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权还来不及回答,冷清便突然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以至于霍权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对张文清有个交代。他们一同将目光望向冷清,霍权猜想她可能有些事情,需要自己的帮助,于是先一步开口。
“清清,怎么了?”
“这厨房的设备实在是有些老旧,排风的部分堵住了,厨房里到处都是烟。所以啊,我可能要麻烦您屈尊来帮我一个忙才行,不然等下所有的食材都会被弄得烟熏火燎的,最后变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冷清一门心思都在做饭的事情上,倒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你们一起去吧,这恩爱的小夫妻一起做饭肯定更得心应手,就让我这个老头子等着品尝你们的手艺吧。”
张文清知道霍权会觉得在此时离开有些不礼貌,于是特意先应了一句,也算是十分贴心的长辈了。
“好,那我先去帮清清的忙。”
霍权起身,张文清目送他们二人离去。不错,看他们这样走在一起倒也真的算是一对璧人,这郎才女貌的,真是怎么看怎么般配,怎么看怎么养眼。
这么多年了,他们终于都长大了。
张文清坐在椅子上捋着胡子似笑非笑,但看得出来他心中对这对眷侣十分满意。
冷清拉着霍权去厨房帮忙,排风堵了不假,她也有心想要问问霍权和师傅聊的情况。说起来,张文清对她不只有养育之恩,也有传道授业解惑的恩情,冷清自然对他老人家的意见看法十分看重。
“怎么样?刚才我师傅和你说什么了?你们聊天愉快吗?”
“挺好的,大概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师傅人很好,对待小辈十分亲切,所以不用担心,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不知道,我师傅有的时候风趣可爱,有的时候人也十分古板的,所以我总怕他万一说些让你不开心的话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的人品家世每一样都算是无可挑剔了,你嫁给我肯定是最好的归宿,他老人家开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为难我呢?”
霍权笑着,看上去明朗英俊,冷清看着他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唉,这个家伙真是好看,为什么在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依然可以容颜不改呢?明明连自己都有些心力交瘁了,说不准人都苍老了许多,可是他速度丝毫没有变样,看起来仍然拥有那盛世美颜。
“你少吹牛吧,我师傅就是人好,看来我真是多余担心那么多了。你啊,等到把排风通好之后再帮我打打下手,嘴巴这么能说还不如剩下力气多干些活呢。”
冷清佯装着生气训斥他,其实心里面美滋滋的。虽说在这山林之中交通不发达,通讯也不方便,但回归大自然的返璞归真让她由衷感觉到心情舒畅。
霍权从来都没下过厨房,说起做菜其实都是冷清一人操持罢了。冷清虽然有心想让他帮忙择菜切菜,但霍权因之前从未接触过,所以很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好在只有三个人用餐,冷清一个人也够了,霍权做的最多的还是陪伴。
“师傅,开饭啦!快来快来,我看家里有什么食材就都用上了,还好有您最爱的吃的。咱们许久未见,这顿饭可是团圆饭啊。”
冷清一边端菜一边和张文清说,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张文清这样听着只觉得十分亲切。以前她尝尝做好饭菜叫他来吃,师徒二人其乐融融,不知道有多美好惬意。
“来啦来来啦,我老远就闻到了香味,真是不错!我老头子好久没吃过这么像样的饭菜了,看来还是徒弟在身边好啊!”
“师傅,您这话说的可不太具体,要是我的那几个师兄回来了,无非就是多几张吃饭的嘴嘛,您说是不是?”
“好好好,还是清儿最好,清儿最懂为师的心意,做的菜也最合为师的胃口啊。”
张文清眼看着这一桌子好吃的菜肴,心里自然开心。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美味是霍权专程带来的,再加上醇酒,这顿饭他算是可以大快朵颐了。
“霍权,来吃饭吧,平时都是我孤家寡人一个,今天多了你们,我胃口甚佳,还能多吃几碗饭。来来来,陪我老头子喝几杯酒,我真是太开心了。”
张文清难得有兴致,霍权做为晚辈理应陪着,当然不会有丝毫的怠慢了。意料之中,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冷清又找到了儿时在这里无忧无虑的感觉,张文清也沉浸在天伦之乐中无法自拔。是了,冷清和霍权就如同他的女儿和女婿一样,女儿活泼,女婿沉稳,实在登对。
“我老头子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今天真是难得。以前我这里人丁兴旺,所有的徒弟都在,那时候可真是好啊,一转眼大家都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
张文清饮了几杯酒,触景生情,心里面难免有些难过。
“师傅,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等你和我回去,就在那里定居。有我陪着您,照顾您,一定不让您感到孤独。”
冷清有些心疼自己的师傅,想来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面一定苦闷。所以,冷清尝试着去安抚他的心情,不让他过份悲伤。
“傻孩子,人的孤独感是与生俱来的,你也没办法长久地陪伴为师啊。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砥砺前行,就算是遇到同伴可以互相扶持,那也只是暂时的。漫漫长路,又有谁能够同你一直作伴呢?”
张文清喝的酒有些多,所以忍不住感慨起来。借着酒意,他甚至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只是时光如梭,除了苍老的容颜之外,似乎什么都不曾为他留下。
“师傅,您别想了,您这一辈子发光发热,不知道培养了多少优秀的人。如果论价值的话,您的一生才是无悔的一生啊。”
“张先生,您喝的有些多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霍权在一旁规劝,反正冷清已经把该说的话通通说了,他也没什么想要补充的。况且,张文清现在喝了这么多的酒,此刻估计什么都听不进去,还不如让他早些回房休息。
“师傅,我扶您回去吧。”
冷清接着霍权的话继续说,她仰着小脸和张文清商量,实在不想让他继续喝下去了。
“清儿,你这手艺还是那么好,饭菜好吃,结果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霍权呐,今天让你见笑了,我不能再喝了,以后找时间再一起对酌吧。”
张文清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人有些东倒西歪的。他尽量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冷清野外一旁护着,生怕会有什么闪失。
“好,改天再约,您先休息。”
霍权起身帮冷清一起搀扶,最后终于将张文清送回了卧房。
疲惫而又充实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冷清也和霍权一同回房间休息了。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果酸谁在一起了,现在身边突然躺着个他居然还有些紧张。
“睡吧,今天你辛苦了,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霍权从背后抱着冷清,然后安心得合上双眼,这一夜他们睡得十分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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