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虽是吊在半空,但肚子上还是盖着被子的,他的左手在被子下紧紧攥着,原想熊景这家伙想要借刀杀人,官场中政治斗争总是难免。
这国税局长定是跟熊景有些过节或者不同派系,否则熊景是断断不可能把这样的一个人情送给他的。
所以他便顺手推舟,熊景要除掉那什么局长是势在必行的事,提出来,无非是想借他之手惹事,说不定到最后还是借此除掉他的好机会,他怎么可以上了熊景这样的当?
可熊景毕竟是熊景,几乎算透了他的心思。
江津津是他的太太,他不在的这几年里,支撑着翟家,被逼着退出地产圈,居然是因为不肯与z城的土皇帝示好。
江津津性子刚烈,这里面的冲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从未听她说过,甚至爷爷都未提过,那么爷爷知道吗?
?还是说爷爷知道江津津让翟家退出地产圈的原因,但因为翟家军政势力的日渐衰弱,不得不默认江津津的转行?
熊景方才还说,“江津津,你太太?
?可是现在却是一口一个“江总”。
?他不得不承认熊景是个很会心理战术的男人,从“太太”到“江总”,戳的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在乎的自尊心。
他知道熊景的成功绝非完全的后台硬,毕竟在从政这条道路上走的人,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光后台硬没脑子,上面的人若不是你亲爹,迟早舍了你这颗棋,哪怕天大的恩情。
?熊景的队伍站在总理这边,康庄大道,他现在是市委书记,有秘辛传出熊景明年就要兼z城的省长,他不是生出来的,他绝对是脑子转出来的。
爷爷说,熊景这人狼子野心,收不收得了?
他当时说,收不收得了不能肯定,但是可以把他设在局中,让他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他们两个是互相的与狼共舞,与虎谋皮,谁在谁的局中吃亏也说不定。
他并没有算漏熊景的耐心,宝宝的手术是肯定要做的,熊景要依靠他,但是提修路这样的条件,熊景却拿一个国税局长的位置来换,明显想去试探一些东西。
若当真是因为国税局长想要觊觎她,她拒绝后才逼不得已退出了地产圈的话,这口气就算江津津咽得下去,他也咽不下去。
翟绍深眯着的凤目缓缓打开,眼底也越来越清明,是毫不掩饰的放松,“熊大哥,我一会会回Z城,顺便帮太太办理出院手续,宝宝的手术必须要做,可能这次不成功,第三次便是五年后,到时候而应该会有骨髓资源。”
熊景神采奕然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捏着公事包带的手紧紧用力,关节发白,“绍深,我发现一件事,你每次跟我提及宝宝和钟楚曦的时候,你都会说“宝宝”,你从不曾在我面前说那孩子跟我有关系,为什么?”
翟绍深左手食指懒懒弯着,抵在自己的鼻端,揉了揉鼻子,“林大哥,这个孩子跟你有没有有关系我不能肯定,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孩子的出生日期是事故后第八个月。而钟楚曦这些年也没有再婚,就以她的外在条件就会有很多优秀的男士追求她,但她独自抚养一个有疾病的孩子,到现在为止,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原因吗?”
“我说得很明白,钟楚曦是我的朋友,小宝的手术最终都要做,甚至于五年后小宝的换心手术,我都帮她要做,因为钟楚曦跟裴家签了长期的雇佣合同,我答应过她,会照顾他们母子。”
翟绍深见熊景有气伏一荡的气息喷出,直白道,“我之所以把这件事拿出来暗示作为条件,一来的确是裴家需要林大哥这样的强硬后台,二来我并不想白欠你的人情,钟楚曦不会领你的情,但是她会欠我的情,你可否能理解我的用意?”
熊景心神一凛,翟绍深这是要钟楚曦欠裴家的人情,最后想在中间搭这根桥,软化他和钟楚曦之间的仇恨?以此作为砝码?
可他却一步步的走进翟绍深设的这个局里,自己却毫无准备。
他至今未曾见过钟楚曦真正的一面,可他已经帮翟绍深弄好了海边军事用地的事。
那孩子是如果是他的,未来这些年,他都必须得受制于翟绍深。
骨髓移植不一定能成功,毕竟成功率很小,所以他不能摆脱,并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虽然翟绍深没有亲口承认那孩子百分之百是他的,可他却当翟绍深的暗示便是承诺,如今让对方把话说清处之后,他还无力反驳。
那孩子翟绍深自己都说了,不能证明,可他却不能放手不管。
他是多少年没教人捏过软肋了。
猛然间,钟楚曦那时候在儿童乐园里抱着那孩子突然哭起来那一瞬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脑海里,“下午你办好出院手续给我电话,其他的事,等你回Z城再说。”
江津津和小玉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看着小玉,“小玉,你先出去。”
“哦。”
小玉转身走了出去。
翟绍深对江津津招招手,“津津,你过来。”
江津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翟绍深的衣服已经洗了,M市的白天不像晚上那样冷。
“嗯?”江津津带有疑虑地过去,她一向觉得时间就是金钱,这时候急着说要出院,她知道Z城有大事,又要咨询好多医生关于他这样的伤坐飞机需要注意的事项,时间紧得很,不容浪费,哪有时间像他这样优哉游哉的。
看她走过来了,他又有些发傻,其实叫她过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本来想问问她关于国税局局长的事,但他却问不出口,自己的太太被人欺侮,但他却在医院,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他问她,会不会又让她回想起当时的不堪?
熊景说,她光着脚逃离,一脸狼狈。
她那么刚烈的人,不能提这件,便打算说说别的,“衣服怎么都没换?”
“呃,忘带了。”江津津手指相扣,很是紧张。
“我昨天看你拉了一大箱行李?”如果记得没错,大箱子的拉杆就在小玉手中握着,佣人的衣服也不可能和她的放在一起。
江津津站在翟绍深的身边,手里还捏着翟绍深的干净袜子,“是啊,爷爷说这边早晚冷,叫我带点厚点的衣服,结果过来才发现,我带的全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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