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宿后,吃过一些东西,慕容黎让喜儿先去歇息了,碍于喜儿总是担心她的身体,劝说了好久,才把她哄去就寝。为了方便行事,租了两间屋子,毕竟有些事还是不想让喜儿知道。
点了蜡烛,烛光明晃晃地闪烁着,慕容黎拿出一个雕刻精细、伴有棕红裂纹的玉佩。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因为公主喜欢,被夺走了,她想反抗,最后却被那些心肠歹毒的老嬷和年长的丫鬟按头在冰冷的池子中半天,也因此落下了寒疾。公主并不知道这件事,以为阿荻只是怕冷,所以冬天经常给她很保暖的衣服,公主有时候的孩子脾性真的很容易让人受伤还不自知,她不怪公主,只是也不能喜欢她。
现在玉佩物归原主了,却只剩下半块。原本的家徽也模糊不清。不过,从参差不齐的边缘来看,倒像是被强行掰断的。
正想着,右后脑突然一阵悸痛,呼吸也使不上力,全身麻痹,四肢发冷。
慕容黎踉跄着爬上床,盖上被子,两手抓着被子,紧紧捂在胸前,这感觉就仿佛大冬天浸泡在寒潭里,不住地抽搐着。
她从醒来到现在还没吸食过别人的神识,菩提灯很不稳定,现在她就像个半死人一般,日常的食物只能保证她不饿,毕竟肉体还是实在的。
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滑落在她的耳边,沾湿了枕头,烛光渐渐淡去,她的眼皮也渐渐沉重……
醒来的时候,是在以前家里的大院里。
“这里……不是我家吗?”慕容黎看着一切熟悉的装潢,只是这一切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并不真切。
一个小孩,坐在大院的地上玩蚂蚱。慕容黎走上前去,瞧了瞧,头上两个小角包,脸蛋肥腻腻的,一身粉红的罗裙,这是九岁的阿荻。
这大概是做梦吧。
慕容黎这样想着。只不过看着曾经小小个的自己,也觉得可可爱爱。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在等爹地回家吧!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相见后,竟是永别!
“荻儿!”
有人?
小孩抬起了头,慕容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是…杨霄仑!可是却没有脸?当时年幼,慕容黎也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年纪只比阿荻年长了六岁,却担任着阿荻的护卫,是父亲名下的高徒。
阿荻跑过去刚好扑在他的胸膛,她拦腰抱住他,抬起头,肉嘟嘟的下巴抵着杨霄仑,哭唧唧地喊道:“仑哥哥……我爹呢?”
杨霄仑伸手轻轻地抚了抚阿荻的头,柔声说道:“老爷说要我们前去垣国那边跟他集合了,开不开心?”
“真的吗?!我现在就去准备!”阿荻拉起裙摆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注意小姐的仪态啊,不然不要你啦!”
跑得忘形的阿荻即刻变得端庄素雅地,快步往前走,还不忘答道:“知道啦!”
只留下杨霄仑站在原地痴痴地笑着,只是慕容黎看不见神情,只能听到声音。
令她疑惑的是,这时候,爹地明明回来了,为什么说是去垣国呢?
还在疑惑着的慕容黎丝毫没发现刚才的情景已如玻璃般,突然破碎,脚底一悬空,一个不注意,直直向下坠去!
“救……救……”喉咙一直喊不出话,她害怕极了!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耳边却一直回响着一个老弱的声音:“情非得已,伤者自去,心归于宁。幽怨不再,只待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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