,她才敢那样跟南聿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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