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进去了。”
夜羽凡被羁景安吻得直到喘不过气,脸色憋得通红,才不自觉一点点睁开眼,看着紧紧压在她身上轻松自如的男人,俊美的五官,深邃的眉眼,漆黑的眸子正定定凝视着她,墨色眼瞳里,倒影她小小的影子,仿若眼底心间,惟有她一人。
里面蕴含的各种情绪,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
缓缓地,夜羽凡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看了回去。
“想要我进哪里去?”男人抬眸,精瘦匀称的身躯并不曾离开她的身体,薄唇边,勾起一抹笑,笑得又坏又邪。
大脑迟缓了几秒后,夜羽凡才恍然醒悟了他话里话外的真实意思,木然躺在座垫上,鼻端袭来他凉薄冷冽的味道,脸庞就那样轰然涨得通红起来。
这无耻的男人……
又在对她撩骚,简直是不要脸得令她发指!
明明她说的是时间快到了,两人可以离开车厢去火葬场办正事,很正常的交流对话,可到了他嘴里,怎么就变了种暧昧的味道了?
大公司的总裁呀喂,能不能严肃一些,有点正儿八经的模样?
两人靠的太紧,鼻尖对准鼻尖,男人不再出声,只看着她眉眼含笑。
那股凉薄的气息,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尽数落在了夜羽凡的脸颊上,心口倏然颤抖酥麻,想起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强撑着一丝理智,攥紧了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打他的白皙的胸膛,“你快点起来……”
“下次说话把意思表达清楚,很容易让我产生歧义。”
男人凑下身,在她饱满的红唇上面重重亲了一口,才浮现一缕餍足的笑意,伸手把人从座椅上拉起来,然后牵着她一起走下车。
刚走进大厅,里面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就只有颜白馨站在角落的一端,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大概是觉得这种地方太晦气的缘故。
夜羽凡四处扫了扫,没搜到韩远川的身影。
她上次来过一回,大致的流程还是比较懂的,知道这个时候韩远川应该会去了哪里。
与颜白馨没什么交情,夜羽凡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就丢开了羁景安的大掌,径直走向一旁的整理仪容室。
被她甩掉的男人,伫立在大厅中央,气质高贵矜持,如鹤立鸡群,对于众人尊敬的目光,毫不理会,却只把一双狭长冷厉的眸子,凝着前头夜羽凡的纤细背影,晦涩不明。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朝他而来,清秀的脸上挂着讨好的微笑,眸色霎时冷如冰霜,大长腿迈动,就要离开,却听到颜白馨柔声说道,“羁总,您好!刚才凑巧看到你与叶小姐在一起和和美美,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讨上喝你们的喜酒?”
羁景安就对这位曾经对夜羽凡下过黑手的女人心生厌恶,听完后,薄唇冷冷勾起,“那一天,大概快了!如果你是以颜小姐的身份,不够资格,但如果你是以韩太太的身份,勉强可以。”
语罢,他不再多说一个字,踱着两条修长的腿,朝夜羽凡进去的那间房走去。
颜白馨本想刻意讨好羁景安一番,以便颜家在桐城商圈的日子能更好混一些,但没有想到,这个冷酷狠戾的男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连讽带刺的,狠狠刺中她最在乎最痛苦的事……
鲜血淋漓的伤口,仿佛一下子被残忍地摊开在阳光里曝晒,疼得她脸色失去血色似的枯萎惨白,整个人站立不稳,几近摇摇欲坠。
恨意藏在眸底,颜白馨立刻把羁景安的话添油加醋,一并与之前的那个视频,一起都发送给了莫雨柔。
她是恨夜羽凡,恨她不爱韩远川,却牢牢霸占了韩远川的一颗完整的心,但有个女人,只会比她更仇恨夜羽凡,恨不得那个绿茶婊出门就被车撞死的程度。
那个女人,就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好闺蜜莫雨柔。
盯着羁景安挺括泛着冷意的背影,颜白馨阴阴地笑了。
夜羽凡推门进去之时,是一间面积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房子,放了一张木板床,上面垫了一块白色的棉布,毫无声息的宸梓枫穿了套崭新的咖啡色西服西裤,静静地躺在上面,两只手交握在腹部,面容十分平静。
韩远川站在窗边,目光远眺,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推门的声响后,回过头来,黑眸定定地凝了夜羽凡几分钟,才慢慢露出沉稳的笑,“凡凡,你来了,景安呢?”
“他在外面。”
夜羽凡冲他淡淡点了点头,移动脚步,缓缓地,一点,又一点,站在了床边。
平静如水的目光,定格在床上的宸梓枫身上。
以前在大学里,有一位女同学因为被男朋友骗钱骗色,一时间想不开,从高达十层的教学楼顶层,一跃而下,当场脑浆开花,死于非命。
由于模样太惨,当时很多女生吓的不敢多看一眼,她也不例外。
每次经过那栋教学楼,总下意识加快脚步,不敢多做停留。
那时候,她总认为死去的人的样子,大抵是世上最可怕的存在。
可望着眼皮底下静静躺着的宸梓枫,夜羽凡却心里无波无澜,没有一丝的惧怕。
他看上去,面容俊美,白皙中透着阴柔,和活着,完全一模一样。
除了,失去了脉搏与呼吸。
“宸梓枫,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夜羽凡身体颤了颤,低垂下头,长睫毛安静地眨着,眼窝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为了这个男人,她爱过,也哭过,挣扎过,但这一刻,再多的怨恨,也随着他生命的消逝而风吹云散,她对他,已经无爱,也无恨。
她想,她是真的放下了,过往的那一段不快乐的婚姻。
韩远川看夜羽凡簌簌发抖,两腿急忙移动,走到她的身后,张开双臂一把搂她入怀,轻声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凡凡乖,别哭了。”
她哪里有哭了?
夜羽凡一时愣怔,没有反应过来,水眸清凌凌地睁大,迟滞地解释,“我没有哭,我只是……”
情绪有点激动而已。
话还没有说完,房门被人从外面缓声推开,一个冷峻眉眼的男人,沉寒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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