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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洞仙歌之问道 > 第十九章 陈同梅
 
  谭伯英是个有信用的人,不知道他是如何联系的,反正第二天含光小院院主便登门拜访。

  那是位面白无须的儒雅中年人,行动间衣诀翩翩,难以想象他是谭伯英这样粗手粗脚大汉的徒弟。

  谭伯英拍着徐不弃的肩膀做介绍,徐不弃拱手行礼,然后道明情况,院主对他上下打量:“是有这么个人,没想到二位是老相识。”

  “宗门打算将眼下这批新弟子安置在哪呢?”谭伯英问。

  中年人摇头:“还不清楚。倒是一大早收到通知,掌门不日将回来,兴许是由掌门亲自裁决吧。”

  “这样大排场?”

  “可不嘛,都是从东西二都挑选的官家子弟。”

  他们在聊些徐不弃听不懂的门内事务,徐不弃只听明白了一点抽空插嘴问道:“咱们掌门可是当今国师清元上仙?”

  “是啊,”中年人转向徐不弃,笑吟吟的:“掌门回来可是大场面,你要想见识一番,我可以领着你。”

  “这……不好吧?”徐不弃就是问问,真没想过要凑热闹,虽然说这个热闹有机会的话,还是挺想凑的。

  “没事,宗门让你管我这师父叫师兄,按辈分算,便算是我的小师叔,这点小事,理应效劳。”中年人慈眉善目的:“小师叔不妨叫我同梅师侄。”

  “别别别!”徐不弃急忙拒绝:“太失礼数,我毕竟初来乍到,承蒙抬举,我喊您做陈院主吧。”

  原来中年人姓陈名同梅。

  陈同梅想要推辞,站一旁的谭伯英不耐烦打断道:“大丈夫为何扭扭捏捏,我看他管你叫陈院主,你管他叫不弃,就很不错。别让劳什子辈分拘束了自己。”

  既然他们中间辈分、年纪俱是最大的,都发了话,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陈同梅谦逊地朝徐不弃行了一个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徐不弃忙回礼:“是我僭越。”

  谭伯英见他俩互相行礼,不由哈哈大笑,笑声惹来不远处白鹿的抬头注目,大将军甚至甩开步子,奔至三人身边,绕着圈看了又看。

  谭伯英指着大将军:“它倒亲人。”

  陈同梅则是一脸惊喜:“这可是烛夜?”

  “陈院主好眼力,正是烛夜。”徐不弃刚想把大将军抱起来,让陈同梅仔细瞧,陈同梅摆手婉拒:

  “我止在书中见过,因此难免讶异,还是别惊扰了它。”又问徐不弃是如何得到烛夜,于是徐不弃将整件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陈同梅啧啧称奇,夸奖徐不弃的师父肯定是高人,徐不弃哪知老道算不算高人,反正在他看来,不如真元宗任何一名弟子,但言辞推托,内心又感觉不妥,索性佯笑不语,谭伯英反倒脸色微变,眉头轻皱,不知在想什么。

  徐不弃不曾发现,但身为谭伯英徒弟的陈同梅岂会毫无察觉。果然,他以有事与谭伯英单独商量为由,调开徐不弃,刚想说,谭伯英抬手指了指房檐下。

  陈同梅顺眼望去,眼尖如他,自然发现房檐下藏匿的小纸人,心下了然,微微一笑,改口道:“师父独自闭门思过许多年,如今有小师叔作伴,徒儿总算放心。”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管理好含光院,别辜负宗门期望,师父我才要放心。至于你这位小师叔,虽说昨儿刚到,性情倒合得来,一个急惊风,一个慢郎中。”

  “不知小师叔是何来历?”

  “谁知道呢,你玉真师叔领来的,该去问她。要我说,大约是师父糊涂了,拿小辈开涮呢。”

  “师父慎言。”

  “怕什么,姥姥听不见,要听见,那也是我那玉真师妹听见。”

  玉真听得重重地哼了一声,吓得在跟前禀告的晚辈以为自己说错话,人人低眉敛首,等候玉真姑姑垂训。

  玉真不便与这帮小辈解释,随便说了两句,便让他们全部退下,身边一个人都不留。孤身站于窗前,遥望太玄宫正中永乐殿那高高指向天际的锥形屋顶,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掌教姥姥有令,不准谭伯英离开林地,可没有不准徐不弃离开,陈同梅索性把徐不弃带到含光小院去。

  要进含光小院,就必须先进太玄宫。太玄宫乃真元宗内祝祷、讲经、修行、炼丹等等一切重要事务之所在,甚至部分门人亦居于太玄宫内,他们之中除了新来尚未分配的弟子,还有五位长老,分别居于宫内五个方位,以保卫太玄。

  “清净散人、会阳子、元藴真人、冲玄道人、玉虚真人,此为五长老,无论资历、道行,皆不在掌门、掌教之下,只是无心参与庶务。五长老常年隐居,轻易不露面人前,你应该没什么机会见着,因此知道就行,这番话我也是这么对新来众弟子说的。”

  徐不弃听得频频点头。

  今天的真元宗内,来往子弟比昨日多了些,只见有些人穿着随意,不拘泥于颜色、形制,但更多的人统一穿一身如远山如黛般颜色的道服,领口处饰以白绢,绢上绣花不一。

  陈同梅介绍,他们身上所穿,乃真元宗弟子服,领口白绢上的绣花图案标示着品阶高低,以及属于哪门哪院。说着,陈同梅指着自己领口上的金乌纹,道:“你看,这便是含光小院的纹饰。”

  徐不弃啧啧感叹,高门大宗果然管理严格,他每一刻都在开眼界,但同时还有疑问:“那么还有些穿着随意的呢?”

  “说明他们乃掌门或者掌教的直传弟子,不属于任何分部管辖。”

  “原来如此。”徐不弃想到了自己,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粗布短打:“我……我是不是应该……”

  陈同梅沉吟:“林地是为掌教姥姥养白鹿而设,归于掌教门下,再说,玉真师叔布业让你管我那师父叫师兄吗,按这么说,你也是直传弟子,穿衣不必拘束。”

  “不行不行!”徐不弃赶紧摆手,他以为自己就是个养白鹿的,哪想得到地位居然还能那么高。

  直传弟子,穿衣不必拘束,天哪!

  “不瞒你说,我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是个普通人。你要说掌教姥姥是我师父,我也没见过她,她更没亲口承认过我。总之,我不能乱了规矩。”

  陈同梅听出来了,徐不弃是不愿意让自己显得太扎眼。要说找身道服给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该找什么样的呢?

  “什么什么样的?”

  “林地没有纹饰一说。”

  徐不弃愣住了,都怪自己没有多想。宗门内想必是集体裁衣制作,总不能叫人家单独为自己做一件?也太不自量力。

  有想及此,他正要对陈同梅施礼,深表歉意,左肩上却猛遭一记拍击,徐不弃慌忙扭头,但见身后无人,心道怪了,右肩又被拍打了一下,有人笑嘻嘻对他说:“这边呢。”

  “卫兄?!”顺势望去的徐不弃喜出望外:“我正要去找你呢!”

  “多亏我闷得呆不住,出来逛逛,想说前面有个人,越看越像是你,大着胆子上前一看,嘿!还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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